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無珠。”秋相思被他取悅,笑著應(yīng)答,“抱我去沐浴?!?p> 沈希南將她抱起,“看來你不僅敢偷少將軍的東西,還敢指使少將軍替你干活。”
秋相思笑了。
把人送到地方,沈希南就走了。
深夜的大街格外寂靜,上海灘的燈紅酒綠在后半夜略顯疲憊,街上沒有多少人,只有零星幾個夜場還開著,偶爾有穿西裝的男人搭著時髦女子出來,兩人在門口依依惜別一陣,就各自分離。
車一路朝著沈府駛?cè)ァP∥迩那膹暮笠曠R里看他,沈希南面帶疲憊。
心下斟酌片刻,還是忍不住輕聲說,“少爺,咱們沒必要趟這趟渾水的?!?p> 沈希南“嗯”了一聲。
小五見他沒什么過激反應(yīng),才繼續(xù)說,“上海的勢力少爺你清楚,就算那秋相思真是什么傾國傾城的女人,咱也犯不著為她得罪日本人和美國人啊,再說了,戲子無義的,將軍你這么待她,也不見得她能感受到幾分呢?!?p> “我見過的戲子多了去了,哪個不是一副假清高的樣子,但真能在十里洋場混出名堂來的,哪個是干干凈凈的?又是一個女人……”
“小五?!鄙蛳D下曇舫脸恋?,聽不出什么情緒。
小五是跟在他身邊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他生氣了,可依舊有些忿忿不平,“少爺要是喜歡,收了做個姨娘也是她的福分了?!?p> 沈希南沒有說話。
小五從鏡里看到他的臉色,登時噤聲,不敢再說。
回了府,沈老將軍和寧靜早就休息了,沈希南沒回臥室,徑直去了書房。
上海的勢力盤根錯節(jié),十分復雜。
因為清政府的軟弱無能,西方列強紛紛在中國扎根,上海多方勢力鼎力,法租界占據(jù)了一大部分,日本作為一個新崛起的小國,也野心勃勃過來湊熱鬧,還有美國,雖然沒有在上海明目張膽的擁有一席之地,但是卻在日本背后暗箱操作。
盡管上海市最多的還是中國人,但是中國的勢力并不強。
今晚是倉木修一和艾薩克在大華飯店吃飯,他早就接到了消息,原本打算靜觀其變,沒想到卻陡生變故。
秋相思是最大的變數(shù)。
小五說的那些話他不是不懂,原本今天下午在美琪鬧的那么不愉快,應(yīng)該已經(jīng)再也不管她的事,偏偏回來之后煩躁的要死,才去了杜若園。
車停在大華飯店門口那一刻心里不是沒有考量的,說到底也不過一個女人。
卻最終也沒有拗過自己。
頭痛地揉了揉眉心,沈希南長長嘆了一口氣。
遠方的天空已經(jīng)慢慢亮了起來,抬眼看去深藍和淺藍交接,原本明亮的月亮一點一點黯淡下去,庭院中有清脆的鳥啼聲傳來,清亮婉轉(zhuǎn)。
秋相思睡顏安詳,因著昨天的事,輕舟怕她做噩夢,故而等到她睡下,也服侍在一旁,免得她醒來看到?jīng)]有人,誰知道秋相思卻是累壞了,沾了枕頭就睡,半點沒有鬧騰。
這一夜睡得格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