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落梅看了看鵬程。
鵬程只是微微地沖她笑了笑。
“店里沒有燈具吧?！冰i程見店里沒有燈具才問。
“還想買燈具？”中年婦女問。
“是。”鵬程說后看了看賈落梅。
賈落梅這時點(diǎn)點(diǎn)頭說∶“是?！?p> 簡單的一個字被她說得有點(diǎn)勉強(qiáng)。
中年婦女這時緊著說∶“跟我關(guān)系走得近的一家燈具店，燈具又好又便宜，要不領(lǐng)你去看看？”
鵬程說∶“不用了，我們自己走走，看看。”
說后鵬程又看了一眼賈落梅。
“走走，看看，我們走走看看?！辟Z落梅說。
“那你到底要哪種刷墻的漆？我讓工人從庫房里先給你拉過來?！敝心陭D女看著鵬程。
“要最新款的，打開就能刷得那種。四桶白的，兩桶粉的?！冰i程說。
“讓庫房里的工人給送過來？”中年婦女試探著問。
“我想和女朋友商量商量?！冰i程這時輕掃了一眼賈落梅。
“是的，我們商量商量。”賈落梅說。
鵬程說后，走出店門，賈落梅也跟著出來。
走出幾步，鵬程停下了腳步，小聲跟賈落梅說∶“表現(xiàn)還行。”
賈落梅說∶“就這個，小菜一碟?！?p> 說完后，賈落梅想往前走。
鵬程拉住她說∶“別走，漆還沒訂好呢？”
“不是說，先看燈具嗎？”她看著鵬程說。
“看完燈具呢？”他問賈落梅。
“看完燈具再回來。”賈落梅回了一句。
“那要國產(chǎn)小品牌的，連三套刷墻工具，給她多少錢？”鵬程問她。
“一千九唄，不是都說好了？”賈落梅看著他說。
“是你說好了，還是我說好了？”鵬程看著賈落梅。
“店主說好了?！辟Z落梅說后笑了笑。
“咱們沒說價，能算嗎？”鵬程說。
賈落梅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贊賞的眼神看著鵬程。
“店主可給打個對折，還又少了三十?！辟Z落梅又說。
“店主為什么不把六捅漆打?qū)φ?？偏把刷墻工具打?qū)φ?，還少了錢？你應(yīng)該懂吧?！冰i程多希望賈落梅能像夏如夢一樣，不用解釋，一個眼神就會領(lǐng)悟自己意圖。
“懂，我懂?！辟Z落梅說。
“那知道怎么辦了？”鵬程看著賈落梅說。
“知道了，回去讓店主給要買的漆打?qū)φ郏 辟Z落梅說。
鵬程笑得流淚。
“那人家店主還不把你攆出來？”鵬程邊笑邊說。
中年婦女一直看著他倆。
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她哪舍得跑了這單生意？
鵬程瞧了眼正在往他們這里偷看的中年婦女，小聲對賈落梅說∶“人家哪舍得咱倆走？正看著咱們呢?！?p> 賈落梅瞧了眼中年婦女后對鵬程說∶“是，正來這邊看呢。”
“走，假裝跟我走?！冰i程小聲對賈落梅涚。
說著鵬程假裝邁步，賈落梅也正要走。
“小伙子！別走，刷墻的漆定個準(zhǔn)？要不回來商量商量？”說著，中年婦女緊走過來，攔住他倆。
中年婦女緊接著又說∶“剛開門，第一單生意，為圖個吉利，三套刷墻的工具白送了，定下吧！”
鵬程沖賈落梅擠了擠眉，佯裝猶豫地對中年婦女說∶“要不回去商量商量？”
這時鵬程想∶“賈落梅快說話，說句刷墻的漆太貴了，以后的事就不用你搭半句腔?！?p> 賈落梅見鵬程給她擠眉，卻鬧不清他的真實用意，便隨著他的話說了句∶“要不回去商量商量？”
鵬程的鼻子差點(diǎn)氣歪，瞟了一眼賈落梅想∶“這智商，寫個小說挺棒，到了這種場合，腦子怎么就轉(zhuǎn)不過彎？文藝范的女孩有點(diǎn)天真?！?p> 賈落梅跟著鵬程又回到了里面。
中年婦女這時看似心疼地說∶“為了開張，為了圖個吉利，都沒利潤，白忙活了，只為個開門紅?！?p> 鵬程這時想∶“看她這情形，利潤空間壓縮得應(yīng)該差不多，自己要不再努把勁，能少掏多少就少掏多少?！?p> “剛才人家還埋怨我，說我應(yīng)該多轉(zhuǎn)幾家，就覺得你實在，才不愿再去別的家，買你的東西再少五十行不？”鵬程看著中年婦女。
“為了開張吉利，我就白忙活一回，就這么定了，一干七百五。”中年婦女好像下了多大決心，一分錢不掙似的跺了下腳說。
“掃哪兒？”鵬程問。
“掃這兒。”中年婦女一指微信收款碼。
鵬程拿著手機(jī)并沒掃，說了句∶“要這么多東西，應(yīng)該給送下吧！”
賈落梅看著鵬程想∶“明擺著開車過來的，偏說要人家送，為什么？”
“應(yīng)該的，送哪兒？”中年婦女急切地問。
“學(xué)府路，經(jīng)貿(mào)大學(xué)斜對過小巢大學(xué)生創(chuàng)業(yè)基地。”鵬程說。
中年婦女猶豫了下說∶“有點(diǎn)遠(yuǎn)，要不我掏二十塊錢，你們租輛車？”
“二十塊肯沒人去，三十塊錢租不到車，多出的錢我們自己掏?！冰i程說。
中年婦女一拍大腿，咬著牙說∶“今天第一單生意，賺個吆喝?！?p> 賈落梅看到這里明白了，心想∶“鵬程！真有你的，為了少掏個錢，說瞎話都不帶眨眼的，對我，你可別這樣?！毕氲竭@里，她用膜拜的眼光看著鵬程。
“那我就掃了，一千七百二十?！闭f后，鵬程還是沒用手機(jī)掃碼。
又問中年婦女說∶“有沒有透明的大塑料袋？”
“有?！敝心陭D女為了早些看到微信里的錢，應(yīng)得很痛快。
說著中年婦女拿過兩個大透明塑料袋，她用手抖了下說∶“夠大不？”
鵬程見中年婦女抖開的透明塑料袋的確大，差不多一人高，便高興地說∶“再來個唄，有用。”
“一塊多一個呢？”說后，雖不情愿，但中年婦女還是又拿了一個。
“給?！敝心陭D女把塑料袋遞給鵬程。
“風(fēng)韻猶存！真好！”鵬程笑著看中年婦女。
她愣愣地站在那里，足足一分鐘。
突然她一拍頭說∶“是不是在網(wǎng)上談得那個？叫？偶像男！偶像男！”
鵬程點(diǎn)了點(diǎn)頭，愉快地說∶“我就是偶像男，跟你在網(wǎng)上談過?！?p> 賈落梅愣在那里，心里有說不出的喜悅，她想∶“有點(diǎn)看不懂鵬程了。人才呀！”
“網(wǎng)上談得好好的，一千九帶三套刷墻工具，這倒好，少了一百八，小伙子有手段呀！”中年婦女說。
“這不是讓你開門紅，早開張一天順，說不定我這單生意后，今天一天你這里生意一單又一單，而且都是大生意！”鵬程笑著說。
“借你吉言，今天我這里一定紅紅火火，大生意一單接著一單！”中年婦女笑著說。
“掃了，付了?！冰i程掃了碼付了款。
“賈落梅！開車去！”鵬程看著愣在那里的賈落梅。
愣在那里的賈落梅聽了鵬程的話，住外走。
“不是租車嗎？”中年婦女看著鵬程問。
“比租車更貴的專車！”鵬程笑著說。
“小伙子，你明明說讓跟你一起的女孩去開車，怎么說租車呢？”中年婦女問。
“用她的車還不如租車呢，租個車到我那里三十不夠，四十準(zhǔn)行，用她的車，當(dāng)時不花錢，等把東西拉到了，吃頓飯一百多，不算多吧，比租車貴不貴？”鵬程依舊笑著說。
“是那個理，用她比租車貴多了。”中年婦女點(diǎn)著頭說。
“還是網(wǎng)上說的，四桶白色，兩桶粉色，刷墻不用兌別的東西的新品種。讓庫房的工人送過來?！冰i程說。
“這里都有，剛才說讓庫房的工人送只是個幌子，只想說了讓庫房的工人送過來，你們就不好意思不買了。”說完，中年婦女笑了。
“呦！”鵬程停了下又說∶“從南京到BJ，買得沒有賣得精，這句話一點(diǎn)也沒錯?！?p> 中年婦女這時笑著說∶“都像你這樣的買主，我們做生意的早晚得喝西北風(fēng)。”
鵬程笑著問∶“真能喝西北風(fēng)？那么這單生意不如不做。”
中年婦女笑了笑，沒應(yīng)聲。
賈落梅把車開來，中年婦女瞪大了眼睛，抱怨著沖鵬程說∶“都開這么好的車，買東西還這么摳？”
“看好了，這是人家的車，跑這一趟，比租車貴的多的多?！冰i程笑著說。
“嗯！”中年婦女一撇嘴。
……
把東西裝上車后，賈落梅對著副駕駛的鵬程問∶“去哪家買燈具？”
鵬程笑了笑說∶“這話專門說給賣漆的店主聽的，你也能當(dāng)真？”
“呦！”賈落梅看著鵬程。
“開吧！學(xué)府路！”鵬程說。
賈落梅沒動，小聲問了句∶“鵬程你對我說得話我能當(dāng)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