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她的委屈痛哭
她說完這句話,瞬間就淚流滿面,母親是她內(nèi)心的陽光,是她最溫暖的回憶。那些相依為命的日子,現(xiàn)在回憶起來依舊那樣幸福。
陸景軒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此刻的脆弱和悲傷,走上前抱住她,讓她趴在自己懷里哭泣,以后,他再也不會留她一個人傷心流淚。
林悠悠稍稍打掃了下房間,雖然天氣很冷,她還是打開門,散一散屋子里的味兒。
陸景軒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忙前忙后,屋子很冷,心里卻很暖,這就是家的味道吧,讓他很渴望。
林悠悠打掃著屋子里的每個角落,腦海中全是以前生活的情景。
印象很深的一次,那時候阿深還沒有來,家里只有她跟母親兩個人,媽媽每天送她去上學,然后在學校門口做小生意,下午她放學,媽媽就會收攤,大手牽著小手一起回家,她趴在桌子上寫作業(yè),媽媽在一旁打掃衛(wèi)生,每天都是等她寫完作業(yè),媽媽才去做飯。這是她家的慣例。然后她們面對面吃飯,有時候聊天,有時候就靜靜吃飯,平靜又溫馨。
在漂泊的五年里,她總是會在夢里跟媽媽相見,每次都是她和媽媽相向而坐,媽媽會溫柔慈祥的看著她,會夾菜給她吃,會說,悠悠,多吃點。她每次都在夢里笑出聲,然后醒來痛哭不止。那艱難的五年,是媽媽陪著她熬過來,可是她只能在夢里見到最愛的媽媽。
陸景軒輕輕拍著她的后背,無聲的安撫著,這幾天她一直哭,讓他很心疼,可是他無能為力,唯有安靜的陪伴。
過了許久,林悠悠總算是緩過了心神,吸了吸鼻子?!拔蚁虢裉焱砩献≡谶@兒。”
陸景軒點點頭,這房子雖然破舊又很久沒人住,可是有家的味道,他也很喜歡。
第二天,林悠悠起得很早,像以前媽媽在的時候一樣,學著媽媽的樣子打掃院子,天空飄起雪花,她看著這樣的天氣,心里說不出的痛。
陸景軒走出來,手里拿著她的羽絨服,給她披上,默不作聲,他心里很清楚這個時候她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語言。
“我們走吧?!绷钟朴茖⑹掷锏捏灾惴畔?,抬頭看著陸景軒。她這一生都不可能結婚生子,這畢竟是她深深愛過的男人,既然這樣,就帶去給媽媽看看她愛的人是什么樣子。免得以后到了那邊,媽媽責怪她。
陸景軒輕輕牽起她的手,跟她一起步行去幾里之外墳地。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越是靠近,越是忐忑,林悠悠走得越來越慢,她不自覺的害怕,怕媽媽怪她這么久沒有來祭奠,怪她這些年漂泊在外而不是回家。
終于還是走到了媽媽的墳前,林悠悠將手里提著燒紙的袋子放下,看著那塊墓碑,瞬間就失聲痛哭,她跪了下來,抱著墓碑,哭得撕心裂肺。
九年了,媽媽已經(jīng)離開她九年,這九年她過得很辛苦很累,在陸家那三年的寄人籬下小心翼翼,跟陸景軒在一起的那一年愛得瘋魔,顛沛流離那五年的孤獨漂泊,都讓她身心疲憊,這些年的委屈和痛苦,在見到母親的墳墓時,就這樣不自覺的宣泄出來。
“媽媽,我回來了,媽媽,你會不會怪我這么久沒來看你?”林悠悠一邊擦著媽媽的名字,一邊哭泣,“我只是怕你看到我落魄痛苦的樣子會難過,我怕你死不瞑目?!?p> 陸景軒心疼的蹲下身子,握住她的雙肩,“不要這樣,伯母會難過的?!?p> “媽媽,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绷钟朴凄脑V說著思念,“你告訴悠悠要心中有愛,不要怨恨,因為有恨會疼,可是悠悠做不到,悠悠讓你失望了?!?p> 陸景軒聽著她的話,每一個字都刺痛他,她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他要怎么做才能將她內(nèi)心的傷口愈合。
林悠悠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母親的名字,那么的留戀?!皨寢?,那個人爽約了,我還是沒能完成你的遺愿。媽媽,我們忘了他吧,就當他已經(jīng)死了,好不好?再也不要想起他?!?p> 陸景軒聽得云里霧里,沒聽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誰,微微皺眉,他非常不喜歡她有秘密。
“媽媽,你看他?!绷钟朴粕焓种噶酥干砗螅斑@就是我以前跟你說起的那個人?!彼龥]有說更多。
陸景軒看著那只有名字的墓碑,眼神變得恭敬?!安?,以后我會好好照顧她,您放心吧?!?p> 林悠悠對于他說什么不甚在意,她再也不會相信他說得任何字,他的承諾更如同空頭支票。
雪越下越大,地上披了一層厚厚的棉被,林悠悠站起身,攤開雙手,讓雪花落在手里,眼睛看著灰蒙蒙的天,臉上還掛著淚水,她閉上眼睛,靜靜的聽著風呼嘯的聲音。仿佛在感受母親的氣息。
陸景軒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說不出的難過,就好像有人用大錘子重重擊打在他的胸口,一次又一次。
“悠悠,以后我會守護你?!彼麖暮竺鎿碜∷?,在她耳邊低語,鄭重其事。
林悠悠沒有回答,她沉浸在這雪天里,內(nèi)心充滿悲傷,無法自拔。
許久,陸景軒才牽著她的手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回走。他們的身后四排腳印,歪歪斜斜的相互輝映,看上去很是溫暖。
又住了一晚,兩人離開了老家,在機場,林悠悠臉色蒼白,整個人蔫蔫兒的無精打采,陸景軒將她攬進懷里,也不說話,并肩往外走。
程鵬看著老板帶著悠悠小姐從VIP通道出來,趕忙上前接過行李箱,欲言又止。
陸景軒看出他有話要說,沒有理會,他現(xiàn)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懷里的女人身上,其他的都不重要。
林悠悠回來洗了個澡,就鉆進臥室去睡覺了。
書房里,陸景軒坐在那兒,“說吧,什么事?”
程鵬偷偷看了一眼老板,開口道,“陸景浩說要見您。”
陸景軒瞇了瞇眼睛,冷笑,“不見。”
“他說,跟悠悠小姐有關,還威脅,如果您不見,他會找悠悠小姐談?!?p> “哼,他以為他能見到悠悠?”太小看他了吧,他保護的人,可不是誰都能接觸到。
“可是悠悠小姐的姑姑和表弟都在陸家老宅,若是……”程鵬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陸景浩畢竟是陸家人,陸家老宅他們再怎么控制還能限制陸景浩登門不成。
陸景軒眼神更冷,帶著嗜血,“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樣。跟他約時間?!?p> 他雖然不知道陸景浩手里掌握了悠悠的什么事,但他確定的是悠悠不能受到更多傷害。
“是?!背贴i退了出去。
陸景軒站起身,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點燃一支煙,眼睛看著遠處,沒有焦點。他想知道林悠悠口中那個他是誰。那個他是她從不曾提起的人。難道陸景浩查到了什么嗎?
林悠悠睡得并不安穩(wěn),小聲叫著媽媽,她看到媽媽站在她面前,帶著微笑,眼睛里全是寵愛,媽媽身后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土地,毫無生機,她伸出手,想要拉住媽媽的手,可是她抓不到,她往前走了一步又一步,依舊抓不到媽媽的手,可媽媽就這樣在她面前啊。
突然,刮起了風,媽媽不見了,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她一個人,耳邊是冷風呼嘯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吹口哨,她喊著媽媽,沒有回應,她跑啊跑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始終在原地,她被困住了。
陸景軒站在那兒發(fā)呆很久,腦海中全是林悠悠抱著母親墓碑痛哭的模樣,悶得他喘不上氣,他丟掉煙頭,轉(zhuǎn)身進了臥房,只有抱住她,才能讓心得到平靜。
“救我,救我……”林悠悠發(fā)出微弱的聲音,陸景軒抱住她,輕輕搖晃。
“悠悠,是不是又做噩夢了?”他的聲音很輕,好像害怕稍不注意會嚇到她。
林悠悠猛地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柔軟溫暖的大床上,身邊是抱住她的男人,她乖巧的往他懷里靠了靠,慢慢平復情緒。
“怎么又做噩夢了?嗯?”陸景軒輕輕撫摸她的長發(fā),低聲詢問。
林悠悠只是搖頭,她最近情緒不太好,總覺得腦中有什么東西想要沖出來卻被阻攔住,可內(nèi)心忍不住會害怕,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好了,不想了,睡吧,我陪你。”陸景軒關了燈,就這樣抱著她,輕哄著她睡覺。直到懷里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才放下心來。
盛世凡歌的包廂內(nèi),陸景軒摸索著酒杯,看都不看對面坐著的陸景浩。說起來,這是有記憶以來兩人第一次這樣單獨坐在一起。
陸景浩抿了一口酒,帶著微笑,“這酒不錯。”
陸景軒不語,他跟陸景浩根本不可能和平共處,不過是耐著性子罷了。
“你都不問問我都知道了什么消息嗎?”陸景浩笑得很得意,“看來你真的是將那個女人放在心上了。”
依舊沉默。
陸景浩也不惱,從西裝內(nèi)口袋拿出一張A4紙,推到陸景軒面前,“若是林悠悠知道了這件事,她會不會受刺激?”
無為仙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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