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她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出來…秦斯都很有可能,破開眼前這一場僵局。
而那些人…
勉強將心中的怒氣壓了下去,莊柔微微扭頭,看向一旁顯然已經(jīng)被驚呆了,如今根本不知道該站哪一方的那些人。
他們是阿夜的人。
如今,定然是幫不了她了。
不過沒關(guān)系…她的人很快就會過來…她本來還打算再隱瞞一些時間…只要把那位西疆太子解決,一時半會兒的,定然不會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至于阿夜…便是他猜到了也沒有關(guān)系…總歸,阿夜都是要知道的。
如今,也只不過是猜測而已。
所以,只要等到她的人過來…
只要她的人過來了,秦斯,必死無疑。
旁人她都可以忍。
鐘眠是阿夜喜歡的人,她自然不會動…顏卿月是阿奕喜歡的人,她也不會動。
但旁人…
旁人的生死…同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頂多不會動秦斯后宮里的那四妃…畢竟她們這些年對她的確很不錯…而秦熙鸞…
呵,占著她女兒的名頭…卻試圖傷害阿夜…
真當她是什么善人是么?
其他的都無需考慮了…而現(xiàn)在呢…她只要忍得了秦斯在這里說七說八…只要不動怒,她不信秦斯還有什么辦法,能在今天活下去。
可是…
秦斯這張嘴,又豈是一般人能夠忍得了的?
“皇后怎么不說話?”
面上是招牌的溫柔笑意,秦斯勾著唇角漫不經(jīng)心地輕笑了下,旋即繼續(xù)開口:“是覺得朕說的的確很對么?你說這可就是你做母親的不對了…這手段…簡直比朕那位懦弱又小心,始終不肯讓空暴露在陽光之下的母親…還要令人作嘔呢?!?p> 莊柔的面色再度僵住。
“至少,我那位母親,是的的確確…心疼空的…而…莊柔,你不妨說說,你呢?”
秦斯溫溫和和地再度補上了一刀。
莊柔的眸色一點點冷了下來。
但她始終未發(fā)一言,甚至還打算不再聽下去。
可是…
“莊柔,你還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可笑者…你說你為了空做了那么多…為了前朝做了那么多…那么如今,你又得到了什么呢?”
指尖不動聲色地繃緊。
“你喜歡空…可是前朝太子,你口中的那位阿奕…他可也是空的孩子…你說說,若是空知道了自己的孩子被你這般對待,他會怎么看待你呢?”
手掌無聲地握緊成拳。
“你說你喜歡他…可我卻是沒有看出分毫…而且…莊柔,你喜歡空,那…你覺得…空喜歡你么?”
這句話簡直觸碰到了莊柔的逆鱗。
她猛地抬眸,臉上什么淡定不在意的表情都消失不見了,她冷冷地看向秦夜,幾乎是用盡所有力氣怒吼道:“你閉嘴!”
說完這一句,她又顫著唇瓣,眼睛因為太過憤怒甚至泛起了一絲血紅:
“他怎么會不喜歡我?他如果不喜歡我,那他又怎么會對我那么好?他為什么會那么無微不至地照顧我?為什么會記得我喜歡的所有東西?為什么會清楚我討厭的所有事情?你說!他怎么可能會不喜歡我???!”
說到最后,她的嗓音已經(jīng)近乎嘶啞。
看吧。
秦斯饒有興致地想:
這就要崩潰了呢。
而他,也不介意,讓她再崩潰一點。
“你覺得空喜歡你?”
眸中泛出一點點冰冷的笑意,秦斯一字一頓地開口:“可是…莊柔啊…你是不是忘了,因為自己承受著不平等公平的待遇…空他…一直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俊?p>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個皇兄大抵就是個傻子。
他們兩個是截然不同的人。
他冷血,空溫柔。
他自私,空無私。
他對這個世界抱有著最深沉的惡意,而空,則抱有著對這個世界最大的溫柔。
只要是旁人同空提及過,表露出來過的喜好,空都能準確無誤地記住所有…只要是空覺得能溫柔對待的人,空都會毫不吝嗇地,對所有人好。
而他這個弟弟,更甚。
他要空死,他說只有死人才不會暴露秘密,他說他不能再容忍空的存在。
然后,空便死了。
沒有怨言。
卻也沒有提及任何人。
空他不喜歡莊柔。
秦斯比任何人都清楚,像他皇兄那樣的人…估計,便是讓他活到了現(xiàn)在,也很難找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莊柔表露出來的性格,對于空來說,最多是一個可愛的小妹妹。
“空不可能喜歡你?!?p> 秦斯下定結(jié)論:“從前你表露出來的那般不可能,而如今的你,則更不可能?!?p> 空不可能喜歡你。
…從前你表露出來的那般不可能,而如今的你,則更不可能。
莊柔的面色一點點蒼白下來。
她抬眸看向唇角還帶著一抹漫不經(jīng)心笑意的秦斯,幾乎有那么一瞬間,她真的想不管不顧,直接沖上去一刀捅死秦斯。
所以說…
什么相像?這個世界上,沒有哪一個人…能像空一樣。
沒有人。
可是秦斯說空不喜歡她。
…她不相信。
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她都可以相信…但是…指尖掐進血肉,莊柔眸光陰沉地看著雖然面色蒼白,卻依舊帶著溫和笑意的秦夜。
…她憑什么相信秦斯?
秦斯他殺了空。
他知道自己喜歡空。
可他還是動了手…這個世界上也許誰都有理由可以不死…但是像秦斯這樣的人…憑什么活著?空那樣的人…又為什么要死?
她恨啊。
憑什么當初…
被放棄的人,不是秦斯呢?
可是…
她突然想到秦斯剛剛說的:
“他又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的呢?”
阿奕他…
他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憑什么當初…
被放棄的人…就是阿奕呢?
…
“孤是被她放棄的人,關(guān)心那么多她的事情做什么?”微微冷嗤一聲,青年覺得自己大抵是腦子抽風了才會問起他那位母親的事情,不過好在腦子現(xiàn)在自己回來了:“她的事情,也無需向孤稟告了…不過若是卿卿的事情,不論事情大小,只要知道了,都要具體又詳細的同孤稟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