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這老頭兒!
白晏珠攤攤手,還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兒,無奈只好跟上去。
城門口有城門郎守著,進(jìn)去之前必得排隊檢查,現(xiàn)下城門口石板路上,已經(jīng)排了很長一隊人,各種各樣的,官貴人家、平民百姓、商隊馬車、乞丐流浪者……云云。
跟著秦豫排在隊伍最后面不久,身后不遠(yuǎn)處又來了一個車隊,聞見轆轆的車輪聲,白晏珠隨意轉(zhuǎn)身看一眼,看樣子應(yīng)該是什么商隊。
每日進(jìn)京的商隊,大大小小,不勝其數(shù),倒是一點不奇怪。
最前面騎馬的,應(yīng)該是那個商隊的頭領(lǐng),身形魁梧,是個獨眼龍,臉上有道疤,看起來兇巴巴。
那人斜后方,一左一右,還有兩個騎馬的人,與獨眼龍相比,二人身形瘦削,一個白衣,一個黑衣,皆戴著跟衣服顏色一樣的帷帽。
這么一看,還真像閻羅王身后跟著黑白無?!?p> 掃一眼,三人后頭跟著的馬車,全都用黑布蓋著,不知到拉的什么東西。
這個商隊,好生奇怪!
如是想著,白晏珠立馬收回打量的目光,轉(zhuǎn)過身,跟秦豫有一句沒一句地談起其他事來。
先前白晏珠赤/裸裸的打量,身后商隊前頭的幾個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只是沒當(dāng)回事,反而——
在她收回目光轉(zhuǎn)過身后,那個一身黑衣人微微蹙起眉頭,多看了一眼,卻也沒太注意。
不知過了多久,才輪到白晏珠她們進(jìn)去,城門郎隨口問了幾句,便將二人放了進(jìn)去,也不多嚴(yán)。
只是,后面那個商隊,似乎不太好過去,由于還沒走多遠(yuǎn),白晏珠隱約能聽見一些對話,不覺頓住腳步。
“這位小哥,咱們就是普通做生意的,馬車上拉的都是些木材,不信你們可以檢查?!卑滓氯朔硐埋R,上前一步,一邊往城門郎手里塞銀子,一邊用陪笑似的語氣說道。
聽聲音,大概是個女子,不過不太能肯定,是個比較中性的聲音。
“呵!”城門郎冷哼一聲,收下白衣人遞過去的銀子,指著身后幾個小士兵吼一句,“你們幾個,還不快去檢查檢查,都給仔細(xì)著點!”
不知宮里那群人發(fā)什么瘋,突然就查得嚴(yán)了,不過,對于他們這些城門郎而言,未嘗不是件好事,至少……像這種小錢,一天能拿到不少。
幾個小士兵應(yīng)聲連連。
“喂!你愣著作甚,還不快走,我可先走了,反正沒多遠(yuǎn)就得分路?!?p> 見白晏珠沒跟上,秦豫回頭輕呵一聲,臉上掛著明顯的不滿。
“知道了。”白晏珠忽略掉他的不滿情緒,隨口回一句,側(cè)身看一眼那商隊,不知為何,總覺得很奇怪。
搖搖頭,將心中的疑惑拋開,幾個箭步跟上秦豫。
身后,那個黑衣人目光落在白晏珠背影上,待白晏珠的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處才收回目光,這個女子好生奇怪!
沒事老盯著他們干嘛?周圍駐足看熱鬧的也有,偏偏那個女人讓他覺得怪怪的。
似乎——
她對他們商隊很好奇,卻又因某種原因,有一絲忌憚,所以不敢深究。
普通看熱鬧的人,怎么會這般?
“回頭頭兒,那車上都是木材,不過……”
過來回話的人弓著腰,低著頭,抬起眼皮瞄一眼頭兒,一副糾結(jié)的樣子。
“混賬!”被叫做頭兒的人一腳踹在那人肩上,“有屁就放!扭扭捏捏像個小娘們似的!”
小士兵一個趔趄,朝后摔去。
見狀,身后兩個小士兵連忙上前撈住,這才不至于摔個四腳朝天。
“頭兒,那幾車木材全是上等的紅木、烏木,不太正常??!”
如此上層的紅木、烏木,當(dāng)是皇室專用,但這個商隊并沒有專門的皇商通行牌子,很明顯只是普通商人。
能不奇怪?
聞言,那個頭頭兒臉一沉,能的抬頭看著那白衣女子,厲聲道:“怎么回事?!”
心卻虛得很,早知道留不收她那幾個小錢了,搞不好,這幫人是做黑生意的……如今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真是打腦殼。
“我說你……”
“嗯~”黑衣男子輕嗯一聲,上前攔住白衣女子,透過帷帽看著被叫做頭兒的人,“木材名貴與否,都是做生意的,有買才有賣,你覺得什么樣的人買得起這木材?”
男子聲音很沙啞,聽著就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雖看不見容貌,但確實跟他的身形極為不相稱。
頭兒扯兩下嘴角,“是、是……”
都說到這份上來了,如此明顯的警告,他又怎么可能聽不出來?
能買得起這么多名貴木材的人,京城中并不多,除了那幾個……總之都是不得了的大人物。
反正,都不是他們這種沒品沒階的小嘍啰惹得起的人。
思及此,偏過頭睨一眼先前那幾個小士兵,“還不快放行!”
¥¥¥¥¥
“噗!”
錦秋園杜須閣內(nèi),子昭看著那張鬼畫符般的紙,任他平時再沉穩(wěn),這會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旋即,發(fā)覺不太恰當(dāng),抬起拳頭放在嘴邊,輕咳兩聲,略顯尷尬,瞥一眼俞南深,“其實……,白小姐這首詩寫的也挺新奇的……”
可不是新奇嗎?
反正他是沒見過這么寫詩的,且不說內(nèi)容,光看字,也完全看不下去。
“昭侍衛(wèi),你到跟本郡主說說,這哪里是詩了?還新奇?我看她就是來給我砸場子的!”宗政梓牧一把奪過子昭手里的宣紙,實在找不出一點看頭,恨不得把它撕得稀巴爛。
“我看她就是來給我呀場子的,哪有這樣寫詩的——”
將手頭的宣紙隨便扔在一旁的茶幾上,癟癟嘴,繼續(xù)道:“她弄成這個樣子,我給她打個低分,又怕她說我不念及姐妹情誼,給她個高分,別人又該怎么看我?反正我不管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p> 越說心中越氣,索性坐到一邊喝起冷茶來。
“郡主,茶涼了,奴婢這就去換一壺來?!庇莼j上前一步,提起茶壺,說道。
“換什么換啊!本郡主要趕緊降降火!”宗政梓牧奪過茶壺,又倒了一杯灌下去,還不覺得解氣。
虞籮無奈,向宗政華殊投過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天氣越來越?jīng)觯@要喝壞了,王妃娘娘不得收拾她?
“小牧,聽話點,這個時候喝什么冷茶,今日你不參加評審就是了?!?p> 宗政華殊緩步走過去,瞥一眼落在茶幾上、黑漆漆一團的宣紙,臉上些許嫌棄,終究沒伸手去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