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好難受
南陵使團與北延使團已經(jīng)整裝旗鼓,準備出發(fā)。
易言作為南陵五皇子,身份最高,站在最前方。北延太子楚霖毅然站在北延使團最前方辭行。
“長念君恩,謝無盡矣。今當恭退,感激之音而為外臣所源,是今遇,外臣惶恐,皆替我朝之君辭謝?!北毖优c南陵副使拿起每年一遍、沒有絲毫新意的卷軸齊聲辭別。
再看易言站在隊伍前面,有些魂不守舍,左瞅瞅,右看看,似乎在尋找著什么人的蹤跡。
毫不掩飾的動作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東乾國丞相文履豐作為此次踐行的負責人,見此微微瞇了瞇眸子,劃過一絲了然的神色。三皇子墨思尹、四皇子墨禮生以及墨寒深都站在其身后。
墨寒深掩去眸中的晦暗,盯著易言,眉頭皺了皺,不禁想到,他這個樣子......
是已經(jīng)見過她了,是嗎?
心中只覺得難受地像是有千萬只蟲蟻啃噬著,酸疼不已。
三皇子墨思尹垂眸遮住自己的深沉,這個南陵五皇子,和那個女子,應當是有關系的吧。
墨禮生不知為何,突然一笑,一雙桃花眼,一一劃過眾人,在看到墨思尹時,微微停頓,笑得更加恣意了。
隨著司禮監(jiān)的聲音接近尾聲,易言不得不坐進了馬車中,似乎很失落,卻還是倔強地從馬車中探出頭,尋找著自己心中希望可以再次見到的人。
墨寒深看著他愈加不再掩飾的舉動,握了握拳,心中郁氣幾乎化為實質,周邊之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寒氣從他身上散出,不禁縮了縮身子,皆是眸中劃過一絲詫異。
七皇子這么多年,第一次讓人感覺到他竟也有情緒。甚至于前方站著的文履豐,身旁的兩個兄長皆驚奇地看向了他。
被這些人這樣盯著,墨寒深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看向自己的人,便重又垂眸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周身的寒冷卻是更重了。
就在馬車漸漸動起來時,易言向外探望的身子瞬間僵直了,驚喜的看向某個方向,然后將手臂伸出馬車,向著站在城門口畢韻亭上的凌楚汐使勁招了招手,笑得一臉燦爛。
凌楚汐看著傻小子依依不舍的憨樣,不禁溫柔地笑了笑,揮了揮手,示意易言趕緊回馬車里。
馬車漸漸遠去,直至看不見了,眾人才從這幕場景里回了神。
文履豐嘴角勾了勾,對心中剛剛的猜想更加肯定了。
墨寒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轉過頭。死死盯著凌楚汐,心中被她的笑容驀地一擊,只覺鈍痛異常,她的笑容,是對著易言的,她甚至不惜舍棄自己已經(jīng)隱藏起了的行蹤,就為了來送他。
明明......
明明他們今天早上剛見過的不是嗎?
即便在他走之前見過了,也一定要來送易言,是嗎?
他在她心里這么重要嗎?
他感覺身體冰涼透了,一直涼到心里。
原來早晨的話果真是開玩笑的的吧!自己應當猜到的啊。
明明不應該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的?為什么?為什么還會覺得委屈又難受,與從前被她勾起的難受完全不同,這種難受,讓他快要窒息。
他突然間有了一種沖動,想走上前去問問她,問問她,可是問她什么呢?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想要問些什么。
凌楚汐轉身準備離開,掃了文履豐為首的一群人,又裝作什么也沒看到一般,直接無視。
墨寒深的身子僵了僵,她,眼神沒有一絲停頓。
仿若自己與站在這里的文履豐,墨思尹,墨禮生沒有任何分別。
即便知道她想要隱藏身份,可是,還是好難受啊。
凌楚汐干凈利落地朝著東華城內走去,卻是朝著與七皇子府相反的方向。
眾人見此,也漸漸散開,準備各自回府。
墨寒深壓下心中繁雜的情緒,穩(wěn)下心神,也轉身離開。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凌楚汐,凌楚汐原本不想來送易言的,可是從館驛離開后,回到府中發(fā)現(xiàn)墨寒深已經(jīng)去送那些使團了,頓時感覺無聊又煩躁。
沒有小墨墨在的七皇子府,對于她來說,呆不下去,于是又想了想,打著去送易言的招牌去偷偷看墨寒深了。
而然后便出現(xiàn)了眾人見到的那一幕。
凌楚汐其實一直都分著一絲神識在墨寒深身上的。
再說文履豐、三皇子和四皇子府上,都有著自家私衛(wèi),跪在地上回話,而內容,都是:從昨晚至今早南陵五皇子離開,凌楚汐都沒有來過館驛中尋找。
再看那些人的樣貌,皆是今早在館驛暗處監(jiān)視著易言的人。
文履豐驚異地直起身子,“你確定?凌楚汐果真沒有出現(xiàn)過?”
同樣的話語也從墨思尹的口中問出。
而答案皆是不變,肯定地說沒有出現(xiàn)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