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做套
22、做套
屋外是窸窣的細(xì)碎聲響,過了片刻,梅香低聲說,“老爺,姑娘的屋子收拾好了?!?p> “嗯。”梅效白突地站起來。
蘭清若尷尬地發(fā)現(xiàn)地上無鞋。
梅效白咳了一聲,掀開簾子出去,梅香拿著繡鞋走進(jìn)來。
待蘭清若躺好,梅效白走過來,離床三步遠(yuǎn)就站住?!懊魅帐枪媚傅纳窖?,恐怕要忙亂一天,你忍耐一下,后日就派人去蘭家送信。”他沒有提梅效春的拜訪。
“好?!碧m清若吶吶地。
“別擔(dān)心,一切都會過去?!?p> 蘭清若點(diǎn)點(diǎn)頭。
肖九舉著梅效春送來的信找到武仁合,武仁合難以置信地彈彈透著橙香的信紙,“梅效白不是這樣的人呀?!?p> “情難自禁,也是說得通的。”肖九倒不懷疑。
“這么說你放下這個蘭清若了?!?p> 肖九托著下顎嗤笑,“若梅效白是趁人之危借機(jī)要挾呢?!”
武仁合臉色肅然起來。
“這是不是就恰恰證明蘭清若的確有問題?!毙ぞ抛碌沽吮瓫霾瑁瑓s將茶盅握在手里反倒摩挲。
武仁合神色慢慢松弛下來,搖搖頭,“不,效白他的確不是那樣的人,一個人不可能干出如此背道而馳的事情,你若說他設(shè)計(jì)、、、、、、”他呼地站起來,“他是不是在搞什么詭計(jì)?!?p> 肖九輕聲笑起來。
“他這么做有什么好處,即豁出了名聲,蘭清若的嫌疑也更大,且蘭家若得到消息也絕不可能讓女兒嫁給他,怎么算都是一個敗筆呀?!?p> “對,他是商人,不可能做這種虧本買賣。”武仁合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這么說你懷疑這個梅大姑娘遞的話?!?p> “不是我懷疑,我們對府衙窺視了這么久,一點(diǎn)有用的消息也沒得到,她一個剛到慶豐連腳還沒站穩(wěn)的小姑娘能有這樣的能耐?!且她是客人,我可不信。聽我大妹妹說,這個梅效春自持才高八斗,常常替姐妹們斷公案。且,”肖九拿出一封信,“你看看,這是她下午托人遞來的一封信?!?p> 武仁合展開,除了自我介紹外,不過寥寥兩句話,‘我想知道梅效白出什么事了,我可以幫你們查蘭清若’。
“你是怎么回答的?!”武仁合呵呵笑了兩聲,把信揉成一團(tuán)扔在桌上。
“我說你只需查清梅效白和蘭清若之間的真實(shí)關(guān)系即可?!毙ぞ胚有Α?p> “那怎么辦,人家做到了你的要求,你怎么兌付你的承諾?!蔽淙屎夏贸鲆恢粺燑c(diǎn)上,煙盒啪地甩了出去。
“她拿個自己揣摩的東西來糊弄我,她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孩子?!毙ぞ爬淅湟恍?,“不過這么好的一顆棋子,我也沒打算浪費(fèi)?!?p> “你打算怎么用她?”武仁合語氣松快了些。
“我的回答要基于我們怎么認(rèn)定蘭清若?!毙ぞ攀捌鹱肋叺臒熀?,放在桌子的中心點(diǎn),“如果我們繼續(xù)把她視為懷疑對象,我就要把梅效白的把柄交到她手上,如果我們放棄了蘭清若,我可以對她置之不理。她這種自以為是的大姑娘,我若不理她或許是對她最大的仁慈。,否則她遲早死在自己手里?!?p> 武仁合吐出一口濃煙,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話要我來問你,你說呢?!”
肖九拿起煙盒,狠狠一頓,將其單角立在桌上?!斑@次肖將軍府邸發(fā)生兩起事件,一起縱火,一起偷盜,都涉及到女子,是一個女子還是兩個女子,萬氏醫(yī)館留下的那具女尸是掩人耳目還是其它,咱們至今還沒有定論,而蘭清若是唯一一個截止目前咱們能觸到點(diǎn)真相的人。我總覺得她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太過巧合。”
“你的意思還不能放開蘭清若,可若她與此事果真無關(guān),我們就成了笑話,白白浪費(fèi)時間,還與梅效白結(jié)了梁子,他也算是肖將軍的親戚,我們現(xiàn)在得依靠商人,梅家的勢力也不可低估。”武仁合皺緊眉頭。
“所以我們把蘭清若交給梅效春!”肖九胸有成竹,“女人的直覺比理智更厲害,而且她對梅效白有一種志在必得的狠勁。而我們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萬氏醫(yī)館上,丁力已經(jīng)回到慶豐,我們還是要利用他的神探功夫。肖將軍讓咱們暗中探查,還真是束手束腳。”
“恐怕不易,常存理顯然也嗅到了什么,這些文官向來不愿與武官真心打交道,他不說破已表示了他最大的誠意。”武仁合憂心忡忡,“肖將軍雖然沒說什么,卻對我的戍衛(wèi)能力很不滿?!?p> “人為財(cái)死鳥為食亡,丁力是個人才,是人才想的就是攀高枝,只要我們伸出橄欖枝,不怕他不接,況且,那是他的本職工作,轄區(qū)里出現(xiàn)命案,他做為總捕頭不可回避?!倍×ι袂槁跃o,卻按捺住自己,附耳過去,“從上面壓下來,看常存理還敢怎么推脫?!?p> “對,雙管齊下。”武仁合雙手交握。
“姑娘,姑娘?!泵沸Т嘿康貜膲糁行褋?,看見花枝正撩開床帳,清晨的露水把她的頭發(fā)打得凈濕,又緊張又興奮?!坝谢匦帕耍沁呌谢匦帕?。”
梅效春愣了片刻,猛地抓住面前的信封,卻沒有打開。
花枝回身打開門又四處張望了幾下,守夜的婆子早被她打發(fā)到耳房,窗外晨光初綻,外屋將將有些蒙蒙的光亮。
她回身沖梅效春搖搖頭,小聲說,“姑娘說的對,我天沒亮就守在街角,他果然來了,而且是親自來的?!?p> “說什么了么?”梅效春牙齒咯咯直響。
“沒有,什么也沒有?!?p> 梅效春拿著信左右看,卻不敢打開。“是三哥自己造的孽,祖母說的對,二娘就是個女閻羅母夜叉,她的兒子能有什么好,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我?!彼L吸一口氣,嘶開信封。
還是只有一行字,寥寥四個字,“證據(jù)不足?!?p> “什么呀!”梅效春倏地火起,“親耳聽到還能有假?!”她斜睨了花枝一眼,“你真聽到了?”
“真的,”花枝急得直跳腳,“我親耳聽見的?!彼职崖牭降膭屿o學(xué)了一遍。
“要證據(jù)?!”梅效春冷笑一聲,“也對,光憑咱們說的,外人怎么可能相信我那正人君子模樣的三哥會是那么個衣冠禽獸,我非得扒下他的偽裝不可。”
花枝瑟縮地縮了下肩膀,“姑娘,他可是梅家人,到時候、、、、、、“
“你懂什么?“梅效春斥責(zé)道,“他什么時候拿大房當(dāng)一家人了。你不是喜歡梅香的針線么,讓她替裁一套衣裙,把彩云追月的繡法教給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