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門主赫赫兇名不是白給,縱使歲月磨洗,蒼頭猛虎,亦未失山林咆哮之余威,再加上傷病的銅羅漢吳棲鳳,四位絕頂高手,并上金銀堂主、蛇蝎雙俠、霍加五位一流高手,除了當世劍仙,絕無人能走過一輪!
奈何,面前當真是一位劍仙!
司徒盛一身素裹,肉體凡胎卻好似纖塵不染,此刻威武若天神。
寶劍破邪一入他的手,也似經(jīng)神匠回爐淬煉,不再是山心寒鐵、不再是青鋒三尺、不再是梟首銳器……只將這些亂七八糟都當成雜質(zhì)丟棄。
唯剩下純粹的劍!
即使是牙牙學語的襁褓赤子,或暮氣腐朽的健忘老翁,只要看一眼,也會毫不猶豫的囁嚅著嘴唇,堅定說出:“劍!”
小柴房。
鐘曉仿佛看見一團白色的火苗,在九人的圍堵下不落下風,反而不時竄出頭來。
鐘曉在亂鴉坡見仵向天和仵向南出手時,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兩相比較總覺得差了一線,便是隔開天地的一線,低聲感慨:“這就是劍仙?世上不會有比這更厲害的了吧!”
蔣欽亦是滿臉艷羨,“除開這般人海去堆,能敵過一位劍仙的,唯有另一位劍仙……”
鐘曉興奮道:“蔣前輩,崆峒初雪,劍仙大會,劍仙對劍仙,你說那該有多精彩,一定是天下第一等的盛事!”
蔣欽道:“丫頭,我心里現(xiàn)在有四個愿望,第一,是希望三個番子都死在這群斗笠賊手里,第二,是今年的雪能晚些?!?p> “前輩,還有兩個愿望呢?”
“還有兩個,一是阿依這一戰(zhàn)平安無事,二是她能和我一起去看劍仙大會!”
場上,司徒盛的劍催動到了極致,若是有見過他與仵向北那場比斗的人,一定會驚覺如此相似,只是對手由一人變成九人。
司徒盛以“退”字入劍道,稱敗劍不敗的敗劍仙,身形騰挪,劍光游走,破邪劍與九人兵器全不碰撞,上躥下跳,分明在躲閃卻又能逼九人不得不收招,連以命相拼的機會都沒有。
陳北伐一棍劈頭砸來,破邪劍扭向一側(cè)去咬他的肩膀,若不閃避,這條膀子怕是沒了,而劍身推動下,這一棍也要砸歪,陳北伐只得強行將棍扭開,好險沒把吳珂打個腦漿迸裂。司徒盛的劍卻是又掃向吳棲鳳的手臂。
一人打九人,不落下風!
另一邊,斗笠們與九江門的眾堂主也纏斗到了一起。
尼扎木手捏劍珠與喬三交手,巴特爾在一旁掠陣。喬三拖著寬大的破爛漁網(wǎng)長袍,搓著小碎步,冒著六把長劍構(gòu)筑的刃墻快速前進。
尼扎木一面后撤,一面暗暗心驚,自己有六把劍,每一瞬就有六種可能,有六道殺招,可喬三怪笑著舉起袍子,隨時隨處都能頂出一支匕首,左右沒有一道殺招能越過最后二三寸。
喬三好整以暇地說道:“花臉番子,你不是堂主就不要攔我,喬某著急賺顆頭顱回去,可沒時間耽誤在你身上!”
巴特爾見尼扎木節(jié)節(jié)敗退,用力一掌,碩大棺木橫飛而出攔在喬三面前,喬三就地一滾,轉(zhuǎn)到了巴特爾腳下。
眼看喬三雙手就要攀上巴特爾的肥腳,尼扎木六把劍環(huán)住棺木向下猛然束縛,便是要抱住喬三。
“哦,你也會這招??!只是你的劍太少了些?!?p> 喬三揮動匕首格開珠劍,正要說話,巴特爾雙掌合擊在棺材蓋上,棺木便如同擂石,飛速砸向喬三腦袋。
剎那間,喬三也做出動作,張開雙腳鉤住巴特爾的小腿,順勢從巴特爾胯下滑出。
“轟!”
巴特爾不理會流血顫抖的雙腿,看著嚴陣以待的喬三,笑瞇瞇道:“刺多疑有妒,艷絕卻無媒。厲害厲害!”
尼扎木也嘆息一聲,指著被惡人王壓制的鬼臉郭興道:“那里有位堂主,而且也是條鬼,你去吧,我們不攔你?!?p> 喬三怪笑兩聲,不再糾纏二人,掌中匕首不時劃過周圍九江弟子咽喉,踏著血毯移步向郭堂主。
此時,郭興和另外兩位堂主已然陷入苦戰(zhàn),惡人王丁典不愧是能與巨匪歐鵬爭雄的大盜,掌中兩股叉勢大力沉,飛掃過來若不全力來擋,兵器都要被擊飛出去。
“郭堂主,何必這么辛苦?!?p> “誰?”
郭興忍不住回頭瞥了一眼,卻見一個拖拖拉拉的破爛漁網(wǎng)長衫沖自己飛撲過來,不及轉(zhuǎn)身抵擋,膝蓋一軟跪在地上,繼而雙手一痛便垂在身子兩側(cè)。
抬頭看見喬三正怪笑著看著他,不高大的身材此時卻比野獸更恐怖。
九江門眾弟子遠遠看過來:喬三貼近郭堂主,郭堂主身形一矮,跪在地上,只到喬三胸口;喬三彎腰抱住郭堂主肩膀,郭堂主雙手垂下,刀也拿不穩(wěn)了;喬三環(huán)住郭堂主的脖子,在額頭給出親昵一吻,郭堂主的身子伏向地面,慌張錯愕的腦袋隨著喬三起身緩緩升高,像太陽……
“唔,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