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xiàn)在對尊者的誤會解開了嗎?”
“嗯……嗯……”張冉連連點頭。腦袋眩暈中,完全沒有聽進去,反正你長得好看,你說什么都對。
“聽說你去過群淑殿?”
“嗯……?。俊睆埲揭粋€激靈,終于從眩暈中清醒過來。
“不管你去群淑殿找的人是誰,你替本宮留意下,看看誰敢趁著本宮養(yǎng)胎期間不安分的,本宮弄死她!”何皇后一改之前虔誠信徒的模式,再次變得兇橫起來。
張冉咽了咽口水,總算是明白王美人被嚇得連孩子都不想要的原因了。
“皇后,形象啊,生氣的樣子不好看!”
“是嗎?”何皇后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趕緊調(diào)整好表情。
張冉想起王美人可憐的遭遇,不敢將她懷孕的事情說出來,免得何皇后再對她的胎兒動手。
避子湯墮胎藥都對王美人無效,何皇后若是想要拿掉王美人的孩子,就只剩下剖腹引產(chǎn)一條路可走了,但根據(jù)現(xiàn)在的醫(yī)學水平,剖腹無異于拿走王美人的性命。
“哎呀,這小家伙又踢我了。”何皇后撫摸著肚子喜笑顏開,表情變化得比六月的天氣更快。
張冉看向一旁的女紅,問道:“娘娘在刺繡?”
“是啊,本宮替皇兒繡的,皇兒給本宮托夢了,是個大胖小子呢?!闭f到孩子,何皇后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她笑容滿面地拿起針線在綢布上繡起來,張冉湊過去看了一眼。
這什么鬼圖案?太深奧,看不懂。也許是因為沒有繡完所以看不出來?
“皇后,你繡的是什么?”
“蓮花童子啊,怎樣?好看不?”何皇后將手中的繡品展開,讓張冉看清楚上面的圖案。
張冉嘴角抽了抽,違心道:“不錯。我先不打擾你了,下回再見?!?p> 要問的事情已經(jīng)問完了,張冉?jīng)Q定先回去梳理一下目前得到的情報。
紫蘭和小才子都不可能是黑袍人的內(nèi)應,小才子目前抱上了黃福全的大腿,密道的事情也許跟黑袍人無關,而是另一方勢力的加持;蔣美人的母親實際上是宋氏的外孫女,能夠懷孕肯定少不了宋太后的支持,由此可以看出,宋太后跟何皇后不在一個陣營上。
這么看來,目前宮內(nèi)至少是有三方勢力的:宦官勢力、宋氏代表的外戚勢力、黑袍人安插在宮內(nèi)的勢力(包括何皇后也只是黑袍人的內(nèi)應之一)。
三角形向來都是最堅固的形狀,如果沒有黑袍人的加入,外戚勢力和宦官勢力說不定已經(jīng)拼出結果了,然后坐收漁翁之利的人會是誰呢?
城外的茅草屋前,一個衣著破爛的男子懷中抱著一個酒壺,走起路來跌跌撞撞。他一邊高歌一邊仰頭灌酒,明顯已經(jīng)喝高了。
“蒼茫大地……啊!”隨著“砰”的一聲悶響,男子撞在一個人身上。
剛將密道口封好轉身的張冉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正準備躲開,那渾身酒氣的沉重身軀就已經(jīng)將她撲倒。
“蒼茫大地……”男子壓在張冉身上,帶著酒氣的嘴在張冉的耳旁繼續(xù)歌唱。
“停停停!”張冉趕緊用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推身上的男子。
酒氣好重,若是還有第三只手的話,張冉很想把鼻子也捂住。
男子的身體動了動,沒有被推開,嘴里一直嚷著的歌聲倒是停了下來。
今日真是出行不利??!先是在密道中迷了路,出來后還遇到一個酒鬼。
好像也不算迷路。
當時她正在密道中沿著平時出宮的方向往前摸索,前方突然出現(xiàn)燭火的光亮。
這條密道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進入了,之前通過時全程都是沒有燭光的,只有每隔一段路程、上方會投射進來的一縷陽光。
能夠拿著燭火的自然是人啊!
張冉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正好旁邊有條分叉口,她就往分叉口走去了,出來后就被一個酒鬼撲倒。
還好撲倒她的是一個酒鬼,若是一個正常人,她估計會被嚇得膽子都破了的,要知道宮里是進過刺客的??!誰知道在密道口候著的人會不會是刺客?。?p> 不過這出口的位置也太偏僻了吧?該不會是在城外吧?城外的話,要進城就需要提供身份證明,那樣的話,她的身份還是得暴露的。
“喂,這位兄臺,你起來行嗎?”
對方?jīng)]有反應,張冉又推了推他。
“你起不來的話,往旁邊側下身,讓我起來好嗎?”張冉被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只好拍打他的背。
這人該不會是睡著了吧?別啊!她會被壓死的!
“兄臺,大俠,壯士!你太重了!求你起來好嗎?”
外面這么多吃不起飯餓得皮包骨的人,為嘛壓倒她的偏偏就是一個吃飽喝足的壯漢啊!若是來個像錢鐘那樣的,壓兩個她都不怕??!
還是沒反應。
張冉感覺自己快要被壓成壓縮餅干了,終于忍不住吼道:“你給我起來啊!”
空曠的山野間瞬間回蕩著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