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哥!”黑弟笑嘻嘻地上前跟余天樂打著招呼,“今天怎么有空來,莫非也想來試試手氣?。俊?p> 余天樂回道,“噢,我今天帶我兄弟來湊湊熱鬧!今晚他們還是在老地方吧?”
“是的,還是在老地方窩著呢!猴哥也在上面呢!”
“好!那我們自己上去!你守好這里啊,機靈點,可不要出了事哪!”
“好咧,你放心!”
此時天色已是昏暗,到了山路上就沒有了路燈,余天樂只能掏出了手電筒,照著小路繼續(xù)前行。
山路兩旁樹影婆娑,隨風(fēng)搖曳,宛如隱藏著無數(shù)的魍魎鬼魅。
今夜無月,正應(yīng)了一句話,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天!
這是此時劉天賜心中閃過的念頭。今晚一切的行動步驟都已經(jīng)被余安安排妥當(dāng)了,他們倆人所要做的非常簡單,就是動手!
余天樂此時在前引路,眼前只能透過微弱的手電光范圍,看清前路,其它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十米之外難以辨物。
他平日里沒少干過這樣的勾當(dāng),自然心中并不為意,眼角間觀察跟在身邊的劉天賜,卻是意外地發(fā)現(xiàn)這個好兄弟一臉的鎮(zhèn)靜,只是稍微有點用力過猛,正瞪著雙眼觀察著周圍,看得出整個人都緊繃著。但對于第一次干這種事的人來說,已經(jīng)是與眾不同了。
余天樂本想要出聲安撫一下,但轉(zhuǎn)念一想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在前悶聲帶路。
大概倆人走了不到十分鐘的路程之后,余天樂停下了腳步,說了聲,“到了!安哥說的地點就是這里!”
眼前出現(xiàn)了分岔口,一條山路仍然是斜斜向上通往山腰處,另一條卻是一條羊腸小道,拐了個彎斜斜向下通往不知名處。
這里是前往賭窩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下山的唯一通道,而這里也正是余安為劉天賜他們準備的動手之處。
余天樂轉(zhuǎn)過身來,指著另一條羊腸小道說道,“這是另外一條下山的小路,路雖然不好走,但下山快,等下事情辦完,我們就從這里脫身!你先認認路,熟悉一下!”
劉天賜點了點頭,當(dāng)下便觀察起周圍的環(huán)境。
余天樂卻是徑自朝路邊的一株松樹走去,彎下身在樹下的草叢中一陣摸索,沒幾下便掏出了一捆用油布包裹的事物。
劉天賜湊上前查看,余天樂已是麻利地拆開油布包,露出了里面的東西,原來是兩根不銹鋼鐵棍。
余天樂抽出一根,掂了掂了份量后,便伸手遞給劉天賜說道,“天賜,拿著!等下還是由我來動手吧,你在一旁幫我掠陣就可以了!”
劉天賜緊握著手中的鐵棍,那冰涼的寒意順著棍身襲向全身,夜風(fēng)襲來,他不禁打了一個寒戰(zhàn)。
夜色中也看不清劉天賜的臉色,只聽得他低聲說道,“老大,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會茹的仇我想親自報!”
時間并沒有讓劉天賜心中的恨意消減,反而是不斷地積蓄醞釀。
也許,這猶如孩童賭氣般的舉動,換成另一個四十多歲的劉天賜,根本不會做這樣的事,但貌似重生而來之后,劉天賜的心態(tài)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老大,也許我這輩子可能都會一事無成,庸庸無碌。但今天,我想認真地做一件我認為對的事情。我不信命,我堅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劉天賜將心中的感受傾訴出來,感覺心情舒緩了不少,握著鐵棍的手也便得更加有力!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堅決地要對付瘦猴,其實他也可以不管不問,埋頭在那廠房車間中,但他有太多的理由要做這件事!
如果說梁會茹的不幸遭遇,是她的命運使然的話,
那劉天賜今天所做的一切,
就是想為梁會茹向這無情的命運,討回一點公道!
這其中,還包括那四十年歲的自己所經(jīng)歷的種種苦難,
這是一個被命運擺布之人,
在此時所做出的反抗!
反抗命運!
余天樂感覺有點不認識眼前這個從小的玩伴,在這一刻,他感覺到劉天賜的言語中帶著無盡的蒼桑,好像今天他不僅僅是為了梁會茹,更是為了某種無法言喻的理由。
余天樂沒有劉天賜那么深的感觸,他只是知道他要幫他的好兄弟,走出這段陰影。如果說這事只能用鮮血才能洗清的話,那他愿意為了兄弟兩肋插刀。
“天賜,不管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都支持你!”余天樂那堅定的雙眼在黑夜中閃過一道光亮。
為了今天的行動,余安他們計劃的也很周詳,在哪里堵截瘦猴,如何將瘦猴一個人引出,事成之后怎么脫身,都做了詳細的部署。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余安此人的心思緒密,不愧為帶頭大哥。
......
此時山下雜貨店中的公用電話叮鈴鈴地響了起來,黑弟接起電話一聽,“向哥啊,有什么事嗎?......噢,這樣啊?......那這里由誰來看著?。?.....噢,好的,我知道了!......恩,我馬上過去!”
大象原名向華,因為姓向所以綽號大象!
黑弟放下電話之后,心中有點莫名其妙的,大象突然要他去辦件事,而這里的哨卡說是會安排別人來接手。
黑弟搖了搖頭,索性不去想太多,反正自己就是一個小弟,老大怎么安排就怎么做了,聽話總不會出錯!再說了,這里一個人呆著真是無聊的很,一守就要守到大半夜,他心里還巴不得能早點脫身呢!
黑弟走后,夜色中的雜貨店透出昏暗的燈光,一切又恢復(fù)了平靜。
......
被黑夜籠罩的山腰處,樹影間隱約可見有一間破舊的小屋,那是以前在山上值林人留宿的小屋,如今已經(jīng)荒廢無人使用。
今夜,這小屋中卻是透著燈火,從里面時不時地傳出一陣陣壓抑的吆喝聲。這里正是余安他們的賭窩。
余安他們自己并不賭錢,只是給賭徒們提供場所和保護,從贏家的身上抽取一定的傭金做為收入。另外向那些輸光了還不肯罷休的賭徒們放高利貸,這一塊才是真正的牟利,一般都是按日計息,一萬元便要收取一千至三千的利息不等,這錢一轉(zhuǎn)手便是暴利。
而這一塊大肥肉一向都是由瘦猴在負責(zé)。
此時的瘦猴和兩名小弟正圍在窗前的一張小桌上,桌上擺了一些鹵味花生米等下酒菜,幾人正閑著無事喝起了小酒,像這樣的聚賭場所只要不是碰到嚴打或有人舉報,一般都不會出什么事,又是地處山上四周無人,安全得很!所以,今天看場的加上瘦猴也就三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