第二十五章 理由
偶遇陸忱，招來魔修只是一個巧合。少年們已經(jīng)回仙門復(fù)命，鳳九歌回到無聊趕路的正軌上。
經(jīng)過鳳九歌的調(diào)教，小精靈要比精靈秘地時沉穩(wěn)很多，心境明顯也沉重很多，路遇的一群少年倒是把她初來人世的喜悅重新勾了出來，這兩日有些恢復(fù)了精靈秘地中活潑的樣子。
意外的是，陸忱跟了上來，說自己沒有目的地，只說想要多蹭幾頓飯。這次鳳九歌沒拿性別不便的借口。
于是，三人一路同行。
陸忱性格有些跳脫，和逐漸恢復(fù)生氣的小精靈聊得正歡。
“陸忱，你為什么不御器呢？”小精靈自從那天搭乘了天臺山少年們的飛劍，就對此興趣頗多。修真者御器行四方，不僅便捷快速，關(guān)鍵是很帥，非常帥，比魔法師御風什么的帥多了！
“修者用雙腳丈量土地，我在修行啊?！边@是陸忱的回答。
“對于體修來講，他們的身體本身就是一件法器，所以一般不會費力去祭煉其他的法器，連御空而行都是御自己。體修就是這么寒摻。”這是鳳九歌的回答。
“……”揭老底就算了，能把你最后一句話去掉么？陸忱心中怒吼。
……
“話說，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達鎮(zhèn)西關(guān)，再往西……你們是要去罪業(yè)城？”
“嗯?！兵P九歌回答道。
“你們?nèi)ツ母陕?？那可不是個好地方?！蹦闳ナ菦]問題，但艾琳……是去送菜么？
這兩天他也看明白了，鳳九歌是這個團隊絕對的領(lǐng)導(dǎo)者，表面上年紀更高的艾琳則像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就連一些常識的問題都是鳳九歌在不斷的教給她。
從年齡來看著實有些錯位，但以鳳九歌這一路來的表現(xiàn)，是個事都能叫她說出些門道來，罕見的寶物、門派的潛規(guī)則、不同修者類型修者的辨識以及攻略……想當初陸忱因為這些吃過不少苦。但鳳九歌對這些，簡直如數(shù)家珍。
“風土人情怎么樣？”聽了陸忱的話，鳳九歌絲毫看不出異色，說著宛如游山玩水一般的話。
“額……怎么說呢？在罪業(yè)城，你可以隨隨便便一眼看到至少三場的犯罪，殺人、火拼、黑吃黑……每個角落每天都在發(fā)生，無人制止，也無法制止?；靵y已經(jīng)成了那里的組成部分。”陸忱回想著，“……是個讓人不太舒服的地方，壓抑得很。那里是高尚者的地獄，卑鄙者的天堂?！?p> “聽見了？艾琳，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我承認我跟隨你離開，很幼稚，很不負責任，但那地方已經(jīng)束縛了我……太久了。尤其是在我逐漸接觸了這個世界，你覺得我還能回到那里么？”小精靈難得深刻了一把，并表明了自己堅決不回精靈秘地的決心。
“那么，請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我們將抵達世界上最大的人渣聚集地——罪業(yè)城。”
……
“我們接下來得想個辦法出鎮(zhèn)西關(guān)?！标懗老蜻h處眺望，鎮(zhèn)西關(guān)的輪廓在他眼中已經(jīng)很清晰了。
罪業(yè)城有實力高強歹徒，從不走空的大盜，謀財害命的奸商，草菅人命的庸醫(yī)，行事偏差的怪才，知道了太多秘密的情報販子……
鎮(zhèn)西關(guān)的防線很嚴密，作為人渣們的最后一道防線，也作為當權(quán)者一項重要的金錢收益。罪犯們有的有能力毫發(fā)無損被恭恭敬敬送出鎮(zhèn)西關(guān)的，自然也有實力不足被克扣下大量錢財買命的。
陸忱的實力在年輕一輩算高，但鎮(zhèn)西關(guān)的勢力，顯然不是以他的實力就可以挑戰(zhàn)的。
“那個不著急，先來說說你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的跟著我們吧?！闭f話的當然是鳳九歌，并且在她說話前，小精靈已經(jīng)跳出了幾米遠，搭弓上箭，箭尖直指著陸忱。
“額……看來暴露了?！倍际敲靼兹耍懗廊糁皇瞧胀ǖ母鋷最D飯，鳳九歌當然是無所謂，但她要去的是罪業(yè)城，陸忱非但不阻止，更不提在此分手，反而認真的幫她們出謀劃策，說是不圖點什么，小精靈都不信了。
時隔一月，再次被小精靈箭指的陸忱，顯出一副并不怎么在意的樣子，他還是那句，“我對你們沒有惡意的?！?p> 這其中當然有鳳九歌不知道的成分了。
沈銘然對陸忱的一席話發(fā)生在在他們對付完魔修去到陸海城的路上。
“那個鳳九歌讓我想起一個人。”沈銘然一臉若有所思。
“哪個美女？”陸忱明顯漫不經(jīng)心。
“不是美女，是個蘿莉?！?p> “你……”陸忱已經(jīng)開始上下打量著沈銘然。
“只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今年應(yīng)當是十二歲才對?！?p> “那也太小了?！?p> “我說的是，梧桐鳳氏的九小姐。”
“你繼續(xù)，我認真?！标懗朗掌鹉樕献龀龅膽蛑o，正了顏色。
“你師兄的失蹤，我查到鳳氏也有類似的情況。不過鳳氏的內(nèi)部現(xiàn)在很嚴密，依我現(xiàn)在能夠調(diào)動的人力，根本無從著手。原本鳳氏的九小姐也是失蹤人口的一員。”
“年齡對不上啊。”陸忱面帶疑色。
“我之所以有這個懷疑，是因為鳳氏九小姐脾氣怪異，令我的印象比較深刻，而我們今天所看到的這個鳳九歌正好符合了這個描述。至于到底是不是……我不記得她長什么樣子……”這消息有些坑，連他自己也不確定，所以說到結(jié)尾，沈銘然自己也有些訕訕。
“鳳氏的九小姐，是什么性格？”陸忱問。
“這么說吧，你知道我大師兄吧?！?p> “面癱的小可愛？”
“嗯。”沈銘然面帶游移的點頭，大師兄那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性格，也只有你這種賤性才會熱衷并熱愛調(diào)戲他，“自從跟隨使團出使天瀾，大師兄就對她念念不忘。”
“她那個時候才九歲吧?！边@個年齡，說實在不應(yīng)該啊。
“所以我就問了與大師兄同行的人?！?p> “怎么說？”
“得到的答案無一不是，九小姐性格怪異?！?p> “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陸忱愈加好奇。
“所有人都諱莫如深的……”
“就是你也不知道?！?p> “嗯……”沈銘然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不知道你還說出這一通。”
“不過他們還說，若非得以、若非必要、若非必須……最好不要得罪那個人?！鄙蜚懭滑F(xiàn)在還記得當初那人臉上的表情，那是尷尬、猶疑以及驚恐。他當初就很好奇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多方打聽之下，卻到底也沒有得到答案。
藉此，陸忱決定跟著鳳九歌。
……
“所以？”
“所以這就是我跟著你的理由?！标懗澜酉聛砣滩蛔柕溃澳愀髱熜值降装l(fā)生了什么？”
“我把他吊打了一頓?！?p> “！?。 ?p> “宋今那時最起碼也得有元嬰修為了，你……”怎么可能吊打他啊?。?p> “他自封了修為。”鳳九歌看出陸忱的疑惑，主動解惑道。
“但他是練劍的?。嗡捏w格單他的劍技也是幾十個普通人近不得身的啊。”
“這就是我的技術(shù)了?！痹趺凑f我重生之前也是個大佬，元嬰期級別還是太低的，低到很多東西都不能夠去領(lǐng)悟的。
宋今若不自封修為，在絕對價位的差距下，他可以輕松秒了鳳九歌，不過單比劍技，雖說鳳九歌不專研此道，但她前世見過太多。對她來說，宋今不論修煉還是劍技，都太淺薄。
“你果然是梧桐鳳氏的鳳九歌?！?p> “我當然是?！?p> “……”他追尋了太久，人到眼前反而有些不知說什么。
先說話的反而是鳳九歌，“做個交易吧。”
“什么？”
“你想找到你的大師兄，我也有我的需求。所以，做個交易如何？”鳳九歌笑了起來，蠱惑一般的笑出現(xiàn)在稚嫩的臉上，顯得格格不入，眼底的魅惑之意卻仿佛與生俱來。
“你想要什么？”不知為何，陸忱喉嚨發(fā)干。
“我要加入你的師門?！?p> “？？？”
“聽不懂么？我、欲、煉、體。”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有必要這么做么？”以鳳氏的實力勢力以及底蘊，鳳九歌修什么可以說都是一條康莊路。體修一脈如今已經(jīng)沒落，各種資源不說絕跡，不說也沒差多少，說是條不歸路有些夸張，但卻是前途渺渺……
“誰都有誰的無奈不是么？”鳳九歌的無奈就是她落入了洛神的圈套，導(dǎo)致自己幾乎只能走那一條偏僻的小路，偏偏那條路時時望得見盡頭，要時走時鋪。她必須早做準備。
“只是，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師門的一波人雖然很不靠譜，但那是一群固執(zhí)、無求、放肆，甚至頑皮的人。他真的做不了主。
“只要你帶我去就好，由我來說服他們?！?p> “……”陸忱張合了一下嘴，依舊沒說出答應(yīng)的話。
“只是一個機會而已?！兵P九歌繼續(xù)游說，稚嫩的笑臉上那絲魅意消失無蹤，此時顯得純良無害，“你師長應(yīng)該囑咐過你，只可一人歸山門吧。但，我對你們沒有惡意的……”她說出陸忱的招牌臺詞。
“別說了！我要想想。”陸忱聲音很急很快，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答應(yīng)鳳九歌，那條件太優(yōu)厚。汗已經(jīng)透濕了他的衣衫，他只能出言打斷。
“好，不急。”最后的一個“急”字被她說出了幾個音調(diào)，顯得她如捕蟬的螳螂一般悠游自在。
“我可以優(yōu)先提供你一部分情報。”蟄伏十二年，異世的鳳九歌終于亮出了她雪亮的獠牙，“艾琳，我們進鎮(zhèn)西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