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常歡喜愕然地望著常自在。
常自在這才緩緩地轉(zhuǎn)過身,看了常歡喜一眼便自顧自地打開外賣盒飯。
她也不想來,可是李立仁怕她一個人在家里會悶,會胡思亂想,會煩著他,便將她送到這里來了。
還美名其曰給她找個伴。
要知道她壓根就不想來找常歡喜的,但在李立仁面前不得不裝裝樣子。
“請你吃飯,夠誠意了吧?!背W栽诓淮蟾吲d地說,“搞得好像我欠你似的,你也知道那事又不是我惹出來的,你早點把自己嫁出去不就沒人打你的主意了?!?p> 常歡喜聽了,絲毫不懷疑這話是常自在說的。
只是聽著怎么都覺得很奇怪,這也能怪到她頭上來嗎?
這頓飯,她有些吃不下。
但常歡喜還是在常自在對面坐了下來。
厲海芬瞪了常自在一眼,怎么可以那樣子說常歡喜呢。
她肚子里面那個也是個小霸王。
這么厲害的一對母子,厲海芬是恨不得常歡喜能夠離他們遠(yuǎn)一點呢。
常安看到厲海芬不高興的樣子,都是盡量讓自己縮小存在感的。
侄女惹下的麻煩,可不能算到他頭上才對。
常歡喜則是默默地掀開了飯盒的蓋子,悶聲說道,“我又沒說你什么?!?p> “算了,假得很?!背W栽趩苈暤?。
“你懷孕了,怎么不叫你媽過來陪陪你?”常歡喜問道。
干嘛來找她呢?
她很忙的,不想伺候常自在。
“我媽,她,算了吧,娘家那邊也夠她忙的,哪輪得到我。”常自在酸溜溜地說道。
反正她現(xiàn)在是婆家娘家都沒有她的位置了,就只有一個老公,偏偏老公還得早出晚歸。
“……一個人也自在,老人家嘮叨得很?!背g喜想了想,然后說道。
“她也這樣子想我們的嗎?”厲海芬有些喪氣地說道。
“她只是為了安慰自在而已,你別往心里去啊,我們女兒不是那樣的人?!背0策B忙說道。
“我媽才不嘮叨?!背W栽诓桓吲d地說道。
只是有些煩,神煩,可自家人也不能讓常歡喜那樣子說。
“是,是,是。”常歡喜連忙應(yīng)道,不再說話了。
“要不你請我來這里上班吧,反正你這里很閑,我還應(yīng)付得來?!背W栽诔粤藥卓诒銢]有什么胃口了。
打量了一下店里的環(huán)境,還是那么的嫌棄,她大概是無聊透了才會那樣子說的吧,上班,她不想上班的。
不過不用干活便有工資拿還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厲海芬聽到常自在那樣子說,眼睛都快要冒火了,有這樣子占便宜的嗎?
還要不要臉了?
厲海芬掐了常安一把。
常安硬是沒吭一聲。
她還真怕常歡喜拉不下那個臉來拒絕。
“我可請不起?!背g喜想也不想便回絕了。
她看上去像是人傻錢多的樣子嗎?
“小氣的你?!背W栽谟行┍梢暤卣f道,“我也是替你著想啊,你想想啊,你只需要做好甜品便可以去找別的工作,多拿一份工資養(yǎng)著這鋪子了。
這鋪子你關(guān)了也不大合適是不是,才開多久?
再說這鋪子也沒什么生意,你不考慮一下后路怎么行?”
常歡喜忽然很佩服常自在的腦回路,說的那么苦口婆心的,差點她就信了。
“我不想去上班才開這店的,暫時還能勉強支撐下去一段時間,也只夠養(yǎng)活我自己。”常歡喜一臉黑線地說道。
她算是看明白了,常自在就是來找茬的。
“不想上班,我就是想去上班,我老公也不會讓我去上班的,看把你給嚇得。”常自在嬌笑連連,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樣子。
怎么看都讓常歡喜覺得有些礙眼。
“呵呵。”常歡喜笑了笑,接連扒了好幾飯,不想說話了。
“給我弄點糖水吧,就芝麻餡的湯圓,嘴巴沒什么味道,什么都不想吃?!背W栽谕崎_了面前的飯盒,然后對常歡喜說道。
“我聽人家說,懷孕了別吃太甜的,容易那個,什么,血糖高還是什么的?!背g喜幽幽地說道。
別到時候這筆賬又算到她頭上才是。
“你看看我,我像是會血糖高的人嗎?”常自在不以為然地說道。
常歡喜撇了撇嘴巴,她又不是老中醫(yī),不會望聞問切。
但她還是不大情愿地端了一小碗湯圓出來給常自在。
然后常歡喜還得收拾干凈那些外賣飯盒。
有人來喝糖水,常自在比常歡喜還勤快地去收錢。
常歡喜搶在常自在前面,不大好意思地對顧客說道,“謝謝?!?p> 然后常歡喜才低聲警告常自在,“你就坐著吧,不用你幫忙了?!?p> 常自在白了常歡喜一眼。
搞得好像她會將錢揣進(jìn)自己兜里似的,瞧她那沒出息的樣子,常自在有些無聊地坐到靠近收銀臺的桌子旁。
不過她也坐不住,沒多久又站了起來,對常歡喜說道,“我去逛街了。”
“好?!背g喜應(yīng)得爽快,快走不送。
常自在頓覺無趣地拿起自己的包包離開了喜慶里。
厲海芬看著常自在離開,又是掐了一把常安。
沒事干嘛來找常歡喜呢,歡喜又不是她媽。
常安揉了揉胳膊,苦笑了一聲。
常歡喜送走了那么唯一一個顧客之后便坐了下來發(fā)呆,還有那么一點點后悔讓常自在離開了。
不過后悔只是瞬間的功夫而已,更多的是慶幸,慶幸常自在沒有真的在這里坐一下午。
那樣的話她都不好意思做生意了,一天一百塊錢營業(yè)額都沒有。
就這點營業(yè)額被常自在看了去,常歡喜覺得自己會被常自在鄙視一輩子的。
燒臘店里,許新遠(yuǎn)直到聽到常自在離開的聲音才敢抬起頭來。
那個聲音卻是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他什么時候認(rèn)識這么一個人物,他怎么就不記得了呢?
可惜他看不到對方的樣子,光憑一把聲音真的是想不起來了。
許新遠(yuǎn)自己都替自己捏了一把汗,他才不希望被那么多的鬼魂惦記著呢。
而且快到七月了,許新遠(yuǎn)一時間找不到什么借口可以躲開鬼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