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滿地煙頭
程鵬感覺背脊發(fā)涼,生怕一個說錯話被發(fā)配到非洲開礦,“不過檢查結(jié)果,悠悠小姐沒有配型成功?!?p> 陸景軒臉色稍稍緩和一些,雖說人只有一個腎也可以生活,但一定會有影響,再說萬一手術(shù)臺上發(fā)生危險怎么辦?既然他的小貓回來了,那他決不允許她有半點兒閃失。
已經(jīng)半夜兩點鐘,林悠悠有些累,跟同事打了聲招呼,跑到門口吹吹風。她熟練的拿出一支煙,打火機的火焰在寒風中搖曳,點燃,吸了一口,嗆得她咳了幾聲。她并不喜歡吸煙,卻喜歡香煙燃燒的過程。煙霧繚繞,小臉隱匿在這其中,就好像大冬天從外面進屋,眼睛蒙上一層霧氣,別人覺得看不清發(fā)慌,她喜歡這種朦朧。
她從小跟著母親在古鎮(zhèn)長大,記事起也不曾見過父親一面,母親是個賢惠溫柔的女人,逆來順受,平日里除了操持家務便是在鎮(zhèn)上的學校門口賣茶葉蛋,父親每個月都會準時打錢回來,所以她們的生活過的不算太拮據(jù)。
想起母親,她的臉色帶出一絲暖意。那是她生命里最暖的陽光。可是母親過得并不快樂,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父親,那個從不回家的男人。
十五歲那年,母親抑郁而終,姑姑將她和表弟接到了B市生活?,F(xiàn)在想起來,那正是噩夢的開始。
姑姑是陸家的幫傭,在得到陸家老爺子的允許后,她和表弟住進了B市最頂級的豪門,一家人相依為命。直到他的出現(xiàn)。
第一次見陸景軒是在一個雨后的午夜,她因為肚子餓,偷偷跑進廚房找剩飯,卻看到偏廳的沙發(fā)上坐著他,背影很是孤寂,周身散發(fā)著要將人凍傷的寒氣。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低垂著腦袋不敢看他,然后雙手捧著從冰箱里翻出來的快過期的餅干,小聲的詢問?!案绺?,你也餓了嗎,給你吃?!?p> 她偷偷掀起眼皮,看著他冷峻的臉,只覺得這人怎么長得這么帥,她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
他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餅干,不置可否的起身離開,完全沒有搭理她。后來她才知道,這個渾身寫著生人勿進的冰山男人,便是陸老爺子認定的唯一繼承人,陸家長孫陸景軒。
她就像好奇心重的小鹿,撞進那片迷霧森林,撞得頭破血流,找不到回家的路。
都說人不輕狂枉少年,她一頭栽進愛的迷陣,自作聰明的以為只要她掏心掏肺,她便可以永遠賴在他的身邊,即使她做錯事,也是因為太愛了,他不會放在心上,會原諒她!可惜,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低估了他的絕情。
驕傲如他,怎么會允許如塵埃的她在身邊長久停留呢!
呵,真是諷刺。
不一會兒,腳邊丟滿了煙頭。她也不甚在意。
過去了,都說往事不堪回首,既然不堪,干嘛回首。她其實活夠了,卻沒有勇氣去死,只能行尸走肉的混日子。無喜,無悲!
一個身影擋在她面前,帶著熟悉的氣息,冷厲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林悠悠,你在干嘛!”
無為仙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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