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將至,玉書還坐在涼亭中陪著熾羽喝酒下棋,此時玄鈴倒是醒了,從又春殿里走了出來,夕陽的余暉灑在他湖藍色的衣衫上,剛剛睡醒的臉上泛著紅,竟比涂了胭脂的女子更好看些。
“好餓啊~”
玄鈴站在又春殿門口伸了個懶腰,剛剛睡醒又覺得肚子餓了,熾羽皺著眉頭正準備說些什么,卻被玉書搶了先,說:“這位小公子,想必就是熾羽的救命恩人了?!?p> 玄鈴這才注意到?jīng)鐾だ镞€坐著人,立刻收回了伸懶腰的手,拱手尷尬的說道:“好說好說?!?p> “小公子作何稱呼?”
玉書從涼亭走出來,橙紅色的火燒云落在他白色的衣衫上,他抬手對著玄鈴鞠了一躬,長身玉立眉目疏朗豐采高雅,雖說熾羽也算頂好看的男子,可玉書的氣質(zhì)卻完全不同,竟看得玄鈴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道:“我我我,我叫玄鈴?!?p> 熾羽有些好奇的站起來,走到玉書旁邊,他奇怪的是,玄鈴與他說話時聲如洪鐘鏗鏘有力,怎么與玉書說話時,就結(jié)巴起來。
“既然玄鈴小公子是熾羽的恩人,也就是玉書的朋友,不如就讓玉書做東,請玄鈴小公子去吃酒如何?”玉書的聲音低沉渾厚,卻又如最好的絲綢般溫柔綿延,玄鈴一時愣了神竟忘了作答,玉書繼續(xù)笑道:“小公子,可是不肯?”
“沒……沒有,那個那那那,那個……”
玄鈴看著玉書臉竟然紅了起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都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熾羽甚是好奇的問道:“怎么,一覺睡醒換了個人?”
玄鈴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熾羽,對著玉書尷尬的笑道:“我與玉書公子本是初識,不必如此破費,況且天色將晚,恐怕那街上的商鋪早已關門?!?p> 玄鈴說完,不想玉書卻撫掌大笑起來,說道:“公子竟不知這妖族的夜市熱鬧非凡?”
玄鈴皺著眉看向玉書,雖然他已經(jīng)萬歲有余,可一直養(yǎng)在靈族的結(jié)界之中,從小除了修煉靈法便是與族母討教,他們都未曾向他提起過結(jié)界以外的世界,此次歷練想必也有讓他開闊眼界之意。
熾羽見玄鈴默不作聲,解圍道:“他昨日才到妖族,應是不知?!?p> “原來如此,是玉書唐突了?!庇駮⑿χ粗彛瑢λf道:“昨日乃朔日自是關門閉戶,今日可是熱鬧得很,小公子可愿一同去瞧瞧?!?p> 玄鈴根本招架不住玉書低沉而又溫柔的聲音,他直想再多聽幾聲,便高興的點頭答應,熾羽本不喜熱鬧是不想去的,可是見這情況玉書怕是非要拉自己去不可,便抬手使了個召喚咒,將掌事嬤嬤召了來。
掌事嬤嬤對著熾羽和玉書恭敬的行了個大禮,說道:“宮上,召老奴何事?”
“二王子要帶玄鈴出去游玩,你此刻去備一輛司妖車?!?p> “不好不好?!庇駮s緊上前去阻止掌事嬤嬤,道:“你那司妖車一出去,再熱鬧的街景,也鴉雀無聲了?!?p> 熾羽無奈的看著玉書,他何嘗不知司妖車出去,萬妖皆會下跪叩拜,再無熱鬧街景可看,可是他自幼便被各種規(guī)矩拘束著,不可逾越半步,母妃走時也叮囑于他,切莫可逾越規(guī)矩,要天長地久的活著。
“你呀,就是被那些死規(guī)矩拘得太久了,往后日子還長,放肆一回又如何?!庇駮驈男牡桌镉X得熾羽活得不自在,沒好氣的說道:“而且這九幽之力只有你一人有,那妖王又能拿你如何,難道這百……”
“玉書?!?p> 玉書的話未說完,便被熾羽打斷了,玉書知道自己失言了,把頭轉(zhuǎn)向了一邊,玄鈴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此刻他才不關心怎么出去呢,他只關心多久出去,還有外面到底有什么,于是問道:“二位可商量好了?”
“既然如此,你二人去吧,我便不同行了?!?p> 熾羽也不想掃了玄鈴的興致,可是自己確實不想破壞宮規(guī),恐落了小人的口實,可玉書卻像是鐵了心般,一只手搭在熾羽肩上,一只手搭在玄鈴肩上,說道:“我倒要看,不坐那司妖車出去,天會不會塌?!?p> 說完便使了一個瞬身咒,將熾羽和玄鈴一同帶到了貓兒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