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恐生禍患
清晨,浩然谷。
趙遇錚正和昆侖山莊的莊主方猛、錦繡山莊的莊主慕嘯、鍛雪山莊的莊主封雪、明德山莊的莊主楚天肆、長生境的族長白予玄、安樂城朱山派的童微掌門來商議武林之事。
倘若長生境的朱砂桂能被輕易盜取,那么十年前,各路人士為搶奪長生境之圣物——赤子晶所留下的血腥往事,或許還會再次上演。
白予玄臉覆面具,冷霜之色從緊抿的唇邊透出。十年前長生境域慘遭罹難,赤子晶大片被擄掠而去,白家族人傷亡慘重之甚,數(shù)百年間唯此一次,甚至連前族長都引咎而亡。雖已過去十年,頃刻憶起卻是歷歷在目,不忍回顧。
錦繡山莊的莊主慕嘯面露寒色,沉默以對,還沉浸在痛失一臂——管家慕程的悲傷中。
而鍛雪山莊的莊主封雪則提出,可否忍痛將赤子晶直接全部銷毀,無論種子幼苗、成熟草株,絲毫不留,令無物可奪,無利可圖。
安樂城的童微掌門立馬反駁,明明就是眾人太過貪婪,又關(guān)赤子晶什么事呢?說希望將赤子晶分真假兩批藏在各大派的禁地,由專人看守,令眾人不敢造次。
兩者各執(zhí)一詞,趙遇錚還未表態(tài)一二,童微便與封雪爭執(zhí)起來,各不相讓。
趙遇錚頭疼欲裂,秀眉微蹙,她雖是武林盟主,但幾位都是江湖大派的豪杰前輩,說起資歷輩分,多是能與其父趙帆懸論處,高她一頭還多,不是叔伯也是兄長。礙于種種,她都不好直接壓制,若非緊要關(guān)頭,強行武力鎮(zhèn)壓也是絲毫不敢。
正無措中,昆侖山莊的莊主方猛一把拉住爭執(zhí)的倆人,他是個莽漢,走南闖北一路護(hù)鏢,剛聽得差點打盹,現(xiàn)下見他們吵得熱火朝天,心想何必那么麻煩,徑直提議武林盟幾大門派都各自調(diào)派高手,日夜守在長生境,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直接殺個片甲不留。
經(jīng)方猛這么一鬧,趙遇錚搶到時機,詢問唯一文人世家出身——明德山莊的楚天肆可有何想法。
楚天肆思慮了片刻,言說“赤子晶”所帶來的血雨腥風(fēng)并非源于“赤子晶”本身,到底還是江湖傳說所致。剔除百病、長命不衰、脫離肉身、成神成佛,無論真假,哪一點都可謂人之所羨,豈會不招人覬覦?最好便是破除這荒誕的傳說謠言,斷了天下人的癡妄之念,便能永絕后患。
這大抵是目前最為理想的辦法了,正當(dāng)所有人幾乎都要贊其言之有理之時,白予玄幽幽嘆了一口氣,聲音極輕,卻如萬斤重錘。
“其實謠言可破,傳說可廢,但人之欲念,才是真的無窮無盡?!?p> 眾人默然,是啊,即便是沒了赤子晶,沒了赤子晶的傳說,阻了這一場血雨腥風(fēng)。誰又能料到,貪婪之欲何時又催生出第二個、第三個赤子晶呢?
他們阻不了的,并非萬千欲念之人,而是欲念本身。
只得一瞬,趙遇錚抬眸,一掌推出,緊閉的書苑大門猛然大敞,迎面跑來一個鵝黃色的嬌小身影,面露焦急。
“趙盟主!”
趙遇錚腳步挪移,身影閃動,登時便至門前,雙手扶住將甚手腕,目光朝遠(yuǎn)處望去,問道:“發(fā)生了何事?”她聽聞門外風(fēng)顫,腳步輕盈卻慌亂,心下不由一凜,唯恐又有傷亡。
而在座眾人無不內(nèi)心一震,只道趙遇錚的內(nèi)力似乎又更加精進(jìn)了些,惹人羨慕甚至嫉妒。
將甚依著趙遇錚由手腕輸送來的平和之氣,慢慢也調(diào)勻了氣息,顫聲道:“沈延歌和云舞榭隔著方縱打起來了!”說著,雙眼竟閃爍出一片華光。
趙遇錚心中苦笑,怕是沈延歌和云舞榭又拿人練針了,隨即閃身而出,縱身躍上屋檐,轉(zhuǎn)瞬就消匿無蹤。
各派莊主、掌門無不悄悄望了一眼還愣在當(dāng)場的方猛,目中似在說:醫(yī)藥神尊兩個小娃娃也忒不厚道,但看方小鏢頭身子骨,理應(yīng)還算硬朗……
趙遇錚與將甚趕至大廳,見方縱坐于軟臥,雙目低垂,竟似昏昏睡去。而在一旁的,一襲黑袍金紋的男子不就是毒師沈延歌?白銀衣袍的溫雅男子不就是神醫(yī)云舞榭?
倆人分別站于方縱前后兩側(cè),手間各執(zhí)金、銀兩針,擺手拂袖間皆是金、銀兩色閃現(xiàn)。
趙遇錚見此,似乎并非純粹打動,便未能出手相攔。轉(zhuǎn)目而望,瞧見覺明、菖蒲亦站在旁邊,面上倒無焦急情緒。
一問才知,原是沈延歌計算了日子,今早可到,便提前通知了方縱。他們數(shù)月未見,方縱一大早就喜滋滋地起來,跑去廚房煮了酒釀小圓子,還特地澆了一圈桂花醬料,蹲坐在大廳門口便翻書便等。結(jié)果沈延歌沒來,云舞榭就風(fēng)塵仆仆地到了。方縱心軟心善,云舞榭又是一派謙和溫雅模樣,言語問候間,這澆了一圈桂花醬料的酒釀小圓子,便送到了云舞榭的手上。
趙遇錚沉吟,挽滄樓的樓主云舞榭與決魂門的門主沈延歌,這對醫(yī)藥神尊的前師兄弟倆爭斗不斷,現(xiàn)今都能為一碗酒釀小圓子大打出手了嗎?
將甚在一旁瞧見趙遇錚的表情,似是知曉她心中疑惑,嘆氣道:“不過,這也不是一碗普通的酒釀圓子啊,昆侖山莊方小鏢頭方縱親自煮的酒釀圓子,還澆了圈桂花醬料,無論色澤品相還是口感香氣,想必……”
趙遇錚心中暗自同意,她也覺酒釀小圓子這等甜糯之物,是十足的好吃。
他們又是得知,之后沒多久沈延歌也到了,倆人針尖麥芒,沸雪銀針與熔光金針直接對上了。方縱想去拉架,卻突然腹痛難當(dāng),渾身癱軟無力不說,想運起內(nèi)力提神,卻是更加昏昏欲睡。云舞榭和沈延歌都道,莫非是中毒,紛紛診脈救治。
趙遇錚與將甚聞之,極有默契地心想:不愧是醫(yī)藥神尊的人。
只見云舞榭長袖微拂,三根沸雪銀針嗤嗤躍出,撞上迎面射來的三根熔光金針,合并墜落刺入桌前的茶盞之中,碰上茶壁并無動靜。
沈延歌皺眉,陰沉沉道:“云樓主好生張狂,是嫌棄沈某醫(yī)術(shù)不精,還是覺得沈某會害自己的朋友不成?”
云舞榭霍地出手,在方縱的肩頭點了數(shù)下,望向沈延歌,笑道:“沈門主,你與方小鏢頭交情甚深,多年至交,舞榭自是不曾有疑。而說起醫(yī)術(shù),普天之下,能讓舞榭為之心折的三四人間,你尚在其內(nèi),且是不遑多讓?!?p> 沈延歌聽了夸贊,反而兀自冷笑:“那云樓主是故意挑事兒嘍?”說著手腕翻轉(zhuǎn),一點金色耀出。
銘有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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