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瑞雪會
黃芩慢慢擠開人群，來到了最中間。
面前是一個很是開闊的擂臺，此時上面擺放著許多的梨花木桌椅，桌子上整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這文房四寶。說是擂臺，其實(shí)更像是一個講究的露天考場。
在黃芩的右方過去一段距離，有著用實(shí)木做的臺階，可以從此登上擂臺，擂臺大概三尺高，但是階梯卻很長。
這時，從擂臺后方走出一個身著青色官服，約莫四十多歲的官員。他的身后跟著一位少年，手上端著一樣用紅色絲綢蓋住的東西。
“歷亓十二年瑞雪會將由一炷香后正式開始，還請來自各州的睿員們做好準(zhǔn)備。屆時，臺下的百姓需保持安靜，不允許擾亂瑞雪會的正常進(jìn)行。若有犯者，按律論處！”官員的聲音洪亮，很有威懾力。
“此次瑞雪會的獎品是血蓮，由頭名者得。若頭名者是睿員并通過所有比試，將成為下一任睿司。通過前三場比試的人，將能進(jìn)入睿司?！?p> 睿司掌史四年一屆。若瑞雪會沒有選出頭名者接任，則從睿司挑選考核出下一任睿司掌史。若沒有可接任者，則由現(xiàn)任睿司掌史繼續(xù)擔(dān)任。
臺上的少年也緩緩揭開了紅色絲綢，絲綢下的東西散發(fā)著詭異的紅色光芒，與此同時，黃芩聞到了一股令人神清氣爽的幽香。
這血蓮果然非同凡響！
幽香并沒有持續(xù)很久，少年很快就又將絲綢蓋了回去。
官員轉(zhuǎn)身，步伐穩(wěn)健地離開擂臺，少年亦跟著離開。
周圍人群又開始熱烈地討論起來，而黃芩則是一直盯著擂臺后方，沒有說話，與周遭的嘈嘈雜雜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仿佛自成一個世界。
在一炷香內(nèi)，源源不斷的人群向擂臺聚集。通往擂臺的臺階處向前延伸出去的通道，有許多官兵在兩旁如直桿站在兩旁，沒有百姓靠近。
一炷香時間過去，睿司掌史如約走上了擂臺，只是身后之人已不是少年，而是一個同樣穿著官服，也是約莫四十多歲的人。
“歷亓十二年瑞雪會開始！”睿司掌史發(fā)出擲地有聲的聲音。
旁邊的官員緊接著大聲喊道：“請各位睿員入場！”
此時，人群中不再有聲音，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寂靜。
通道上統(tǒng)一穿著灰色素服的人依次走上擂臺。
雖然衣服顏色相同，可衣服的布料卻有著天差地別。有的用上好的絲綢制成，有的卻是由低劣的麻布制成，甚至有補(bǔ)丁。
同時，睿員的年紀(jì)也有巨大懸殊。有的是十五六歲少年，然而有些卻已進(jìn)入耄耋之年。
但，無一例外的是睿員全部是男子。
這并不奇怪！畢竟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
睿員的人數(shù)約有五十多人，此時已全部在各自的桌子旁邊站好。
睿司掌史與身后的官員在擂臺上轉(zhuǎn)了一圈，然后走到擂臺正前方，“現(xiàn)在，請各位睿員就坐?！?p> “第一場比試：雪道。請各位睿員寫出各種天象與其象征。時間一炷香時間?！?p> 話音剛落，擂臺上的睿員開始寫字作答，而睿司掌史亦轉(zhuǎn)身在桌椅之間來回穿梭。
這一炷香時間，對黃芩來說卻好似一個世紀(jì)般漫長。
人群安靜極了，周圍也難以聽到街上的叫賣之聲。
黃芩不知道的是，此時全云城離擂臺百尺以內(nèi)的人都必須停止做生意。由此可以窺見，瑞雪會對安國的重要性。
一炷香時間到，擂臺上也站起了約十位睿員。
睿司掌史平靜地宣判那十人左右的命運(yùn)：“請站著的睿員離開擂臺?！?p> 這些睿員多身著灰色絲綢衣，可判斷出大多為大戶人家公子，憤憤地走下擂臺。
看到公子哥們離開，睿司掌史走到擂臺正前方，聲音沉穩(wěn)有力道：“第二場比試：雪相。”
“請各位睿員寫下今年雪的征兆，時間為兩炷香。答題結(jié)束后，睿員所寫征兆與本官契合，則可以進(jìn)入下一場比試。反之，則被淘汰。若不服者，可向本官提出質(zhì)疑，本官定會回答。若能說出本官的錯誤，則本官會虛心接受，永生不再擔(dān)任睿司掌史?！?p> 說完，睿司掌史轉(zhuǎn)身走到擂臺后方的位置。
人群依然默然，唯一能夠聽到的便是擂臺上紙被翻動的聲音，輕輕地，軟軟地，毫無攻擊性。但是，擂臺上劍拔弩張，正進(jìn)行著一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
兩柱香后，從擂臺后面走出五位少年，走到睿員之間，將他們桌上的答卷收起。將答卷收完后，五位少年一起走到擂臺前方，排成一行。
此時，又從擂臺后方走出剛才端著血蓮的少年，他手里恭敬地捧著一張宣紙。他走到五位少年的正前方，開始大聲讀出宣紙上的內(nèi)容：“歷亓十二年，一雪降于立冬之前，小雪之后。雪紛飛徹夜乃止………故歷亓十三年可出天怒，需慎之！”
念完后，少年退下，排成行的少年依次將手中答卷大聲念出，直至最后一位念完。然后少年們又一一退下。
待少年退完后，睿司掌史緊接著走了上來，“請剛才答案與本官不契合的睿員離開，答案與本官契合的人留在臺上?！?p> 話說完，擂臺上陸陸續(xù)續(xù)站起了人，臉上表情十分豐富。有失望的，有不甘的，有悲痛的……但卻沒有一人說話，而是靜靜地走下擂臺。
待被淘汰者走完后，臺上此時還剩下二十人，全部端坐在椅子上。
“第三場比試：雪現(xiàn)。此次雪現(xiàn)的主題為暴雪，請各位睿員畫出自己心中所認(rèn)為的暴雪之境，時間為三炷香?！?p> “畫完之后，各位的畫將由擂臺后的三省丞相，六部尚書以及本官共同評定出至多四幅上佳之畫，畫被選中的睿員可進(jìn)入最后一場比試；若經(jīng)評定，無上佳之畫，則歷亓十二年的瑞雪會終止?！?p> 說完，睿司掌史再次離開，走去擂臺后方。
擂臺旁的香已燃完半柱香，然而擂臺上卻仍然沒有人動筆，都作思考狀。大約一半的時間過去，才稀稀疏疏開始有人下筆作畫。
時間慢慢地流逝，很快三炷香時間到了。
“咚”，與前兩次不同，這次旁邊敲起了銅鑼，但只敲了一聲。
這次睿員站了起來，離開了自己的座位，靜靜地聚集在擂臺的一旁。
擂臺后方，睿司掌史第一個走了出來，隨后一群身著紅棕色官服，頭戴烏色紗帽的官員也跟著依次走向了擂臺中央的桌椅之中。
既然能在一群高官中排在首位出來，看來睿司掌史這個官職并非閑職，也并非等閑。
一群人看畫看了大約一炷香時間，臺下的人也打破了寂靜。
應(yīng)是評定完成，其余官員回到擂臺后方，而睿司掌史走到擂臺前方，“經(jīng)本官與各位大人的剛才的評定，這次有兩幅畫可以稱為上佳之畫，分別為洪州睿員殤寂的暴雪傾城，席州睿員李歸的雪中紅梅。”
“因而此次瑞雪會只有兩人可進(jìn)入最后一場此試，其余人全部失敗，請離開擂臺?！罢f著，睿司掌史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