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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雍熙:王爺,請你滾

芊水出事了3

  李府的地牢在后院,這里一向是在府內(nèi)最為陰森黑暗的地方,用來關(guān)押犯事的奴仆。雖說皇朝明令禁止官員府邸內(nèi)對下人動用私刑,但大多數(shù)官員家里仍舊設(shè)置了地牢,法律不過是一紙空文,只要事況沒嚴(yán)重到引起社會上的諸多問題,皇帝對于這類事情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從李府的內(nèi)院到后院的距離并不遠(yuǎn),在府內(nèi)動用私刑多半是因為內(nèi)院的奴仆們犯了錯,大夫人常常負(fù)責(zé)處理內(nèi)院事務(wù),遇到比較麻煩的,就可以直接動用私刑。

  因為以前墨曉昔總是隔三差五的被許煙彩弄進來,自然也對這地牢的路很熟悉了。

  雖說是地牢,但大牢門口卻無人看管,只有定時前來巡查的家丁來查看下人到底是死是活。

  墨曉昔一路順利地跑進地牢。

  地牢里常年不見陽光,積水嚴(yán)重,很是陰暗潮濕,但是相比墨曉昔上次在郭南山黑石寨里待過的地牢,這里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在地牢最偏僻的一個角落,墨曉昔這才看到芊水的身影。

  芊水一身都沾滿泥漬,背靠著身后的墻壁,蜷縮在發(fā)潮的稻草上,整個小腦袋都埋進了膝蓋里,身子是不是抽噎地顫抖著。

  墨曉昔看到這一切,滿眼的心疼。

  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芊水這才抬起頭來,當(dāng)她看到向她跑來的墨曉昔時,渾噩濕潤的眼神里才有了一絲光亮。

  “姐姐!”

  芊水連忙起身跑到門邊,在抓到墨曉昔的手后,原本只是抽泣的她,頓時止不住眼淚地哭下來。

  近距離地看芊水的臉,憔悴了不少,臉上掛滿了淚痕,一雙眼睛又紅又腫,整個身子也消瘦了,不復(fù)之前的那般活力。

  墨曉昔知道,這地牢里什么樣的刑具沒有,她之前渾身挨的鞭子可不就是在這兒的造化?

  如今看到芊水手臂上依舊深紅的鞭痕,想到這兩天這丫頭定是吃了不少的苦,而她這個做姐姐的,還不能陪在她身邊,墨曉昔的心里就更是難受。

  “疼嗎?”她問著,就連她也沒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她的聲音如此的顫抖。

  聽到墨曉昔的問候,芊水破涕為笑,胡亂的擦掉臉上的淚水,把一張小臉擦得臟兮兮的。

  “不疼,只要姐姐在,芊水什么痛都不覺得?!避匪χ?,仿佛真的不把那些傷痕當(dāng)做一回事。

  墨曉昔不語,就這樣心疼地看著她,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后,與芊水朝夕相處的時光里,她就了解到,這丫頭從來就不知道喊疼,什么苦都憋在心里。

  墨曉昔伸出手,把芊水臉上的泥巴擦干凈:“怎么不疼啊,反正我看著疼,你當(dāng)初說了,我疼就是你疼,那現(xiàn)在我疼了,你也得疼?!?p>  “噗嗤——”芊水嗔了墨曉昔一眼,“姐姐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樣......”

  墨曉昔鼻子酸酸的,也笑了出來。

  兩個人中間隔了一扇鐵門。

  芊水笑著,抬手間不經(jīng)意撕扯到了傷口,疼得她直吸一口涼氣。

  “你注意點,別這么馬虎?!蹦珪晕舭櫭迹按蠓蛉诉€真是不留情,下這么重的手?!?p>  這個“人情”,她記住了!

  注意到了墨曉昔眼底漸漸升起的怒氣,芊水連忙握住她的手,擔(dān)憂道:“姐姐還是快離開這兒吧,不然被大夫人發(fā)現(xiàn)了那可就......”

  “你以為我會怕她?”墨曉昔挑眉,大夫人表面上慈祥和藹,做事雷厲風(fēng)行,操辦府內(nèi)大小事務(wù),盡職盡責(zé)。然而實際上卻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否則,李安和納了這么多房小妾,可大權(quán)仍舊在秦可羅的手里,就連現(xiàn)在的許煙彩也拿不到半分便宜。

  沒點手段的女人,如何管的住男人?

  看到墨曉昔眼底的輕蔑之色,芊水一時語塞,換做以前,若是小姐說出這句話,她還覺得是小姐有勇氣,但是現(xiàn)在,小姐已經(jīng)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詭血妖姬了,再猖狂的話從她口里說出來,都能給人帶來心定。

  況且,墨曉昔本就對大夫人秦可羅沒有任何好感。

  “先說說這一切是怎么回事吧?!蹦珪晕舨饺胝},要知道,芊水善良活潑,怎會干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芊水點點頭,才開始娓娓道來。

  之前,府上的五小姐要做一套春服,六姨娘,也就是五小姐的生母,正準(zhǔn)備吩咐下人去尋京城最好的繡娘,這時許煙彩向六姨娘推薦了芊水,說芊水繡工好,不如讓她來試試。

  于是向大夫人請了命,讓芊水為五小姐縫制春服,本來一切都是順利的,可在五小姐生辰那天穿著春服在家宴上坐了一刻鐘后,便渾身發(fā)紫,呼吸困難,后來整個人都暈厥了過去。

  事后大夫查出了衣服的問題,李安和迅速派人綁了芊水并讓她認(rèn)罪。芊水不認(rèn),在六姨娘的強烈請求下,大夫人只得把人關(guān)進地牢,動用私刑逼供。

  好在五小姐及時就醫(yī),這才沒了性命之憂。否則,依李安和那個脾氣,不早把芊水活刮了!

  “先不說這件事里面矛盾重重,碰過那件衣服的肯定不只有你一人,可大家居然都認(rèn)為這是你的作為,況且還如此草率把你關(guān)進地牢?!?p>  “那天我也解釋過了,可是當(dāng)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信,而且那天,大少爺和二少爺又剛好不在......”芊水還想繼續(xù)說下去,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垂下頭,不再多言。

  墨曉昔自然知道她接下來想說什么,靜靜地嘆了口氣:“關(guān)鍵時刻,你還是得靠自己,不是自己至親至愛的人,都不要把希望寄托的太高?!?p>  李府的人能有幾人是真心待她二人?

  哪怕是那個李勤風(fēng)。其實連她也不知道,李勤風(fēng)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她猜不透,也懶得猜。

  芊水咬著唇,點了點頭。

  這一切,最主要的源頭,還得從許煙彩找起。

  墨曉昔垂眸,既然這件事情如此漏洞百出,可大家仍舊把罪名歸咎于芊水,這其中,必有蹊蹺。

  “芊水,你放心,這件事我來處理。你很快就能出去了?!?p>  “喲!還真是姐妹情深呢。”身后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

  墨曉昔眸底一寒,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曾經(jīng)在地牢里像魔咒一般時常縈繞她的耳畔。

  她轉(zhuǎn)身,看著身后在遠(yuǎn)處的人。

  許煙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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