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當(dāng)眾殺人
小平津軍營如今越來越亂了。
當(dāng)然，這種亂象的程度比起公孫昱未至之時，還是小巫見大巫。可比起公孫昱整頓后的一片肅然，此時的亂象便可謂亂七八糟。
失了軍紀(jì)的約束，一些兵痞混混又故態(tài)萌發(fā)，成了民夫之后非但不參加操練，更在軍營當(dāng)中大肆造謠生事。剩下不少還都有著士卒的身份，也開始偷懶?；胫徊倬毦皖I(lǐng)餉。一些看不過去的長官略微呵斥，這些人就敢仗著王方的勢梗著脖子頂撞。
這三天之內(nèi)，公孫昱接到的投訴可謂接連不斷?？擅鎸δ切鈶嵦钼叩氖孔?，他非但沒有處罰，還將事情統(tǒng)統(tǒng)壓下。
如此一來，軍營里那些不上進(jìn)的兵痞，越發(fā)認(rèn)定公孫昱惹不起王方。漸漸地更不將公孫昱放在眼里，背后暗地里取笑，說公孫昱終究不過沒上過戰(zhàn)場的繡花枕頭，折騰折騰倒是挺有本事兒，真一遇到事兒了，就成了慫包。
公孫昱聽到這些傳言，置之一笑，絲毫不予理會。
今早，號角聲響起，王方那些親信一個都沒上操。賈璣派人打探情況，得知原來他們昨夜賭錢喝酒，徹夜喧嘩未眠。并且，派去的那個士卒前去催促，這些人竟然聚眾鼓噪，仗著人多勢眾，反將傳信的小兵揍了一頓。
那可不是公孫昱的親衛(wèi)，不是小平津的士卒，而是賈詡的部曲！
最后的消息是，這伙人也覺得闖了禍，便去找了王方。王方卻大言不慚說這根本不算什么事兒，竟帶著這伙人出營，說是狩獵去了！
寒冬時節(jié)，周邊有個屁的獵物！公孫昱一想起之前他在王方軍營里見到的那些村婦，便知道這些人口中的獵物是什么。
事情鬧到這個份兒上，他便知道時機已然成熟了，當(dāng)著全營將士的面，開口向吳匡問道：“吳司馬，這些時日讓你搜集的那些證據(jù)，你都辦妥了嗎？”
吳匡先是一愣，忽然反應(yīng)過來，當(dāng)即大聲回道：“回司馬，王方手下那些不成器的東西罪證，屬下早已搜集完畢，他們一個個誰都抵賴不了！”
然后，公孫昱便笑了，對著許涼吩咐道：“許司馬，帶上五百兵士，將那些不成器的家伙都帶過來！”
許涼會意大喜，殺氣騰騰地擎著大刀，帶著五百龍精虎猛的將士，直撲軍營。將那些依附王方的士卒一個個五花大綁，拖來校場的高臺上，讓他們跪在全軍面前。
這些人當(dāng)中自然有死硬分子，事到如今還以為公孫昱不過想刷一刷存在感。
這些家伙都以為公孫昱惹不起王方，一個個底氣都很足，壓根兒不相信公孫昱會將他們怎么樣，紛紛嬉皮笑臉道：“司馬，屬下知錯了，屬下不過一時糊涂，待會去給兄弟賠禮道歉，以后萬萬不敢了?！?p> 公孫昱根本懶得搭理這些人，站在校場高臺上，身影筆直。他望著高臺下那些苦于操練、勠力上進(jìn)的士卒，看到了他們眼中跳動的欣喜和激動。
此時，他自然不會再令這些士卒失望，手持自己的符印，高聲宣讀起來。
“諸位，在下自調(diào)至小平津以來，為求將諸位打造成熱血上進(jìn)、敢于報國的精兵，可謂兢兢業(yè)業(yè)，殫精竭慮，絲毫不敢有一絲懈怠。針對軍營苛酷禁令，在下亦然同都尉商議，一改再改，生怕將士們沒死在敵人手下，反因些許差錯死在軍法之下。”
“然而！”說到這里，公孫昱話鋒一轉(zhuǎn)，聲音陡然狠厲起來：“有些家伙就是狼心狗肺，就是自己作死！仗著本司馬宅心仁厚，竟一而再、再而三造謠生事，擾亂軍營！此等狗賊便是毒瘤、是蛀蟲，是敗壞我小平津軍營的渣滓！今日，本司馬便在此審判行刑，以正軍法！”
“狗司馬，你敢！”一名王方親信當(dāng)即大吼起來，身子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到了這個時候，是人都明白了，公孫昱原來早已對他們動了殺機。只不過公孫昱還不知道軍營當(dāng)中到底有多少冥頑不靈的家伙，故而暫且放縱他們，耐著性子等他們一個個都自動跳將出來。現(xiàn)在事情鬧大了，他便開始?xì)㈦u儆猴！
誰也不想做被殺的那只雞。
“狗司馬，王都督回來饒不了你的！”
“司馬饒命，小的真是一時糊涂，是被他們攛掇的??！”
“狗司馬，你好毒的心計，趁著王都督離營，你便如此先下手為強！”
高低起伏的磕頭聲響起，還有嚇得尿褲子的慫蛋。不過其中也有一些好漢，至此都認(rèn)為公孫昱奸詐，不敢正面與王方為敵，只敢尋他們這些小兵出氣。
這時候，公孫昱才微微掃視了這些家伙一眼，淡淡說道：“不要心急，你們只不過提前在黃泉路上替人探探路，很快就會有人去陪你們的.”
王方畢竟還是董卓麾下的都督，公孫昱自然不會蠢得當(dāng)眾說出自己要殺王方的話。不過，在場之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公孫昱口中說的那人就是王方。
也就是這時，當(dāng)他們看到公孫昱那冷酷微微蔑笑的時候，心底都不由開始發(fā)涼：這個年輕人，果然是匹披著羊皮的狼！而且，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說罷這些，公孫昱再不廢話，轉(zhuǎn)向吳匡喝道：“吳司馬，還不宣布這些人罪行？”
吳匡早就拿來了竹簡，豁然展開，用盡力氣大聲宣讀道：“孫立，帶頭兒聚眾賭博，飲酒喧嘩，造謠生事，惡語中傷上官，當(dāng)斬！”
那個被點到名字的，直到這一刻都不相信公孫昱敢殺他。
然而，當(dāng)他看到高臺上并沒有劊子手，反而是公孫昱親自擎著一把鬼頭刀向他走來的時候，他終于明白了什么，對著公孫昱哭喊求饒道：“司馬，司馬，小人錯了，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都是王方逼小人這么干的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抱歉，我給過你們很多次機會，可惜你們一次都沒有珍惜。”公孫昱只給了他這么一個回答，并且，話音剛落，鬼頭刀已悄然無聲地掠過半空，從孫德的脖頸處劈過，斬斷了他的脖腔。
頃刻間，一顆大好頭顱已跌落地上，眼睛還睜得滾圓，驚恐地看著高臺上的公孫昱。
直到大量鮮血隨之從頸部涌出，噴得到處都是，這個孫立仿佛才意識到自己死亡的事實，跪著的身軀轟然倒在高臺上。
所有士卒都抬起頭，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置信地望著那看似文弱的公孫昱：在他們心中，雖然也尊敬愛戴公孫昱，但因為公孫昱畢竟不是武將，他們卻沒有多少敬畏的心思。
然而，直至今日，當(dāng)他們看著這位平日隨和愛笑的司馬，如此嫻熟地砍下別人的腦袋。他們才豁然想起，這位主兒可是連董公侄子都敢打，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當(dāng)上別部司馬的牛人。
而這時，那些被五花大綁的罪徒們，才真正意識到他們招惹了什么樣的人物。此刻他們當(dāng)中再無一個硬骨頭，紛紛拼命磕頭哭喊起來，期望可以保住小命。
只可惜，高臺上的公孫昱晃了晃手中的鬼頭刀后，對著身后發(fā)呆的吳匡說道：“吳司馬，下一個該是誰了？”
吳匡這才猛然驚醒，咳嗽一聲繼續(xù)念道：“葛油，帶頭兒蠱惑士卒，惡意造謠，擄掠民婦，論罪當(dāng)斬！”
這一刻，陰風(fēng)如同一個軍樂隊，怒號著揍起了殺氣騰騰的軍歌。
冷面如刀的公孫昱再度高高舉起手中之刃，如冬風(fēng)般寒冷的刀鋒在赤陽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