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還挺快的,”鳳川看著手中的那一件披風(fēng),“第二條線索回來了?!?p> “是這個東西?”洛銀銀面無表情地道,“追花閣差點被攻破的那一次,是你派他救的吧?還有,上一次我重傷,是他把我抱回來的?我聽說,他叫華錦衣?!?p> “是啊,錦衣嘛,我歸隱多年,又是天界的神座,很多事情不好親自出手,所以只能派他了,”鳳川回過身,半含笑地看著洛銀銀,道,“哎,我說你,這么可愛的一張臉怎么總板著呢?”
“說正事,第二條線索是什么?”洛銀銀沒有接鳳川的話。
“是爪痕?!?p> 洛銀銀皺了皺眉,道:“什么東西的爪痕?”
“不知,”鳳川道,“但是那個東西的武器應(yīng)該就是爪子,陣靈雖然弱小但護(hù)主,因此最有可能出其不意地攻擊,在這種狀態(tài)下,那人使出的必然是自己最熟悉的武器。還有根據(jù)上次你哥哥從妙真仙君得來的第一條線索,現(xiàn)在基本可以確定那是個生于山中,并以爪子為武器的天地靈物。”
“天地靈物?可若只是單純的天地靈物,靈智未開,不會有這么大的能力?!?p> “所以此物必然經(jīng)過飛升。但天地靈物不像人,靈智未開時只是一片混沌,不能主觀修行,若要飛升,必然要有極強(qiáng)的機(jī)緣,因此能飛升的天地靈物很少。而且機(jī)緣越強(qiáng),飛升之后的能力才會越強(qiáng)??创宋锏哪芰?,應(yīng)該是開天之后絕無僅有的?!?p> “機(jī)緣?那又會是什么樣的機(jī)緣?”
?。ǘ?p> 田邊,禾苗秀,已及膝,一片生機(jī)盎然。
自靈丘山煉書大會散會已過去三日了,各宗門和家族的長老也已領(lǐng)著自己的弟子們回去了。黑衣女俠的傳說傳遍了江湖,但人們驚奇的發(fā)現(xiàn),和五十一年前一模一樣,那位女俠在煉書大會后又失去了蹤影。
昨日剛剛回到田邊的這間小屋,休息一夜后,龍舌就又要啟程走了。
“這一次任務(wù)能順利完成,還多虧上尊相助?!饼埳嘈辛艘欢Y。
“沒事,”春分道,“接下來你要去哪里?”
“戰(zhàn)員那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不便久留了?!饼埳嗟?。
“好,那你一路小心,”春分道,“若有什么需要我能做的,盡管開口?!?p> “多謝上尊。”龍舌道。
兩人正說話間,一只灰色的信鴿自空中撲棱棱地飛來。
“早就聽聞信風(fēng)閣速度極快的三鴿,沒想到竟然真的就是鴿子。”春分看著那只飛來的鴿子道。
“不,”龍舌的表情卻驟然嚴(yán)肅,“信風(fēng)閣三鴿是人,這只灰鴿,是在出了事的情況下才會用的?!?p> 她伸手抓住灰鴿,拆開綁在它腿上的小紙卷,臉上的神情越發(fā)嚴(yán)肅。
“怎么了?”春分道,“可是遇上什么困難了?”
“是,是一件極重要的事,”龍舌重新將紙條卷起來塞進(jìn)腰間,臉上神情沒有好看半分,“一件必須我親自去處理的事。上尊,就送到這里吧?!?p> ?。ㄈ?p> 鏡湖。
這是一座很美的湖,如其名,湖面如明鏡一般光滑,倒映出三面山水。這與白水閣從前所在的那片湖倒是很像,唯一的不同是,這一片山水間,出了青翠欲滴的綠,還有成片成片爛漫的紅。
湖邊綿綿的草地上,正擺著一張小幾,兩張沒有腿的矮椅。幾上放著幾碟極精致的酒菜,和一壇上好的女兒紅。
此刻,青蚨正坐在其中一張椅子,臉上卻沒有了平時的嬌媚和消閑。
她在等一個人。
“青蚨。”她等的那個人終于來了,聲音中沒有了平日里的笑意和爽朗,反而多了幾分緊張和心虛。
“坐,喝酒。”青蚨沒有起身迎接,只是淡淡地道。
龍舌深吸一口氣,終于鎮(zhèn)定了一些,走到了椅子邊,卻沒有坐下,道:請我來,不只是為了喝酒吧?”
“是,”青蚨解開酒封,倒了一杯,遞給龍舌道,“先喝一杯吧?!?p> “一定要喝嗎?”龍舌勉強(qiáng)笑道。
“這不是你最喜歡的酒嗎,”青蚨冷笑道,“結(jié)拜之時,你曾說過,若你有一天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就用這杯酒來謝罪。現(xiàn)在,我想試試?!?p> “你都知道了?!?p> “我還想問你呢,”青蚨猛地抬頭,眼神如刀一般鋒利,“我想聽你親口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龍舌將目光慢慢從酒杯移向自己腰間的刀柄,沉默了一會,道:“是?!?p> “咣”,酒杯掉在地上,碎了。
“原來是真的,”青蚨的眼圈紅了,“你知道心頭被割掉一塊肉是什么樣的感覺嗎?原來你們是早就計劃的。為了翻盤,我和唐謬就是你們的誘餌,是嗎?以我們?yōu)檠谧o(hù),就是為了讓天界的人以為追花閣實力大損,從而放松警惕是嗎?你明明知道它們對我有多重要!”
“什么?誘餌?”
“到現(xiàn)在,你還想說什么?為什么那天你的戰(zhàn)員沒有在,為什么約好的閣主沒有在?還有那個小女孩,你不知道她是邪神少主嗎?你不知道她身上沾了姬筠的神芒,會把天界的人引過來嗎?她的人呢?”青蚨的雙目已完全赤紅了。
“她已經(jīng)被送走了,我知道她是邪神少主,”龍舌道,“但是......”
“夠了,”青蚨的眼淚已一滴滴地落了下來,慘笑道,“原來,這就是我和唐謬效忠了那么多年的追花閣呀?!?p> “青蚨,你聽我解釋?!?p> “不用解釋了,我已經(jīng)看到證據(jù)了。”青蚨轉(zhuǎn)過身,失魂落魄地往前走。
“誰?誰給的證據(jù)?”
“你不用知道,我與追花閣再無半分干系,還有你,別來找我了?!鼻囹对阶咴竭h(yuǎn)。
“青蚨!”龍舌焦急地喊道。
青蚨卻沒有回頭,她將一件東西遠(yuǎn)遠(yuǎn)地向后扔去:“還有這個,唐謬說,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就把這個還給你。他不會再來見你了?!?p> 龍舌將那個扔回來的東西接在手里,那是一塊銀牌,牌上刻著“坤靈閣主”四個字。
“青蚨!”
人已遠(yuǎn)去,身影再也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