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語氣很平靜:
“臣女如今,想問北陵殿下一些問題...北陵殿下...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那便要看謝小姐想問的,是什么問題了?!辩娒呖谖瞧届o:“若是謝小姐的問題...不在孤的坦白范圍之內,那便恕孤實在是不能回答了?!?p> 這話直白極了。
謝長薇眉心緊了緊,但很快又舒展開來:“這是自然,北陵殿下回不回答,是你自己的自由。”
而她能不能問...
這無疑才是關鍵了。
“如此,謝小姐盡管問?!?p> 說這話時,少年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依舊沒什么波動。
這張臉...
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謝長薇很快便把繁雜的思緒都趕出腦海,旋即便開始詢問自己的問題:
“北陵殿下與姜都督...”
“...是什么關系?”
...
秦夜發(fā)現(xiàn),今日的牢門,被鎖了。
所以...
眉骨揚了揚,秦夜無聊地扒啦著地上的稻草,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前朝太子要來了?
也不對...如果前朝太子要來的話...姜稚應該不會這么輕易地就讓他這個樣子出現(xiàn)在別人面前吧?怎么著...也得受個傷,白個臉什么的吧?
可他現(xiàn)在還什么事也沒有。
但如果不是因為前朝太子要來的話...好端端的,姜稚干嘛要上起鎖來?
秦夜若有所思。
莫非...還有什么...別的他不知道的情況不成么...
他這般想著。
卻不知道...
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南嶼太子...入獄了?”
隱藏在兜帽下的睫毛稍稍抬了抬,青年的語氣里帶了點莫名的意味:“孤不過是離開了南嶼一日,好端端的,秦夜怎么就把自己給弄到獄里,還是皇牢中去了?”
“主上有所不知?!?p> 跪在地上的女人恭恭敬敬:“前些日子,由南嶼都督姜稚同南嶼帝一手策劃的刺殺,昨日,被姜稚推給了南嶼太子。”
青年眉骨一揚:
“...南嶼帝沒管?”
女人低聲道:“...沒有?!?p> “為了一個都督,他還真是舍得啊?!币馕恫幻鞯毓戳斯创浇牵嗄曷龡l斯理地開了口:“...不過...姜稚對秦夜,怎么會有殺心?莫不是...故意特地引孤出來的吧?”
“這...”微微頓了頓,女子有點為難地開口:“屬下無能,并不知道其中緣由。”
“有鐘眠這么一層關系,姜稚對秦夜下死手的可能性...一點也不大?!碧ы戳舜巴獾奶焐?,青年輕笑一聲:“...孤可不能冒這種險...誰知道,結局會是怎么樣的呢?”
“那主上的意思是...”女子愣了愣。
“派人去皇牢之中看看?!泵蛄丝诒械牟杷?,青年斂著睫毛開口:“卿卿還在這里...若是因為這種事情被她知道了我們的目的...總而言之,不到最好一步,絕不能在卿卿面前暴露目的,明白么?”
“屬下明白了?!?p> 先是恭敬地應下,女子很快又略有些遲疑地開口:“只是...主上,公主她...遲早都是會知道的。”
“既然是遲早,那便是越晚越好?!?p> 眸光冷了幾分,青年嗓音冰冷道:“...卿卿的存在...他們都還不知道,但是我們的目的一旦暴露出來的話...卿卿她那樣的性格...但凡找到我這里...就一定會被發(fā)現(xiàn)...”
若是卿卿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
他這么多年的努力,不都成了白費么?
若不是因為卿卿...
倘若不是因為他的妹妹...什么前朝太子...誰愛當誰當;什么復國大業(yè)...誰愛做誰做...
可偏偏就是他...
可偏偏...
就是他。
唇邊扯出冷冷的笑,青年起了身:“...卿卿最近在做什么?”
正準備應下的女子:“...”
??
主上的話題為何跳躍得如此之快?
上一秒不還是...
有點無奈地扯了扯唇角,女子低聲開口:“這...公主的行蹤,主上不應該是最清楚的么?”
他最清楚...
“你明明知道,孤昨日并不在南嶼上京。”輕飄飄地瞥了女子一眼,青年寒聲開口。
女子:“...是屬下失言?!?p> 說的好笑...
即便主上昨日不在上京,但公主的行蹤...主上難不成還會不知道么?真以為她會相信???
不過是想再確認一遍而已...
但他要是想確認...就不能自己去找公主確認一遍么...
搞不懂主上到底在想什么...
內心默默吐槽了幾句,但女子面上卻是絲毫不顯,依舊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公主昨日...似乎依舊是一個人在房間研究血鳩之毒的解法?!?p> 又是這件事...
眉眼間染了幾分不虞,青年微微嘆了口氣:“...卿卿她...偏偏就是喜歡對那些人產(chǎn)生憐憫之心?!?p> 本來就是不同道的人。
何必在意旁人的生死...
就像是顧懷深同他們也不同道一樣,鐘眠再怎么對她沒有惡意...也終究不可能全然對卿卿沒有防備吧?
畢竟...她是他的妹妹。
顧懷深...不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遠離卿卿...離開世外谷的么?
不過好在...
雖然顧懷深知道了他與卿卿之間的關系...但卻并沒有對卿卿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輕易地放人了。
“公主一向心善,主上...不也是希望如此么?”哪里會不清楚他們這位疼妹妹的主上此時在想些什么,女子悄咪咪地翻了個白眼,旋即開口:“...只是,主上真的要讓公主再這般研究下去么...若是公主有朝一日真的把血鳩的解藥研究出來救了北陵太子...那我們的計劃...”
什么叫...
我們的計劃...
眸光冷了幾分,青年猛地看向女子:“這可不是孤的計劃?!?p> 從來都不是他的。
而是...那些人的。
這句話里的寒意太重。
女子下意識地便住了嘴。
“卿卿既然喜歡,那便讓她去治好了?!敝讣獠粍勇暽啬﹃艘幌率种械谋?,青年一字一頓地開口:“...影響計劃又怎么樣...孤都已經(jīng)答應他們了...也在盡力替他們去做了...破壞了...又怎么樣...”
破壞了,才正好呢。
那些人的復國大業(yè)...又不是他的...若不是為了能保護好卿卿...只要卿卿高興...便是不做這事也是可以的...不論她想交什么朋友,想幫什么人,他都答應她,也都陪她。
可是不行啊...
“那些人若是有本事,便自己來啊?!表械暮庠桨l(fā)的深了,青年冷冷地嗤笑一聲:
“孤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