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槐鐵青著臉,白皙的脖頸上青筋恐怖地突起,黝黑的瞳孔里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慕生歡條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顯然沒想到會有這么巧的事,自己昨天一夜不歸,他現(xiàn)在是不是來抽她的筋扒她的皮了。
“你剛才說什么?再說一遍!”慕槐的聲音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看著眼前的人,恨不得拉過來就是一頓抽。
而珍兒在一旁搞不清狀況,只看他白衣覆身,眉宇間隱著一股薄怒,她不解的想到,難不成這歡兒老早就有相好了,可這進了欲花樓,往事可就得撇個干凈啊。
“這位公子可是要翻我們歡兒的牌子?”珍兒開口說道,不禁感嘆自己為何如此機智,這樣一來,這男子也定能知道歡兒是青樓女子,再怎么狗血的往事都會隨風而逝的。
“翻牌子?”慕槐差點將那一口牙咬碎,手掌間傳來指節(jié)‘咯嘣咯嘣’的響聲。
慕生歡懵著一張臉,什么翻牌子?她沒有牌子啊。
“我哪有牌子?”
“唉,現(xiàn)在計較這些干什么,你登臺是早晚的事,往后不管誰來找你,都要先翻牌子。”
珍兒說著還指了指樓下那一大塊紅木板子,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掛著不少牌子。
“瞧見沒,往后你的牌子也會掛那,客人若是點你了,就會翻你的牌子?!?p> 慕生歡了然的點點頭,原來青樓都是這樣的啊,可是往后她便是這的幕后掌柜,也要被翻牌子嗎?
慕槐看著她點頭,怒火瞬間就被點燃了,不顧珍兒的驚呼聲,一把拉過那人兒的手腕,順手就推開旁邊的房門......
“??!”
“你誰啊你,壞人好事要遭報應的!”
屋內(nèi)一男一女赤果果的身體正糾纏在一起,見有人闖了進來,女人發(fā)出一陣驚呼,而男人則扯過被子,開口怒罵著。
慕槐周身的氣息可謂是降到了冰點,一張俊臉是紅了又黑。
“滾出去!”
看著衣不遮體的兩人倉惶而逃,他反身就將門關上。
“不是處子?”
“啊?”
“翻牌子?”
“?。??”
“慕生歡!我才沒看住你多久!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慕生歡看著一臉暴怒的人,茫然無措,一夜不歸的后果這么嚴重嗎?她‘咕隆’吞了下口水。
“你要打我嗎?”她弱弱的問道。
慕槐看著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拳頭一再握緊,又再松開,能打嗎?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能打嗎!
“你干什么!”他的震怒還沒褪去,看著眼前寬衣解帶的人,額間的青筋又開始鼓動。
慕生歡一臉視死如歸的看著他,顫聲道:“他們剛才不是在打架嗎,我娘以前經(jīng)常脫我褲子打我?!?p> 慕槐深吸一口氣,閉著眼揉著隱隱作痛的眉心,他要怎么向她解釋方才那一幕并不是打架,而是......
“你給我住手!”他看著眼前那人飛快的動作,他只是閉眼的這一瞬,那人已經(jīng)褪去外衫,少女曼妙的胴體在單薄的里衣下若隱若現(xiàn),他只覺得一股氣血沖上頭頂,沖得他腦袋發(fā)昏。
慕生歡聞言停下動作,不解的看著他,自己都讓他打了,他還有什么不滿的,是他自己說的她與慕家沒有血緣,不就是不想再管她了嗎,想著想著,小脾氣也就上來了。
“你到底要怎樣啊,給你打你也不要,我知道我不該跑出來讓你們擔心,可是不是你自己說的我與慕家非親非故的嗎!”
這次輪到慕槐一臉茫然了,他什么時候說她與慕家非親非故了,可看著那人泫然欲泣的樣子,顯然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他走上前將自己的外袍解下,罩住她嬌小的身體,冷聲道:“我從未說過這種話,下次別在聽人胡說?!?p> 慕生歡聽了,淚眼怒瞪著他,將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猛的甩開,本是應該很灑脫的動作,卻不想用力過度,一只嫩藕般的手就這樣硬生生的甩到了桌沿上。
“嗚...”
她端著那瞬間麻痹疼痛的手腕,紅了好久的眼眶終于開始落水珠子。
他明明就說了,雖然他說的都是實話,可是......可是,外人都在說是她攀著慕家不肯撒手,說她就是個牛皮糖,纏上了就擺脫不掉。
他那樣說不就也覺得自己就是那塊甩不掉的牛皮糖嗎!
而慕槐看著她迅速就泛紅的手腕,眸中憐惜,卻暗道不能再慣著她的小脾氣,任她胡作非為。
“你鬧夠了沒有!到現(xiàn)在還在鬧什么脾氣!”
“又不要你管!我在這挺好!”
她不說這茬還好,慕槐剛平息一點的怒火又猛地竄了上來。
“你昨晚就在這?”
慕生歡看著他猛然變色的臉,剛挺直的身板又縮了回去,她能說她在解秋家過了一夜嗎,直覺告訴她,不能!
于是她點點頭,只是這一點頭不要緊,確實將慕槐那僅存的一點機智燒了個干凈。
“所以不是處子,你......你......都是真的?”
她仍點頭,真的??!老早就不是了啊。
“很好!慕生歡!你真是要翻天了!”
“你干什么!??!你放開我!”
慕槐握著她的一雙手,怒紅著雙眼,將她鉗在胸前。
慕生歡的手腕正痛得緊,如今被他用力鉗制住更是痛得掉眼淚。
“我雖與你無任何血緣關系,但是你爹將你托付給慕家,而我照料你六年,自認沒虧待你分毫,如今便是替你爹教育你,也說得過去!”
他說著將那人抱起,皺眉看著那凌亂的床榻,將被褥一并扯下,扔在地上,才坐在床沿邊將那人反手一翻,朝著那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
整個屋子頓時就響起慕生歡凄慘的哭聲。
“前面讓你打是你自己不打的,現(xiàn)在你憑什么打我!嗚......合著我就是你想打就打的!我要告訴慕叔叔!”
慕槐手一頓,隨即打的更重了,還會拿爹來壓他?該打!
珍兒在門外捂著嘴偷聽著,嘖嘖嘖,這么激烈的嗎,看來歡兒這第一桶金是撈到了。
而元紹終于擺脫那群女人,可是四處都找遍了也沒看到自家少爺,見珍兒鬼鬼祟祟趴在門邊,便問道:“這位姐姐,你可看見我家公子?嗯......就是穿著白衣,上面繡著祥云的,還長得相當俊美。”
珍兒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想著這人莫不是有病,是不是眼瞎,她一個妙齡少女,還要被他叫姐姐?再說找個人這般自豪是怎么回事。
嗯?不對!白衣?還相當俊美?
她賊笑著指了指緊閉的房門,細聲道:“見過見過,這不正在里面辦事呢!”
???元紹看著緊閉的房門,再聽著里面凄慘的哭喊聲,這......這......
公子這就是你不對了,怎么還自己快活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