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生歡醒來時,陽光已經(jīng)透過窗戶照在她臉上,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懶洋洋的伸著懶腰。
看著眼前略微陌生的環(huán)境,就想起昨夜發(fā)生的一切,起床氣說來就來,三兩步就走到桌前,將那破書一把抓過來就準備撕個粉碎。
“你在干嘛?”
溫潤而清冷的聲音傳來,她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將書本撫平,才轉(zhuǎn)身笑道:“早上的記性好,我在看你讓我抄的書呢?!?p> 慕槐看了看天,勾起一抹冷笑“那你記住什么了?”
“額......”
“看來到了正午,這記性就不行了?!?p> 慕槐進來后,就見羅嬸端著清粥跟了進來,還不停朝她使眼色,唉,她知道啦,不會惹慕槐生氣的。
“昨夜睡得可好?”慕槐看著那書上皺巴巴的折痕,漫不經(jīng)意的問道。
她洗漱后,捧著熱粥,小心的吹著熱氣“唔......還行,就是光太刺眼了?!?p> 羅嬸不停地扯著她袖口,她正吃著粥,正欲問她什么事,卻見慕槐一雙幽深的眸子正斜視著她。
“還行?那以后你就在這睡吧,每晚將女誡抄寫一遍?!?p> “咳咳......我是說軟榻太小,不夠睡?!彼粏艿弥笨龋┝藴I眼汪汪的看著他。
慕槐卻打量著她,嫌棄的說道:“吃完了讓羅嬸幫你好好洗漱洗漱,換身像樣的衣衫?!?p> 她垂頭看著身上還套著昨日的衣衫,扁扁嘴,這才注意到慕槐的打扮,一身白底長衫,上邊金線繡著蓮花,銀絲描成浮云,如墨的長發(fā)也用一頂玉冠束于頭頂,露出光潔的額頭和好看的眉眼。
“你今天要出去呀?”
這話怎么聽著有絲期待,讓他莫名感到不快“你這么想我出去嗎?”
那人搖頭,又默默地吃著粥。
“快些吃,待會還要讓羅嬸為你梳妝打扮,今晚你要隨我一起去赴宴?!?p> “噗~”
“慕生歡!誰準你把粥都噴出來的!”
她捂著嘴,悶聲道:“你干嘛突然讓我跟你赴宴啊,明明以前怎么也不肯帶人家去?!?p> 慕槐見她如此,只是笑道:“看來你不想去,也罷,我去回絕人家吧?!?p> 他說完,便看向那怒瞪著他的人兒,問道:“可想好不去了?”
“不不不,要去的要去的?!?p> “哼。”慕生歡什么出息,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羅嬸也是相當心機的,聽聞這二人要一同赴宴,便給她配上一身白裙,裙擺繡著一對仙鶴,金色的繡線勾勒出淡淡水紋,她的臉還稍顯稚嫩,羅嬸為了描了紅唇,著了淡淡的胭脂。
待一切收拾妥當,羅嬸滿意的點點頭,看了眼天色,說道:“公子已經(jīng)在等你了,你可得注意別又惹著公子。”
她正坐的腰酸背痛,見終于弄妥了,忙站起身應(yīng)著:“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可乖了?!?p> 羅嬸笑著佯裝要打她,慕生歡嬉皮笑臉的已經(jīng)竄出門。
元紹已經(jīng)備好了馬車,見慕生歡蹦跳著跑來,瞇了瞇眼,真是邪了門了,難不成真是女大十八變?
“慕槐呢?”她問道
元紹指了指馬車,她會意的點點頭,在元紹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慕槐正看著手中的書籍,見車簾被掀開只是抬眼看向來人,眉宇間閃過一絲驚艷。
“衣衫是羅嬸為你挑的?”
慕生歡看著矮桌上擺放的瓜果,點點頭“羅嬸挑了半天,還在我臉上涂涂畫畫的,是不是晚了?”
他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書,回道:“無礙,梳妝打扮自是費時的。”
見那人怔怔的看著自己,他皺眉道:“怎么了?”
慕生歡搖搖頭,忙收回視線擺手道:“沒什么,只是沒想到你會這么說。”
他不言,又繼續(xù)看著書,慕生歡一路上就吃著盤里的零嘴,時不時偷偷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慕槐被余光看了她好幾次,終是放下書說道:“有什么話就說!”
她被嚇了一跳,見被發(fā)現(xiàn)了,便扭捏道:“你今天的樣子真好看?!?p> 他皺眉“這么多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人家就是夸你好看嘛!”她委屈的繼續(xù)磕著瓜子。
馬車輕微搖晃,垂著流蘇的車窗簾也跟著一開一合,讓絲絲陽光趁機而入,她撅著紅唇把瓜子磕得咔咔響,絲毫沒有察覺到陽光下,他嘴角那一閃而過的淺笑。
宴席設(shè)在清苑居,這里雖是酒樓,卻只招待一些名門望族,倒也還算清凈。
他們到時,席間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其中幾位慕槐一眼就認出是自家爹爹的舊友,看來這柳侍郎還下了點功夫。
慕生歡第一次跟著他赴宴席,好奇的四處張望,在看到坐在一邊的柳弈時,秀眉一皺朝那人翻了個白眼,而柳弈對上她的視線先是一臉的驚艷,繼而紅著臉垂下頭,錯過了她的大白眼。
柳文輝見二人前來忙起身道:“慕公子,恭候您多時了?!?p> 慕槐拉著慕生歡入座后,笑道:“柳侍郎,多日不見,你是愈發(fā)蒼老了啊?!?p> 柳文輝忙舉杯道:“慕公子別調(diào)侃老夫了,犬子無禮沖撞了慕小姐,老夫在此向您賠罪。”
慕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后舔了舔唇,勾唇道:“昨日之事是柳公子與歡兒的恩怨,您老與家父相識,在下怎好怪罪你?!?p> 柳文輝會意,忙朝著坐在一邊悶不吭聲的柳弈斥道:“逆子!還不趕緊過來向慕小姐賠罪!”
柳弈聞言,站起身倒也聽話,他走到慕生歡跟前,拱手道:“昨日之事是在下魯莽得罪了慕小姐,冒犯之處還望慕小姐見諒?!?p> 慕生歡正垂涎著面前的菜食小碟,見柳弈突然走過來,又在這么多人面前說這么一番話,反倒有些難為情,只好求助的看向慕槐,他也不早點告訴她是柳家設(shè)宴,好讓她有個準備。
慕槐只是側(cè)撐著頭,慵懶道:“有我在,怕什么?”
慕生歡卻靠向他小聲道:“我餓了,能不能先吃東西?”
“出息!”
慕槐也沒打算為難柳家,畢竟柳侍郎與他爹爹也是舊相識,為人也算忠厚,只是這柳弈......
“好了好了,你別站我面前了,我見諒了?!?p> 慕槐還這尋思著如何收拾這柳弈,就見慕生歡在一旁不耐煩的說道。
柳弈聞言,終是松了口氣,回到座位后掩不住的欣喜。
柳文輝也笑道:“慕小姐真是大人有大量,老夫敬你一杯?!?p> 慕生歡見他朝自己舉起酒杯,也有模有樣的端過酒杯朝他揚了揚,白皙的小臉透著興奮的紅暈,一雙清澈的眸子水靈得如同冰山雪水。
慕槐從方才就黑著臉,這會兒將她的酒杯一把奪過道:“她才及笄,不善飲酒。”
柳文輝略微一愣,笑道:“怪老夫,是老夫唐突了?!?p> 鬧了這一出后,終于開始動筷,慕生歡吃著碗里的吃食,時而冒出兩句菜名,讓慕槐夾給她。
而慕槐從頭到尾只是側(cè)撐著腦袋,一副慵懶之相,只是柳弈時不時看向慕生歡的目光讓他皺緊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