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條件
——“真神在上”
這個神秘的團體潛移默化地滲透進了這個城市，并悄然轉(zhuǎn)化吸納了不少其他教派的信徒。特別是法蘭西外籍軍團，因為外籍軍團的收人標準寬泛，不拘你的出身也不拘你的信仰，只要是愿意為法蘭西而戰(zhàn)的人都可以加入并試訓。
原本馬丁中校也無所謂當?shù)氐倪@種新興教派崛起和發(fā)展，但當外籍軍團每年進行退役老兵的安置時，發(fā)現(xiàn)凡是有到貝沙爾執(zhí)行過三個月以上任務老兵，都選擇拒絕外籍軍團的安排，甚至拒絕了入團時夢寐以求的法國國籍！
他們帶著巨額的退役金，轉(zhuǎn)而來到這兒來“修行”，光是有記錄的就有三百多人次！
三百多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放棄了一切！聚集在這里！
查理倒覺得，一個新興宗教能存活至今，必然有它的優(yōu)點和長處。既然它能如此高效地吸收法蘭西外籍軍團的成員，那么它必然有針對性的教義滿足這些戰(zhàn)士的心理需求！
“這個教派，它的崇拜的神明是誰？”
“怎么？你感興趣？”見查理不但沒被自己詭異的描述而嚇退，反而更感興趣了，小年輕有點兒佩服查理了。
查理理所當然地點頭：“嗯，有點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神能讓這么多人追隨，并對它頂禮膜拜。”
“不清楚。”
小年輕搖頭好似撥浪鼓。
“怎么會？不是說發(fā)展了大量的信徒嗎？怎么會連崇拜的神之名都沒傳播出來，難道沒有什么書冊之類的嗎？全是口口相傳的？“
小年輕有些無奈：“我打聽過，但……他們對外部的人防備心很重，我還沒打聽到什么，倒是傳到埃爾克先生耳朵里去了，他跑來警告我，要我離這種事遠點，不然就找我父親告狀?！?p> 說著，小年輕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好像很怕他的父親。
越來越多的描述指向了一個事實，這個叫“真神在上”的教派，是個不折不扣的邪教……查理瞇起了眼，越聽越覺得自己找到了正主。
埃爾克先生離席了，很快德古拉遺骸的氣息就開始跟著移動起來了，說是巧合，查理不信。
那么，埃爾克先生，大約不是這個邪教的首腦，就是這個大區(qū)的高層負責人吧。
根本不存在什么蠱惑，也并非是愚昧——他是抓住了商機！
新興宗教！是一門一本萬利的生意！
查理心里暗道，馬丁中校在意的恐怕不是這種邪教團體會給貝沙爾城帶來的破壞，而是這個‘真神在上’團體薅走了法蘭西培育起來的利刃，然后還把這柄利刃放在他枕邊，輕聲地安撫：
“你別怕，我不會砍你?！?p> 餐廳里的氣氛一時冷了下來。
馬丁中校心情也有些抑郁，他看了那小年輕一眼：“帕特里克，你該回去了，我不想總督先生又到我這兒來打聽你的行蹤?！?p> 阿爾及利亞總督的兒子帕特里克·瓊斯一下子跳了起來，他不用看自己的懷表就知道現(xiàn)在有多晚了，忙不迭地向眾人，特別是向夏諾雅告辭。
只見他有些局促地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里邊是一枚帕索斯之苑的小徽章。是用琺瑯工藝上色的手工制品，鑲嵌著一些碎鉆和水晶，相當?shù)木隆?p> 雖然精致好看，但也不是什么很貴重的東西，而是上邊那層氣槍游戲區(qū)最難打中的彩頭。就這么半個巴掌大的小盒子，還放在18米遠的架子上。賭場提供的氣槍都是短槍，不裝瞄具，不易瞄準，能打中真的是運氣爆表。
帕特里克整整耗費了幾百個籌碼，經(jīng)過六個多小時的死磕才弄到手的。
查理瞥了一眼，那盒子蓋上還有一個凹洞，顯然是氣槍鉛彈造成的。
帕特里克雙手將戰(zhàn)利品遞給了夏諾雅，見夏諾雅不接，就干脆放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仿佛怕聽到拒絕的話語，撒腿就跑。
而夏諾雅只是無言地看著他跑開，然后將小盒子拿下了桌，收進了隨時攜帶的小腰包內(nèi)。
清凈了……
查理看向馬丁中校，而中校也看著他。
“我有一個想法，算是個條件，如果維圖林能出面幫我解決一些小困擾，那么錳礦廠的事就一筆勾銷?！?p> 查理和馬丁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但還是要再做一次確認才行。
“請說?！?p> 而馬丁則意有所指地看了夏諾雅一眼。
“沒事，這位女士是自己人，您但說無妨?！?p> 查理解釋道，周圍的服務生不知何時已經(jīng)撤了個干干凈凈，空曠的餐廳里，只留下桌邊的三人了。
馬丁中校緩緩地點頭，仿佛怕查理聽錯了般，一字一頓地說道：
“幫我處理掉那些嗡嗡叫的蒼蠅，他們實在是太煩了。”
“中校先生，您的要求，我會帶到?！?p> 查理用例行公事般的語氣說道。
“不要讓我等太久。”
見中校先生舉杯，查理也只好拿起杯子，在空中虛碰。
“合作愉快?！?p> 晚餐繼續(xù)，聽里面發(fā)出了刀叉的輕響才從后廚走出來的服務生，見桌上的主餐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于是趕緊將餐后甜點送上。
是切成小方塊的慕斯蛋糕，一口一個非常方便，女士們也不必擔心口紅會被碰到。
就在此時，餐廳的大門被打開了，從外面快步走進來一個人，見查理他們和馬丁中校同席而坐，一下就楞在那兒了。
赫然是賭場對街那個西餐廳的吧臺服務員！
“哦，是你啊，又見面了?！?p> 查理笑著打招呼，而那位西餐廳服務員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
“來找中校先生的？還是找我的？”
見他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查理也不吝給他解個圍。
“是找您的，先生，”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上來，將一疊紙鈔和幾枚硬幣遞給了查理：“您租賃的馬匹租金，扣除了120法郎的手續(xù)費，清您清點。”
“沒事，”查理收起這些錢：“先生，您還給帕索斯之苑兼職的？”
“呃，是的?！蔽鞑蛷d服務員立即蛇隨棍上地點頭。
查理只是笑著，他起身，夏諾雅見狀也放下了餐具。
“那么我們也告辭了?！?p> 馬丁中校還端著酒杯，似乎意猶未盡：
“好的，路上小心，你們可以讓前臺幫你們安排車輛回去……對了，女士，今天賺了不少吧，恭喜你了?！?p> “……”
夏諾雅只是微微點頭回應，轉(zhuǎn)身就跟著查理離開了。
見他們倆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中校先生將目光投向傻站在那里的西餐廳服務員。
“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主動來找我！給你店里安裝的電話不是擺設！”
“是的長官！”
被罵得抬不起頭來，他哪里敢回話，也不敢解釋——
當他想將“有人打聽法蘭西外籍軍團”的事上報給中校先生時，發(fā)現(xiàn)電話的電線被什么東西齊齊切斷，還在它后面木質(zhì)柜子的漂亮清漆面上留下了一道利落的刀傷。
寸步不曾離的他目瞪口呆，鬧鬼了！
于是在等了很久之后才鼓起勇氣來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