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疼,放開我!
回到乾清宮,蕭天燁沒有去御書房處理政事,而是坐在高位上盯著下方的葉然,盯得她毛骨悚然。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葉然以為蕭天燁打算以眼神殺了結(jié)她時,低沉而有些沙啞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想去長樂宮侍奉?”
“不是。人家是公主,奴才就一小太監(jiān),怎么可能違抗公主的命令……”
正當葉然想好好解釋下,免得自己死很慘時,蕭陛下卻不給她這機會。
“月兒素來不會勉強他人,若不是你親口答應,月兒絕不會帶你走!你還要狡辯什么?你就這么討厭朕,嗯?迫不及待想遠離朕?別人想伺候朕都沒這個福氣!既是這般,那你當初出現(xiàn)做什么?!”
這是什么話?
怎么好像從頭到尾錯的人是她?
是她一開始就倒貼上來的么?
葉然頓時來了氣,有點不管不顧,“小爺本就不屬于皇宮!是你非命人抓我進來,還命人替我凈身?命我貼身伺候你?!你算哪門子明君,丫的就一暴君!這樣的福氣誰要給誰,小爺我不稀罕!”
不稀罕待在他身邊……
蕭天燁雙眸瞇起,陰沉著一張臉,每個字都像是從牙齒縫間擠出來,冰封萬里,“你再說一遍!”
葉然如同沖昏了頭腦,梗著脖子回瞪過去,毫不畏懼,以為自己一句“暴君”惹怒了他,“說就說,誰怕誰!你就是暴君,伺候你這樣的福氣誰要給誰,小爺我不……唔……”
喋喋不休的嘴被一只大手捂住。
葉然不滿,伸手就要拽下,卻力不敵,雙手被另一只大手全權(quán)反手鎖住。
這樣一前一后的姿勢不像是困住她,倒像是懷抱著她,令她漂亮的桃花眼瞪得圓溜溜的。
蕭天燁一瞬不瞬盯著她,鎖住她的手恰好擱在她柔軟的腰間,身體不由自主傾向她,似怕她聽不見般附在她耳邊,“別再說那話,朕就放開你。”
龍涎香猝不及防縈繞在她鼻尖,輕輕淺淺的呼吸近距離噴薄在葉然耳邊,像根小羽毛般一下下撩撥她脆弱的小耳朵,只那一瞬間便通紅,腦袋不由縮了縮,那天洗衣聽到的對話忽然間竄上腦海,身子有點僵,而后再度掙扎反抗,發(fā)出模糊的聲音,“陛下這是做什么?”
蕭天燁聲音越發(fā)低沉,“你說呢?”
葉然似想象某種畫面,臉有些煞白,越發(fā)反抗起來,蕭天燁卻禁錮得越發(fā)緊,非要她服軟不可。
“疼,放開我,疼,放開……”
“別鬧,就放開你……”話未完,就見葉然身子一軟,倒在他懷里,“小墨子,醒醒,墨兒……”
“來人,傳太醫(yī)!”
焦急擔憂的聲音從殿內(nèi)傳出來,劉福嚇得忙跑進來,這一瞧簡直嚇蒙了他,什么情況?這……他是不是看見什么不該知道的?要被滅口了么?
“還不快去?!”蕭天燁怒聲吼道。
劉福嚇得驚起,一溜煙躥出殿門,親自跑去請陸太醫(yī)。
蕭天燁打橫抱起葉然,雙手似微微有些顫抖,將人放到榻上,怎么會這樣?
沒一會兒,飛鷹就拎小雞般拎著陸太醫(yī)到了殿前,后頭是劉福在拼命的追,雜家怎么就忘了飛鷹時刻隱在陛下身邊,這樣著急時刻哪用他跑去請陸太醫(yī)?!
“老臣參見……”
陸太醫(yī)正站穩(wěn),氣都沒順穩(wěn),欲要行禮,便被蕭天燁不耐煩的打斷了,“行了,不用這些虛禮,趕緊過來瞧瞧她!”
“老臣遵命!”
陸太醫(yī)是太醫(yī)院中的老人了,知道什么事該問什么事不該問,比如眼前這身穿小太監(jiān)服的人為何躺在了陛下的龍榻上便是他不該問的事,他要做的就是醫(yī)好這人。
手剛一搭上葉然的脈搏,加之葉然俊俏的面容,陸太醫(yī)便了然了,古書有言:“男子陽脈常盛,陰脈常弱;女子陽脈常弱,陰脈常盛?!边@是從脈象上便能分辨的,除非男子體虛太過,氣血嚴重不足。
可這明顯是……女脈!
“她怎么樣?”蕭天燁心底著急。
陸太醫(yī)抬眸瞧了眼蕭天燁,想必陛下是知道的吧,否則也不會這么大費周章“請”他來診脈了。
“回陛下的話,人并無大礙,只是比較虛弱,需要靜養(yǎng)。至于為何如此,大抵是早些年受寒留下的后遺癥,每月總有那么一兩天身子不適。”
話畢,飛鷹猛咳起來,被蕭天燁一記冷眼唬住,心中忍不住嘀咕,怎么跟個娘們兒一樣,每月總有幾天不適?
等等,娘們兒?
飛鷹一聯(lián)想蕭天燁最近的反常,尤其是某天夜里還悄悄去偷窺某人的睡顏,他渾身一抖,這小子該不會是個女的吧?
如此,陛下就更反常了!
跟在陛下身邊多年,還未見過陛下接觸除太后與公主以外的女子!
在陛下還是太子之時,曾經(jīng)有一次,有個侍奉的宮女頗為大膽,意圖以色勾引陛下,陛下大概覺得辣眼睛非常,當場吐了剛吃進的晚膳,命人即刻將那宮女扔出去,最后那人真的是被扔出去的,還是一絲不掛的那種被絲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自此,陛下身邊再沒有個母的伺候左右。
所以,這小墨子真是個母的么?
“老臣這里開幾幅藥,煎了給她服下,再出一身汗,夜里便能醒過來了。”
蕭天燁大手一揮,示意他去辦,忽的又出聲,“今日之事,朕不想聽到走漏半個字。若太后問起,便道朕身子疲乏,需要多休息?!?p> “陛下放心,老臣明白!”做了這么多年太醫(yī),見慣了宮里的是非,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夜里,葉然迷迷糊糊醒來,待瞧見頭頂?shù)膱鼍安皇峭K姷降?,便猛地睜大眼睛坐起,又低頭瞧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見完好無損,這才陡然松了口氣。
“醒了?”低低的略帶著沙啞,仿佛許久開口說過話般。
葉然第一反應不是下榻行禮問安,而是忽的警惕起來,退向塌邊,緊盯著蕭天燁的一舉一動,“你到底想怎樣?”
蕭天燁心間跳出兩個字:娶你。
可面上不顯,十分鎮(zhèn)定,眉眼間仿佛有點溫柔的小情緒,就那么定定的瞧著她。
葉然卻不以為然,還以為他又想質(zhì)問她,左右已經(jīng)撕破臉皮,眉心有些不耐煩,“怎樣才肯放我走?皇帝陛下,您想人伺候,宮里多的是人,再不濟宮外也多的是人,可我并不是其中一員,也不想當其中一員。我想我已經(jīng)表達得夠清楚了,您放過我吧?!?p> 蕭天燁喉間一緊,很想說,其實他并不是真的要她伺候,只是想看見她,只是想離她近些罷了。
他隱藏在衣袖下的手緊了緊,動了動唇,“過些日子,便是皇家秋狩,朕準你參賽,屆時你若能贏得頭籌,朕便答應你一個要求?!?p> 說完,也不管葉然答不答應,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