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眠因為受傷的緣故,這些天來自然是百般無聊。
蘇微語想著,便派人去發(fā)帖,說是要準備辦一場春日宴以此來解兒子的煩悶。
鐘眠卻覺著...
她母后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過母后已經(jīng)多年未曾有這個興致舉辦宴會什么的了,是以鐘眠倒也沒有戳穿自家母后的想法,畢竟母后開心就好了。
至于母后的目的...
她自有方法解決麻煩。
鳳棲殿的皇后娘娘派人來送了帖子,眾人心里想著,雖然帝后關系并不和睦,但太子卻受寵至極,所以免不了要給一個面子。
所以基本沒有人拒絕。
春日宴當天。
鳳棲殿內(nèi),鐘眠以及她五位皇兄此時都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那里。
“母后辦春日宴,說是說為了給眠眠解悶...爺瞅著那邀請名冊...總覺得是要給眠眠選妃。”鐘衍語氣冷桀漠然,沒好氣地開了口。
“若僅僅只是為了眠眠選妃...”
聞言,鐘離頓了頓,開口:“那也不必把我們一大群人叫來了?!?p> 鐘瑾接話:“所以,母后不僅僅只是為了給眠眠選妃,同樣也是為了我們這群人選妃?!?p> 鐘爵:“沒興趣?!?p> 鐘澤:“沒意思?!?p> ...媳婦兒有什么好的?
她難不成還能有妹妹香么?
鐘眠:“...我不行?!?p> 選妃什么的,她的確不行。
“若說到選妃的話...”如沐春風地一笑,鐘離放下手中的茶盞,看向鐘眠:“母后這如意算盤,怕是已經(jīng)打錯了?!?p> “母后打什么算盤我們都看得出來?!辩婅龡l斯理地接話:“想來眠眠是覺得,母后許久沒有興致舉辦宴會了,只要母后高興,別的事情呢,自然也就能往一邊放了?!?p> “三皇兄所言不錯?!?p> 鐘眠點點頭,面無表情道:“母后已經(jīng)十幾年沒有與外人來往的興致了。”
這倒是。
母后這十幾年來避宮不出,壓根沒有一點兒想要同旁人交往的意思。
想來若不是因為這一次鐘眠受傷的事情,蘇微語恐怕此生都不會再踏出鳳棲殿半步。
“選妃想來今天是選不了的?!?p> 似是想到了什么,鐘衍擰著眉交代了一句:“不過我們都還是要小心一些...女人瘋起來...不是,有些女人瘋起來,可就沒男人什么恐怖的事情了?!?p> 上述話語,來自他對生母秦貴妃的總結(jié)。
本來他是想說女人瘋起來的...但想著母后和眠眠都是女人...所以這才臨時改了口。
鐘眠一干人等:“...”
大皇兄這話說的...似乎并不是沒有道理。
很快,春日宴便開始。
北陵民風比較開放,是以沒有什么男女大防的說法,男女席位同在一處,不過會以一道屏風隔開男女的席位。
蘇微語身為皇后,便坐在男女席位的正前方,那是席位的中央位置,兩邊的情況都能收入眼底。畢竟她是來給兒子們選妃...咳咳,相親的,自然不能只坐在女子席位。
男子席位這邊,除了太子和幾位皇子,還有一些宗親,以及王公貴族的公子。
其中還有...
...慕流封。
鐘眠和幾位皇兄原本還算正常的臉色,在見到慕流封這個人的那一剎那,“刷”一下地齊齊變了。
蘇微語也發(fā)現(xiàn)了慕流封。
...不是...她明明沒有邀請這個人來不是么?
那這個端王世子怎么...
蘇微語心中思緒飛快翻涌,面上卻是依舊端著溫柔,不動聲色地看向兒子們。
阿眠神色倒也沒什么變化...只是僵了一點點。
但是阿衍他們...
蘇微語雖然知道自己并沒有邀請端王世子,但莫名地,心里就是有點兒發(fā)虛。
“他怎么來了?”
冷漠地盯著對著他們這邊陽光一笑的少年,鐘爵嗓音冰冷,語氣淡淡地開口:“母后不可能會邀請他的。”
母后雖說在鳳棲殿避宮不出。
但所有的事情都是知道的——因為他們都不會瞞著她,當然,除了眠眠是女孩子的這件事情。
畢竟老頭子不讓他們說。
而理由,自然是因為老頭子怕母后會更生氣。
“身為端王世子,好歹身份可以稱之為尊貴,”鐘瑾的眸色微微有點發(fā)冷:“想來他從別人手里拿一張?zhí)邮裁吹?,也是很簡單的?!?p> 不過這小子...
他還真敢。
而這邊,不遠處的慕流封。
原本他還可以對著幾位皇子,好吧,其實他是在對著殿下笑。
但是在他們冰冷目光的注視下吧...
慕流封:“...”
笑容逐漸從臉上消失。
他默默地別開目光。
...惹不起啊惹不起。
他偷偷看殿下還不成么?
見慕流封別開了目光,鐘衍等人才收回了冰冷的視線。
慕流封本來只是稍稍別開視線的,但他的視線這才剛剛看向別的地方,他卻是一下子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人。
“你...”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位公子,慕流封語氣疑惑:“敢問這位公子...不知令尊乃是哪位大人?在下端王世子,慕流封?!?p> 易容過后的秦夜:“...”
“原來是端王世子,”唇角彎起漫不經(jīng)心的弧度,秦夜語氣含笑地開口:“家父乃遠寧侯。”
遠寧侯?
慕流封只覺得這位公子的笑容和語氣似乎有一點熟悉,但也沒有太過于深究:“原來是遠寧侯之子,不過...你剛剛那是在看...什么啊?”
慕流封對于燕京城的名門貴族其實都不太了解。
是以他根本不知道。
秦夜口中的遠寧侯,家中其實并無兒子,只有女兒。
秦夜也是知道這個,所以才會一本正經(jīng)地胡亂瞎扯,若是換做旁人問他是誰,他都不會這樣回答。
“...咳咳,”
秦夜差點沒忍住蹦了個“孤”字出來,語氣含笑地開口:“我剛剛看的,不就是世子剛剛也在看的么?”
廢話。
他當然是在看他的小朋友了。
不過看來北陵皇后并不知道小朋友是個女孩子,不然又怎么會打著春日宴的名義,暗地里卻物色人選,給小朋友和他幾位皇兄選妃?
...他剛剛看的么?
慕流封想了想,有點摸不準這人說的到底是殿下還是那幾位皇子他們,所以只能開口問:“兄臺剛剛說的是幾位皇子,還是太子殿下?”
秦夜頓了頓:“都有?!?p> 都有?
慕流封打量了一下這位其貌不揚的青年,放下心來:“兄臺可就說錯了,我剛剛看的,只有殿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