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的剎那,冷羽腦中最后的念頭是,“我怎么堅持了這么久?!?p> 平時明明自己是很快的啊,很快就倒下了,就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點點挫折就放棄,習(xí)慣了無法承受逆境,但是這一次真的好持久,怎么會這么持久。
是的,這很好笑,堅持了這么久你該問你自己啊。
但是這也是很實在的一個問題,明明自己的身體真的很虛脫了,卻還能一下下地?fù)]擊,從面對云飛揚的時候其實體力就已經(jīng)見底了,卻偏偏堅持了這么久,一直耗著,直到想到用吞噬大法,把三具實力強大的天魔都耗死了。
這是熬鷹的精神,這似乎,更像是猿堅強的品質(zhì),冷羽自認(rèn)為是一個懶散的人,意志力這種事情其實就在于一種堅韌,一種不屈,放肆桀驁,不服輸?shù)膽B(tài)度,但是這似乎冷羽并不具備。
當(dāng)然人最可貴的地方就在于成長,人總會隨著時間,隨著歷練的增加而成長,但是這真的是自己成長了?
還是在吃掉猿堅強之后,自己也繼承了它身上最鮮明的個性特征?
隨著冷羽暈倒在了有道懷里,這一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
戰(zhàn)斗已經(jīng)進(jìn)入焦灼階段了,雖然白骨大軍依舊無窮無盡,但是作為主戰(zhàn)力的天魔只剩下了一只。
暴食天魔眼見同伴被滅,攻勢更加瘋狂,他要突破眾人的封鎖圈,將那個此時昏迷的罪魁禍?zhǔn)啄笏馈?p> 黃長老與雪迢迢牢牢守住高空,他們想著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天魔過去。
諾蘭也毫無保留地催動靈力,一陣陣七彩光華掃刷,將天魔逼到地面。
暴食天魔憤怒異常,十分焦急,但是有些時候你越急就越難以脫身,明明是眼中弱小的存在,此時卻偏偏十分難纏。
暴食天魔雙翼劇烈扇動,旋風(fēng)落地,將眾人稍稍逼退。
然后抓住這轉(zhuǎn)瞬即逝的機會,張開嘴巴,天魔的嘴巴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張開到一個夸張的程度。
一聲魔音響徹全場,靠的最近的雪迢迢和黃長老只覺得腦袋一沉,雖有各自的領(lǐng)域抵擋,但依舊受到了影響,腦中雜念紛生,耳膜刺痛。
黃卿與雪迢迢抱住了腦袋,手中神通也收了回來。
這魔音貫耳,對精神的摧殘不小,連帶夏史仁和南宮烈等人也捂住了耳朵。
天魔趁眾人停手的片刻,再次飛天而起,直奔冷羽而去。
他也明白,冷羽的威脅最大,方才幾乎以一己之力干掉了三頭天魔,現(xiàn)在力竭昏迷,正是滅殺的最好時機。
天魔速度極快,但是天空之上,一道藍(lán)色的華光罩下,他一爪擊碎這片光幕,不曾想又是一道黃色的華光罩下。
一個面容清秀的女子,懸在高空,不停地催動神通,阻擋著暴食天魔。
“難道此女不受魔音干擾?”,暴食天魔非常吃驚。
再一次擊碎迎面而來的華光之后,天魔得以看清了,面前的女子不是不怕魔音,而是硬生生承受了魔音的攻擊。
她就是拼著自己重傷也不讓暴食天魔沖出重圍。
諾蘭臉色很蒼白,殷紅的鮮血從耳朵里流出,身子也不停地?fù)u晃著,站在自己的手鐲發(fā)出的一團光華之上,竟然有些不穩(wěn)。
但是她沒有半點后退的意思,以初入金丹期的修為,面對天魔也毫無懼色,忍受著肉體與精神上的折磨,只因為身后那個吐著舌頭,抱著鍋子,一臉?biāo)老嗟睦溆稹?p> 諾蘭可不能讓他真死了。
暴食天魔骨體強橫,化爪為拳,與空中連翻擊出,一拳一個,破開諾蘭的華光神通,然后逼近諾蘭,轉(zhuǎn)身一腿,如長鞭抽出。
諾蘭運起靈力,依舊不敵,于高空墜下。
暴食天魔也不追擊,依舊向有道懷中的冷羽撲去。
黃長老與雪迢迢等人也從魔音貫耳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運起靈器,向天魔追去。
但是天魔的速度也是冠絕全場,殘影閃現(xiàn)到有道面前,一爪當(dāng)著冷羽的腦袋抓下。
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一條銀色的身影來到冷羽面前,擋住了天空勢在必得的一擊。
一片片銀色的鱗片,混合著血液,于空中飛舞,舞傾城硬抗天魔這一爪,半邊身子的鱗片都被剝?nèi)チ?,鮮血淋淋,跌落到一旁。
但她看了一眼昏迷的冷羽,一咬牙,轉(zhuǎn)身又向天魔沖去。
得舞傾城這一下,有道也反應(yīng)過來,抱著冷羽,直接橫諾閃轉(zhuǎn),奇異的步法再現(xiàn),在錯綜復(fù)雜的戰(zhàn)場上更是如魚得水,難以捉摸。
天魔也不去思考為什么自己的全力一爪沒有將這個筑基期女修殺死,他現(xiàn)在都目標(biāo)只有冷羽,他覺得非常不安,總覺得這一次不殺死冷羽,將來這個少年會成為天魔的心腹大患。
這只是來源于自己本能地直覺,但是暴食天魔深信不疑。
他不理會沖上來的舞傾城,雙翼張開,追擊抱著冷羽快速騰挪的有道。
舞傾城撲了個空,身子扭轉(zhuǎn)就要再次追天魔,不料自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一下子周圍的骷髏兵就撲了上來,好在提伯斯就在身旁,兩掌將圍上來的骷髏兵拍散。
舞傾城身子血流不止,一條血紅的傷痕一直從脖子掛到了小腿,半邊身子被染紅,銀鱗也被大片刮落,這傷口看著就讓人覺得生疼,但是她卻全然不顧,只是受傷極重,摔倒在地,一時間都爬不起來。
好在天空之上,雪迢迢和黃卿御器飛行,前去攔截天魔。
地面上,夏史仁,南宮烈,曾不舉和重新站起的諾蘭也在往天魔飛掠的方向趕去。
剩下一眾學(xué)子和藍(lán)發(fā)少女則抵抗著骷髏兵。
不知道為何,在白祖受傷之后,這白骨大軍的數(shù)量不再增加了,也沒有新生的詭異骷髏加入戰(zhàn)局,眾人的壓力反而是越來越小了。
但是就算這樣,揮著剪刀的藍(lán)發(fā)少女也身子搖搖晃晃,隨時會倒下,這場戰(zhàn)斗持續(xù)的時間太長了,對于筑基期修士而言,丹田里靈力的消耗根本負(fù)擔(dān)不起這樣的持久戰(zhàn)。
有道抱著冷羽,天魔追著有道,雪迢迢和黃長老追著天魔,身后還有受傷的諾蘭,地面上還跟著一群俠肝義膽的學(xué)院學(xué)子。
先前的包圍戰(zhàn),消耗戰(zhàn),已經(jīng)變成了追逐戰(zhàn),保衛(wèi)戰(zhàn)。
暴食天魔雙翼扇動,但是就在利爪每次要碰到有道的剎那,有道總是能以難以捉摸的走位避開。
天魔咆哮,身為一出生就半神的可怕存在,卻被一只河貍獸戲弄,這讓他震怒。
但是不止一次如此,而是連續(xù)三四次都是這樣,天魔可怕的速度無法壓制有道妖嬈的走位。
暴食天魔收回小視的心態(tài),一邊飛行追擊,一邊將嘴巴再度張大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欲再次發(fā)動魔音。
雪迢迢看在眼里,心道不好,右手一揮,所有獅鷲獸都停下了廝殺,飛到半空,聚集在一起。
暴食天魔,發(fā)出尖銳的魔音。
但是幾乎在同一時間,幾百頭獅鷲獸也朝天怒吼,響徹云霄的獅吼,將天魔的魔音徹底蓋過。
天魔只看見,在這一聲聲獅吼聲中,那只河貍獸扭動著肥肥的屁股,跑的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