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閣樓,里面已是歌舞升平,煙香繚繞,那或嬌或媚的女子如朵朵花團(tuán)綻放其中。
慕生歡見雅琴倚在臺(tái)前同一姑娘說著什么,周圍不斷有動(dòng)作親密的男女走過,她羞紅著臉,正欲朝雅琴走去,卻見最角落的一桌席似是起了爭(zhēng)執(zhí)。
周圍人聲鼎沸,顯然除了她,沒人注意到,而再向雅琴看去時(shí),只見她已帶著幾位客人往樓上走去。
無奈,看來她是抽不開身了,慕生歡看向那處,隱約看見好幾個(gè)男子在欺負(fù)一個(gè)姑娘,她快步走過去,入眼的一幕卻更是叫人氣憤。
只見桌席間,一女子手抱琵琶,衣衫被一男人死死扯住,露出一片雪白的香肩,而另一男子則堵在她的面前,女子左躲右閃,稚嫩的臉上盡是驚慌,周圍坐的皆是些公子哥,如今正津津有味的看著。
“給我住手!”她看得著實(shí)惱怒,沖上前一把拉過女子就將其護(hù)在身后。
為首的男子顯然被她突然的厲聲唬得一怔,正欲發(fā)作,卻見原來是個(gè)粉雕玉琢,分外可人的小姑娘。
“怎么,小娘子也要一起來玩?”
“玩?玩你七舅老爺!”她看著這幾人一臉猥瑣的色相,嫌棄的呸了一聲。
那幾個(gè)男子見她這般模樣,也來了興趣,嬉皮笑臉的調(diào)笑道:“小娘子......脾氣這般大,是不是情哥哥找別的姑娘去了,沒事......嗝......今兒個(gè),還有咱哥幾個(gè)呢?!?p> 說話的人開口便是一陣酒味,醉熏熏的朝她伸手過來,慕生歡趁機(jī)連忙讓那姑娘先走,回頭就一把將那賊手拍掉。
罵道:“我呸!趕緊給我走,欲花樓才不稀罕你們這種人!”
她話音剛落,便見另一男子站起身,面相陰邪,下巴長(zhǎng)著一顆黑痣,看模樣是這幾人里最年長(zhǎng)的,也是最清醒的。
那人開口就說道:“大爺幾個(gè)花了銀子來你欲花樓消遣,這姑娘的手都沒摸到,還要被你一個(gè)臭丫頭往外趕,我看你們是不想要招牌了!”
他嗓門大的讓滿堂的人都看了過來,一小廝見狀忙迎了上來,見是慕生歡,眼底閃過一抹輕蔑,討好道:“大爺您別生氣,她是新來的,還不懂欲花樓的規(guī)矩,你要叫哪位姑娘來,小的這就給您去叫。”
男人這才冷哼一聲“就方才那彈琵琶的,大爺我今晚就要她了?!?p> 他話說完,小廝卻為難道:“大爺,要不您換一個(gè),月兒她只賣藝,不那啥......”
男子聽了,一掌就將那桌子拍得震天響,怒聲道:“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本大爺添堵,這生意是不是不想做了!”
慕生歡被他的突然一吼,嚇得一個(gè)激靈,回過神看著眾人皆看向這邊,亦不甘示弱的回道:“你再這般鬧事,我就叫人將你趕出去!”
那小廝見狀忙一把將她推開,揚(yáng)聲喝道:“你什么都不懂,就少添亂!”
慕生歡被猛得一推,腳踩到裙擺就往前栽去,而前方便是桌子角,她避無可避,只得認(rèn)命的閉上眼,頭上一陣悶痛傳來,額頭硬生生的磕了上去,兩腿的膝蓋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小廝也沒想到她會(huì)摔倒,當(dāng)下就慌了神,正欲去攙扶,可一想,再怎么樣這欲花樓也是掌柜的說了算,而掌柜的壓根就沒給她臉色,聽妙兒姐姐說,別把她當(dāng)回事就成了,如此,他還有何好慌的。
想通了,底氣也足了,當(dāng)即就不屑的說道:“少趴在那裝模作樣,趕緊起開,盡在這給我礙事!”他說完便又朝那些鬧事之人賠著笑臉。
慕生歡撐著椅子從地上起來,腦袋一片昏沉,額角有些泛紅但也不是特別顯眼,起身后就朝那小廝問道:“你在欲花樓是什么差事?”
小廝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回道:“我是什么差事關(guān)你什么事?”
慕生歡被他推一大跟頭本就火大,見他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更是來氣,朝他怒道:“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這欲花樓是我花了五百兩盤下來的,你只要是欲花樓的人,就關(guān)我的事,要是不滿意,大可走人?。 ?p> 小廝被她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正惱羞成怒之際,卻見雅琴緩緩走來,似是見到了靠山,他趕忙跑上前,將事情一番添油加醋,說得那叫一個(gè)繪聲繪色。
而雅琴早在二樓將一切經(jīng)過都看在眼里,她搖著羽扇,一襲紅色長(zhǎng)裙裹身,發(fā)髻微垂,琳瑯珠翠一搖一晃間叮咚做響,那絕色的容顏掛著盈盈笑意。
卻是不理會(huì)告狀的小廝,而是走至那群鬧事之人跟前,柔聲說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之處,奴家在這給各位爺賠不是,只是欲花樓亦不是鬧事的地方,月兒還未到登臺(tái)的年紀(jì),各位爺也莫心急了。”
那幾人見掌柜的過來賠不是,心中正得意,只是一番話下來,更顯得他們理虧,當(dāng)即也沒了聲音,哪還有心情喝花酒,一行人悻悻的就走了。
而那伙人剛走,慕生歡正欲跟雅琴說明事情的經(jīng)過,就見那小廝一臉陰冷的看著自己,她輕哼一聲,明明是他推的自己,干嘛還這副表情看著她。
想著更是氣結(jié),指著他就朝雅琴說道:“雅琴姐,你把他的工錢結(jié)了,讓他離開欲花樓!”
雅琴自是知道方才發(fā)生了什么,卻是問道:“為何?”
慕生歡見那小廝仍一臉陰冷的看著自己,指著自己的額頭,只見原本只是泛紅的那塊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還有些紅腫,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將我推倒還理直氣壯,我問他做什么差事的,他也不將我當(dāng)一回事?!彼Z(yǔ)氣充滿怨氣,活像個(gè)受了欺負(fù)找長(zhǎng)輩告狀的孩子。
雅琴這才一臉心疼的看著她額頭紅腫的地方,朝小廝斥道:“楞著干嘛,還不快去請(qǐng)個(gè)大夫!”
小廝見她真告狀,心中也是忐忑,更是怨恨的瞪著她,聞言松了口氣,趕忙小跑著退下了,慕生歡見狀,疑惑的看向雅琴,問道:“干嘛還叫他去做!”
雅琴將她帶到二樓的屋子,拿出一盒膏藥,給她涂抹著,說道:“青樓里的伙計(jì)都是老伙計(jì)了,你一來便讓人家走人,往后如何服眾?”
慕生歡想來也是,只是這伙計(jì)如此沒規(guī)矩,也該管教一番,便說道:“那也該重罰?!?p> 雅琴朝她一笑,應(yīng)道:“行,聽你的,該罰!”
這事說完后,慕生歡揉著頭上的大包,想起她三位大哥的事,立馬同雅琴說道:“雅琴姐,我準(zhǔn)備讓我三位大哥在這當(dāng)差,欲花樓鬧事的人不少,有我?guī)孜淮蟾缭冢匆院笳l(shuí)還敢來鬧事!”
雅琴幾乎想都沒有就要拒絕,可話已在喉間卻突然想起解秋同她說的話,雖不知少爺?shù)降子泻伟才牛贿^顯然現(xiàn)在只管照做便是。
“自是可以,只是他們住哪?”
“后院啊,后院就仙兒姐姐一人,其他的廂房都空著,仙兒姐姐身子弱,讓我?guī)讉€(gè)大哥住那剛好有個(gè)照應(yīng)?!?p> 她話剛說完,雅琴就變了臉色,忙說道:“這怎么行,仙兒一姑娘家怎好同三名男子住一間院子?”
慕生歡聞言,揉著額頭就要走,邊走邊說道:“不礙事,仙兒姐姐也同意的,再說我大哥們都在收拾屋子了,我還要過去看看,就先走了啊?!?p> 雅琴還來不及說話,便見那人已經(jīng)飛快的跑出屋子,她凝眉,一雙鳳眸冷冽如霜,也罷,諒仙兒那丫頭也不敢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