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絲互相纏繞在一起,分割出了一個個不規(guī)則的小空間。然而在似乎能焚盡一切的藍焰之前,聞意的靈絲如同撲火的飛蛾,不僅沒能成功分割藍焰,甚至連自己也焚燒起來,閃耀成了藍焰的耀斑。聞意在揮出這最后一擊時已經(jīng)耗盡了靈力,藍焰沒有順著靈力燒過來,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巨型的藍焰越來越大,似乎可以一口將自己吞下時,聞意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這神奇之旅竟然會終結(jié)在這里。
如果死亡,她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嗎?
聞意滿腦子的胡思亂想,竟不覺得恐懼。
可是過了許久,聞意什么感覺也沒有,那致命的藍焰并沒有落到她身上。她忍不住睜開了眼,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狄羽辰雙手握著一顆珠子,整個人擋在她的面前。那珠子此時已經(jīng)變成了灰白色,裂開了一道細紋。緊接著細紋越來越多,那顆珠子在幾息之間,就化作了粉末,飄散在空中。狄羽辰臉色慘白,衣角還沾染了幾絲藍焰。他看見聞意在看著她,突然露出了他那標志的笑臉,笑道:“我怎么能讓女生抵擋在我前面呢?!?p> 話音未落,他兩眼一翻,軟倒在聞意面前。
聞意大驚,連忙上前接住他,不讓他跌倒在地上。她迅速割斷了藍焰蔓延的衣角,然后忙不迭去探狄羽辰的鼻息——還好,呼吸雖然微弱,但好歹穩(wěn)定。
聞意松了一口氣,目光有些復(fù)雜地看著狄羽辰。沒想到,狄羽辰竟然會為她擋去這一次致命的攻擊。就算他也是為了自保,可是,至少這一次,他沒有放任她一個人,而是擋在了她的身前。
擋在她的身前……
聞意有些恍惚。
可是沒有時間給她再去想更多。聞意的耳邊又想起了洪興的怪笑聲:“呃呵呵,穹平的弟子真好呃啊,身邊竟能有如此法寶呃呃!”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嫉妒,臉龐在藍色妖火中扭曲地不成樣子,妖火頂部在憤怒地舞動著,似乎隨時都會飄飛出來。聞意一愣,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楚夏他們那邊也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應(yīng)該也是利用了保命的法寶。
洪興兀自跳腳吼叫了一番,很快又冷靜下來,尖聲笑道:“哼,我倒要看看你們護身的法寶有幾件呃呃!”他再次釋放出兩團藍色妖焰,向眾人吞噬而來。
聞意抱著狄羽辰的頭,嘴唇卻抿成了一條線。狄羽辰或許還有護身的法寶,可是她沒有!就算她有,難道還能抵得過這源源不斷的妖焰?
聞意瞪著這團極速放大的藍色妖焰,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又是這該死的無力感。進入穹平內(nèi)門以來,她修靈威、勝同門、殺敵人,覺得自己有了一定的力量??墒沁@股無力感卻將她這段時間累積起來的優(yōu)越感給擊得粉碎。
難道,她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天邊的一顆流星,正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飛馳而來。聞意似有所覺,猛地抬頭!
卻見那顆流星化作了一道身影,冰冷的殺意鋪天蓋地而來,一道劍風(fēng)閃過,這兩團巨大的藍色妖焰竟齊齊從中間斷開,一分為二。被割開的藍焰如同被割斷了能量的聯(lián)系,竟很快消散在了空氣中!
聞意感受著熟悉的冰冷氣息,狂喜道:“小師叔!”
那道身影翩翩落地,一手挽著一柄樣式古樸的劍,正是顧江南!
顧江南看上去憔悴了許多,可是一雙眼睛卻亮的可怕,似乎蘊含了他所有的憤怒。
洪興看著自己的藍色妖焰被人從中間劈開,大怒道:“是誰?呃呃是誰?!”
顧江南冷冷地看著洪興,問道:“就是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搞出的怪病?”
洪興聽到這話,憤怒地怪叫起來??墒穷櫧现皇抢淅涞囟⒅?,身上的冷冽氣息,竟讓他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顧江南沒有看向聞意,但聞意知道,小師叔這句話是在問自己。她連忙點頭道:“不錯!這場怪病與這聚靈鼎有很大的關(guān)系!這聚靈鼎可以凝聚靈力甚至魂靈,它應(yīng)該是產(chǎn)生了一些特殊的火行之力,又機緣巧合碰到了李家村的一些東西,成為了這場怪病的病因。現(xiàn)在這人獻祭了肉身,將自己的靈魂融進了聚靈鼎中而實力大增,現(xiàn)在連三長老都已經(jīng)很難壓制住這火行之力了!”
顧江南嗤笑了一聲,聲音如同冰凍了千百年的玄冰,沒有一絲溫度:“為一己之私引發(fā)這場怪病,真該死!既然是靠靈魂供養(yǎng)的邪器,將這鬼東西斬了不就行了!”他用劍尖指向了洪興。
洪興也冷笑起來:“你呃,好大的口氣呃??!”
聞意同樣不理會洪興的怪叫,只朝著顧江南道:“小師叔,他的藍焰會附著在靈力上焚燒,我們實在沒有能夠抵擋的方法!”
顧江南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了右手,破影在他的手中輕輕顫抖,顧江南道:“不要緊,我的破影很久沒有嘗過這樣的怪物的血了,它很興奮。”
說完,他竟直接抬手,那股鋪天蓋地的冰冷殺意瞬間朝著洪興而去!
洪興連連怒吼,將自身的藍焰瘋狂撒出。可是這次他的藍色妖焰沒有再發(fā)揮作用。顧江南已入煉氣境,修為已比洪興高出一境,更別說他手中的破影,是由他自己煉制的法寶。連影子都可破之,可見其威力。顧江南的每一劍都準確地破開每一朵藍色妖焰的中心,使藍色妖焰完全消散開來。很快,洪興撒出的藍色妖焰都被破開,顧江南開始圍繞著洪興舞起劍來。他的步伐很從容,劍法也很優(yōu)美,似乎只是在識山上隨意地練了一遍劍法。可是他劍下的洪興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奄萎下去。
洪興不停地掙扎抵抗著,可是他的抵抗完全不被顧江南放在眼里。顧江南的眼神很冷,那是一種直冷到骨髓中、靈魂中的冷意。聞意知道,那是他全力施展的殺意。
洪興終于在這種殺意中崩潰了。他忍不住開始求饒:“饒命呃!饒了我吧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