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珂從飛鴻殿走出,殿外,兩個身形迥異的男子風塵仆仆地趕來。
他們都是一身深青色的儒服,頭戴笠帽,其中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背負一柄長刀,留著絡腮胡子,看上去霸氣凌人。另一個道院弟子則看上去普通許多,故作瀟灑地扇著手中的折扇,雙眼看上去精明聰慧。
“那個,兩位師兄……”沈云珂還未說完,那個與普通人無異的道院弟子便是說道:“小師妹,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用了掌門令,害得我飯都沒吃就和尚下師弟趕來接你!”
他又看了看四周,向沈云珂咋了眨眼,“不過小師妹你也是挺厲害的,居然敢在江國皇城開啟掌門令,真是多謝何大哥了,要不然我們還沒趕到京城,小師妹就要被那些修行者殺了!”
沈云珂有些驚奇,問道:“這位師兄,你認識我二哥?”
那道院弟子眉頭一揚,感慨萬分地說道:“可不認識嘛?要不是何大哥不愿意,他早就是咱們道院的師兄弟了,嘿嘿,說來,尚下師弟,可要感謝何大哥哦,要不然……”
似乎感覺自己威嚴受損,豪雄一般的尚下師弟立時不樂意了,“齊雪峰,你雖然比我早入門,但若再提那件事,就別怪我不念師兄弟的情誼,將你想要偷看五師姐洗澡的事情說給大師兄聽,嘿嘿,到時候倒霉的可就不是我了!”
“大哥,饒命!”看似吊兒郎當的齊雪峰被尚下說出把柄,立馬慫了,“可千萬別說出去,要不然,五師妹肯定不理我了!”
“二位師兄,還是不要在外面了,不如進屋喝杯茶慢慢說吧!”沈云珂感覺這兩個師兄挺好玩的,對自己也沒什么見外的意思,于是招呼他們進屋。
齊雪峰看到了前院的金色光柱,他點頭說道:“的確是二師兄丟失的掌門令,八師弟,趕緊將掌門令收回去吧!”
尚下點了點頭,走到懸浮于金色光柱之中的掌門令前,雙手捏了個奇怪的手印,連司徒峰無法穿透的金光就漸漸消失了,隨后掌門令就好像失去了力量,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被尚下一把抓住,放入了懷中。
“哈哈,小師妹,這是本門不外傳的道空印,配合本門的浩然正氣,方可將掌門令收回,否則就算是地字境的修行者來也拿這金光護靈盾沒辦法!”齊雪峰熱心地給沈云珂解釋。
沈云珂不由贊嘆,這道院果然是不同凡響。
將兩位師兄帶入飛鴻殿內,沈云珂吩咐玉兒給兩人泡茶,自己則是借此機會詢問起到道院的事情。
“小師妹,不用著急!”齊雪峰沖著沈云珂和善一笑,隨后又道:“等你到了道院,上了問道山,那就什么都清楚了!”
“問道山?”
“是啊,只有內門弟子才可以上問道山!”
“內門弟子?”沈云珂聽得有些疑惑,“齊師兄的意思是,我是內門弟子?可是,用掌門令加入道院的弟子不都是外門弟子嗎?”
對于沈云珂的疑問,齊雪峰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回答,而是岔開話題道:“哎呀,從江陵一路趕到京城,可真累死我了,你說是不是,八師弟?”
“師兄,師尊有令,找到小師妹,就趕緊帶她回山!”尚下雖然是齊雪峰的師弟,但看著要比齊雪峰沉穩(wěn)得多。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真是無聊,好不容易下山一次!”
齊雪峰很是無奈,這個師弟分明就是來監(jiān)視自己的!
沈云珂見到齊雪峰的失落模樣,偷偷一笑,忽然眼珠子一轉,心里有了個主意。
這時候玉兒端著泡好的茶上來,沈云珂忽然說道:“玉兒,既然我們要走了,那咱們釀好的那些酒就拿去送給六皇子吧,要不然過期了可就不好了!”
尚下神色微微一動,但很快就淡定了下來,沈云珂自然留意到他的表情,知道這個尚下師兄心里一定在想,不過是普通的酒而已,定然是不屑一顧。
悄悄給玉兒使了個顏色,玉兒嘻嘻一笑,連忙走入后院,不多時便拎著一個小酒壇出來。
“哎呀!”只見玉兒姿態(tài)做作地怪叫一聲,手中的酒壇子摔在了地上。
砰!
酒壇子破碎,濃烈的酒香立時縈繞在整個飛鴻殿中。
沈云珂佯作生氣地罵道:“玉兒,你怎么這么不小心?不過算了,反正這些酒也是送人的!”
尚下臉頰微微抽動,聞著那股酒香,饒是他見過不少美酒,可是如此濃香的美酒還是第一次碰到。
齊雪峰一下子就知道了沈云珂的想法,嘴角一勾,雙眼一亮,順著沈云珂的話說下去,“小師妹,我們趕緊回山吧,畢竟師尊有令嘛!”
玉兒又碰了一個酒壇出來,卻又“不小心”地摔破了,飛鴻殿里的酒香又濃了幾分。
這下尚下可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悄悄吞咽了一下,勉強道:“小師妹,要不這些酒就算了吧,不要送人了,留在這里吧!”
沈云珂連忙搖頭:“這可怎么行?玩意留在這里被人偷了怎么辦?”
眼看玉兒又拿出一壇美酒準備摔碎,尚下再也崩不住了,長嘆一聲,說道:“其實,小師妹回山一事,也不是那么急!”
沈云珂向齊雪峰眨了眨眼睛,隨后嬌笑起來,“呵呵呵,玉兒,既然不急著走,那么這些酒就拿上來給尚下師兄嘗嘗,雖然是粗制品,尚下師兄將就著品嘗吧!”
“嘿嘿,不將就不將就!”尚下雙眼都放在了玉兒捧著的酒壇之中,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遞到了玉兒面前。
玉兒心中好笑,給尚下倒了一杯。
尚下一口飲下,那滋味,讓他心中舒暢無比,一杯飲盡又讓玉兒再倒,不多時,他覺得小口小口地喝酒實在沒意思,讓玉兒拿來一個大碗,直接用碗來喝。
見尚下如此豪放的喝酒方式,沈云珂不由贊嘆:“尚下師兄真是好酒量!”
齊雪峰笑著搖了搖頭,對沈云珂說道:“小師妹,你可能不知道,咱們這位尚下師弟的酒量在道院之中堪稱一絕!”
隨后,沈云珂從齊雪峰口中得知,尚下原本并非修行者,而是一名普通的山野屠夫,大字不識一個,好酒成性。雖然是個粗人,但是卻與師尊亦師亦友,經過師尊點撥,舍棄屠刀,一夜入道,次日太陽初升,踏入地字境,之后更是拜入了道院之中,成了道院的第八個內門弟子。
聽了尚下師兄的經歷,沈云珂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媽呀這是個什么怪物啊,一夜之間從一個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成為一個地字境的修行者,這也太彪悍了吧?
“很吃驚是吧?師尊說過,尚下師弟算是厚積薄發(fā),雖未修行卻勝似修行,所以才能一夜入道!”齊雪峰看到沈云珂驚愕的表情,很是開心。
沈云珂驚訝了一會兒,忽然又看向齊雪峰,“齊師兄,那你是怎么入門的?”她心想,尚下師弟都這么厲害了,那么這個齊雪峰師兄應該也很厲害吧。
“我啊,就普通一點!”齊雪峰打開折扇,忽然神色有些黯然,“我是靠一個女人入門的!”
沈云珂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而齊雪峰卻又忽然恢復了原樣,雙眼明亮地看著沈云珂,“小師妹,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們出宮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