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惠子的戰(zhàn)斗
“對戰(zhàn),開始!”
果然不出白河所料,瀧谷惠子在裁判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便雙腿一蹬地朝阿爾杰沖去。
武士刀上銀白色光華亮起,這是此種劍術武器特有的劍技風格。
這種劍技天生比之一般的主流劍技有著更猛烈的連擊,其單發(fā)劍技比之主流長劍劍技更難以習成,但連發(fā)劍技的難度比之主流劍技容易得多,只是其連發(fā)時力度加成較之主流長劍劍技略弱。
此時,阿爾杰不退反進,右手長劍青芒乍起,轉而化單手持劍為雙手持劍,其動作一氣呵成,氣勢絲毫不受影響,反而更甚!
兩劍相交之際,二人利刃雖皆是勢大力沉,卻無一停下哪怕半秒手中的動作,迅速調整好勢態(tài),又是裹挾劍芒的一斬。
臺下,候場席。
早川京子緊張道:“惠子一開始就用出了拿手的四連劍技,如果這一擊不成,之后恐怕要更加困難?!?p> 她轉過頭,望向白河。
白河瞥了一眼蕾尼老師,對方還在打了雞血一樣給惠子吶喊助威。
“阿爾杰用的長劍攻勢比惠子更重,就算領先兩劍,他和惠子也應該不相上下,這一擊的勝負要靠運氣?!彼D了頓,望向臺上。
此時,臺上的二人第二次劍技交鋒已過,惠子在武器上的優(yōu)勢讓她迅速揮出第三劍,此時阿爾杰這一劍余勢未盡,對方一劍劈下,他竟然手上一麻!
可惜,就如白河可以在極短加速距離內用出需要完整揮出去的基礎劍技,阿爾杰在手臂酥麻的情況下,同樣能繼續(xù)他的攻勢。
臺下,白河一言不發(fā)望著臺上。
果然,阿爾杰可以用出三連劍技。
一年級就能用出三連劍技,在學生素質偏弱的幾屆里,比如二年級這屆,他或許就是首席了。
在觀眾們屏住的呼吸之間,一切都在動。
候場席中水平較差的學生站了起來,裁判的眼神犀利地望向交鋒的二人,主持人一手提起話筒,放在嘴邊,深吸了一口氣,都在靜候二人這一招的勝負。
此時,一道青芒如虹貫出!
劍刃相擊,金鳴聲起。
“三連劍技!阿爾杰用三連劍技完美化解了瀧谷惠子四連武士劍技形成的攻勢!甚至占到了優(yōu)勢!”主持人的吶喊傳出,整個斗技場一片沸騰。尤其是四周候場席的同學們捶股叫絕!
白河望著這一幕,暗自搖頭。
惠子的四連擊,是純粹照著舒服的角度亂砍。而阿爾杰用三連擊雖然同樣是按照嚴格的劍技書上的動作,招式卻有一定的變形空間。
受過系統(tǒng)訓練的時間長短差別,就這樣體現出來。高下立判!
阿爾杰看著眼前的惠子,嘴角微微一扯。
對方劍上銀芒在逐漸散去,自己只要穩(wěn)扎穩(wěn)打,就能一步步擴大自己的優(yōu)勢,知道對方完全失守!
然而,就在此時,惠子劍上銀芒又起。
見此,阿爾杰的瞳孔急劇收縮!
怎么可能,她剛才那一劍應該到了極限才對!
“叮——”長劍相交,阿爾杰硬吃一記斬擊,深知自己現在無法保持先前滴水不漏的守勢,害怕被對方趁機反殺,連忙向后退去。
待他站定之時,卻看見惠子也有些身形不穩(wěn),調整了站姿。
竟然拼著自己失去平衡的危險來強行中斷自己建立優(yōu)勢!
臺下,候場席的眾人深吸一口冷氣,連幾個老師——包括白河也是微微詫異。
緊接著,白河面上的差異變?yōu)橐馕渡铋L的淺笑。
畢竟是從傳說中的北境一路艱險來到這東嵐,途中艱險是常人想象不到的,這份狠辣果決才是屢經生死場的人該有的姿態(tài)。
這一秒,他也一瞬間被這銀芒與青芒碰撞時的清鳴喚醒。
他一刻未曾忘記自己搏命的技巧,卻漸漸遺忘了戰(zhàn)斗記憶中生死間的心跳。
當那種心跳被喚醒的那一刻,他的心頭涌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就好像被照了一面鏡子。
他笑了笑——當然,他之前那種搏命的手法在學習了很多系統(tǒng)技巧之后,在這賽場上都用不上了?,F在起,如果再有人讓他用出以往的戰(zhàn)法,那說明這是貨真價實的在搏命。
當初耶羅爾也沒給自己這種感覺——或許這也是因為他未經歷過那種感覺吧。
瀧谷惠子嘴角扯了扯,雙眼直勾勾盯著阿爾杰挑釁道:“怎么,慫了?慫了就回去吃你的奶去!”
阿爾杰神色變得無比嚴肅,沒有半分先前恃才傲物的自戀影子。
蹬地前沖,劍芒起!
又是一輪激烈的攻防!
最終還是被惠子用那般野蠻的方式破解!
觀眾席上的驚叫此起彼伏,二人每每交手幾個回合,那般暴雨般激烈的攻防都讓人驚嘆。兩人總是對攻幾劍就迅速拉開距離,稍作走位,長劍就再次貼合在一起。
彼此都沒有白來的破綻,他們都在對攻中尋求機會!
期間,他們的對打越來越熟練,最終演變?yōu)閯倓偡珠_,又直接沖上去對攻的戰(zhàn)局,阿爾杰屢次想要破解惠子的這種戰(zhàn)法,但對方的氣勢卻次次在出劍時猶豫。
一時,戰(zhàn)況看似難解難分。主持人不斷地用激昂的語氣調動起觀眾一輪又一輪的情緒。
而白河卻知道,惠子想要持續(xù)這種戰(zhàn)斗方式,消耗的體力、精神力都遠遠超出阿爾杰。若是換作另一個人,他的精神早就疲憊不堪。
而惠子,卻好像精神力用之不盡般,依舊保持著高強度的劍擊。
但是,白河卻清楚對方的體能——她的體能不允許她這樣,她在強撐著不讓氣勢變弱,神色嚴肅中透著一絲興奮,卻無法瞞過白河。
她在強行告訴自己,不能讓攻勢變緩,自己會贏!
但是,這樣她能支撐多久呢?
一輪又一輪,直至十七八輪的攻防過后,惠子的攻勢終于不可避免地開始放緩。
而此時,阿爾杰也同樣是體力急劇消耗,難以支撐之前那么高強度的攻勢,有意識地減緩自己的攻擊。
但,兩人同樣放緩攻勢,其本質卻是天差地別。
惠子憑借自己的意志在強撐,其實際體力消耗比阿爾杰大得多。
果然,差不多五六輪對攻后,惠子漸漸無法招架,兩劍每相交一次,自己就要向后一步。她扯開嗓門大聲呼喊,想要增強自己的氣勢,卻在同時更快速地消耗掉體力。
最后,沉重的手臂被阿爾杰一下擊打得短暫失去知覺,武士刀微微一松,一瞬間又咬住牙悶哼一聲緊緊將其握住。
此時,她的右腳突然一陣無力,身體微微傾斜一個細微的角度,卻又被強行穩(wěn)住,又擋下一劍的攻勢,口中吐出一聲難以發(fā)覺的細微低喝。
阿爾杰這是已經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傲慢——對方堅持到這時候,已經是個合格的戰(zhàn)士了。
他知道,這時候,自己若是冒進,一樣會招致失敗。
何等的危險!
他又一劍砍上去——這一劍下去,對方的體力應該消耗得差不多了。
惠子被這一劍擊打在劍上,她渾身不受控制般抖動一陣。
“額啊啊——”
她嘶吼組合強行穩(wěn)住身形,眼前的視線卻逐漸模糊。
全場寂靜。
每一個人都在為她感到揪心。
行尸走肉般抬起劍,擋住對方的下一次攻擊。
這一下,眼前更黑了。她努力睜大眼睛,好像要把眼眶都睜裂開,眼前卻越來越黑。
到極限了嗎?
耳邊傳來一陣男男女女的嘈雜聲,不是觀眾的聲音,而是深埋在記憶深處的那些人的聲音。
視線逐漸清晰,自己看見了木頭做的天花板。
好熟悉......這里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