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還是如約而至,上官婧回了家,李欣抱著畫板跑去鳳凰古城采風(fēng)去了,佟夢小心翼翼的將陳北溪送的禮盒拿出,又在宿舍環(huán)顧了一周,象征性的拿了兩件衣服,便出了門。
叮當(dāng)說會在酒店等她,雖然叮當(dāng)用了些手段將佟夢騙了來,但是她當(dāng)了佟夢將近三年的催稿編輯,自然有些了解佟夢的性格,害怕佟夢一個人會不舒服,叮當(dāng)已經(jīng)與主編請了愿,準(zhǔn)備專程陪佟夢。
查好地址,佟夢坐上公交車,準(zhǔn)備慢慢晃蕩過去。
很多人說,公交車是了解一個城市最快捷的辦法,在晃晃悠悠的公交車上,可以看遍一個城市的繁華與蛻變。
晃蕩了三個小時,中途轉(zhuǎn)了兩趟車,佟夢才終于到了叮當(dāng)所說的酒店,很多人從旁邊經(jīng)過,或還有些青澀稚嫩,或已經(jīng)看遍紅塵般的灑脫成熟,他們不知道小十二長什么樣子,自然就不會多給旁邊的人絲毫的目光,多找自己相熟的作者,開始暢談了。
叮當(dāng)看到佟夢的時候幾乎呆滯,腦海中雖然也想過很多次小十二的樣子,大多都是一副書呆子氣的,帶著大大的邊框眼鏡,無論什么時候,都低著頭,怎么也不會想到小十二與她的想象有著天翻地覆的差距。
這一切都?xì)w功于李欣和上官婧,聽說自己是去見一群未曾謀面的朋友,李欣和上官婧果斷開始對佟夢的改造計劃,首先,就是服裝,拋棄長褲,運動服,換上半透明的米白色針織衫,搭配吊帶,一席比米白色深一個色號的杏色長裙,又以白色小皮鞋收尾,柔軟的長發(fā)得到解放,乖巧的垂在背上,用李欣的話就是既顯學(xué)生氣又溫柔大方。
叮當(dāng)?shù)牡谝谎劬驮谙?,原來小十二是一個這么溫柔漂亮的女孩,她的美沒有攻擊性卻愈看愈覺得著迷,平靜的棕色瞳孔閃著水光,那是閃躲與膽怯的信號。
“佟夢,我在這里?!?p> 叮當(dāng)看出了佟夢想要臨陣脫逃的想法,連忙收回了目光,將佟夢拉住,又怕佟夢被周圍的人認(rèn)出,連筆名都沒敢叫。
叮當(dāng)一把拉住佟夢的胳膊,像熟人一樣挽起佟夢的胳膊,佟夢身體僵直,就像私人領(lǐng)地被侵入一樣的不適,不著痕跡的將胳膊抽了出來。
“看到那個正在登記的魁梧的大胡子沒,他就是曉風(fēng)殘月,沒想到吧,粗獷的大叔有一顆柔軟的心啊,還有那個個子最低的那個,他才14歲,想想我的14歲,唉,不能比啊?!倍.?dāng)如數(shù)家珍的介紹著江湖中的各個英雄,佟夢眼花繚亂,仿佛置身另一個世界。
叮當(dāng)不止是佟夢和陳北溪的催稿編輯,她負(fù)責(zé)的作家沒有一百也有五十了,因此,對于很多作家都已經(jīng)十分熟悉。
佟夢雖不說什么,卻有些羨慕叮當(dāng),恣意灑脫,有什么說什么,從不用隱瞞內(nèi)心的想法。
“一路過來累了吧,你先帶你去休息,你那個樓層除了我就只有你和另一個作家,很安靜的?!?p> 叮當(dāng)?shù)捏w貼讓佟夢感激,一句謝謝分量很輕,但是此時佟夢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的詞匯。
安置好佟夢,叮當(dāng)便自覺的出門忙著去布置會場了,佟夢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酒店有一個花園,安保極好,佟夢在第八次翻身的時候,還是起身出了門。
她不知道自己在焦躁些什么,說不清是因為陌生的環(huán)境讓她感到清冷孤獨,還是因為那個人不在,她獨自一人心里太過空蕩,低頭,氣餒,想要逃跑。
直到額頭撞上一個溫?zé)岬男靥?,傳來陣陣真切的氣溫和隱隱的疼痛,佟夢才反應(yīng)過來,她撞到人了。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抬頭,道歉,再低頭,只一眼,就將面前男子的面容刻在了腦海。
“沒事?!鼻謇涞穆曇艉翢o溫度,陳北溪退后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開,才得以看清女孩的樣子。大大的眼睛里明明滿是慌張,卻極力掩飾,柔軟的頭發(fā)滑到額前,將一雙眼睛蓋上了一片陰影。
“不過......”陳北溪突然有了一絲惡作劇的心思?!澳慵热蛔擦宋遥匀皇且?fù)責(zé)的?!?p> 佟夢幾乎暈眩,看來是碰到了無理取鬧的家伙了,佟夢心里誹謗,嘴上卻還是乖乖的問“我該怎么負(fù)責(zé)?”
“把你聯(lián)系方式給我,等我想到了,自然告訴你?!标惐毕穆曇衾锊刂唤z顯而易見的狡黠,佟夢卻太過慌張,忽略掉了。
乖乖的報上自己的手機號和姓名,陳北溪也再未為難,側(cè)身,給佟夢留下了逃跑的通道。
“佟夢,初次見面,請多指教?!蓖觳诫x開的背影,陳北溪的嘴角勾起一抹不被察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