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瀅之前讓小妙代過自己一回,故而這一次,那些人也不敢造次。
來到了和衛(wèi)揚約好的地方,阿瀅纖纖手指輕輕撫摸過鬢發(fā),她摘去了頭巾,任由一頭烏黑發(fā)絲紛紛散落。
一瞬間,一個看似平庸的小廝,居然頓時化為了有著幾分風情的可人女子。
本來淡漠雙眸,如今閃爍流光溢彩。
眼見果真是阿瀅,他們才容色不善,紛紛過去。
“這幾日你們死哪兒去了,裴三娘死了,便不肯盡心護我了?”
沒想到他們還沒說話,阿瀅反而極氣惱的開了口。
他們面面相覷,料不到阿瀅居然是這般囂張。好半天,才有人張口:“裴三娘是中毒死的?!?p> 言下之意,別渾水摸魚將裴三娘的死栽在流民身上。
“死就死了,有人在我吃食里下毒,想要弄死謝娥。裴三娘死了,勝過壞了主人大事?!?p> 說到了這兒,阿瀅好似才反應過來:“你們莫不是認為,是我弄死裴三娘了?”
她頓時流露出委屈之態(tài):“我是跟裴三娘不合,可難道還能知曉有流民作亂?如果沒有流民作亂,她哪能吃我的吃食。還有,我哪兒來的毒藥?你總不能說流民滋擾,都是我安排的吧?!?p> 阿瀅說得也有幾分道理,在場氣氛也不覺稍稍緩和。
雖然他們也看不慣阿瀅的張狂,可誰讓如今主子正極看重阿瀅。若護不好這小娘子,怕是自己等人也要受責。
“裴三娘沒了,總勝過我有事。若我這個謝娥真出了什么事兒,如今又沒有流民滋擾,怕是說不過去吧?!?p> 阿瀅隨口挑些話兒來說,一顆心卻不覺心思漂浮,甚至暗暗的想著,也不知曉,衛(wèi)揚什么時候才來。
正在此刻,阿瀅眼角余光已經掃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驀然一喜,當著這幾個男人的面,嗤的一下撕開了外衫兒。
阿瀅扭頭就跑,顫聲喚:“救命,救命——”
阿瀅的身子像是輕盈的小鹿,跑得很輕巧很快,而且剛才她還刻意解開了烏云般的秀發(fā)。
一番表演當真是猝不及防,好半天才讓這些男人反應過來,頓時面容失色!
他們雖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卻也感覺到阿瀅這個小蹄子如今又作妖。
頓時便有人伸手便去抓阿瀅。
驀然,輕輕一縷疾風,嗖的從阿瀅耳邊穿過,帶過肌膚微微刺疼。
一枚鋒銳的利箭,就迅速穿刺了要抓她男子的胸口。
衛(wèi)揚胯下的駿馬腿長身健,來得好快,蹄子邁了幾步,就好似一朵烏云一樣吹到了阿瀅面前。
衛(wèi)揚驀然對阿瀅一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他跟鷂子一樣迅速從馬背上翻下來,手中卻不停歇,迅速抽出一柄雪亮寶刀。
而那剩余之人,不覺面露懼色,各自紛紛抽出了武器,對準衛(wèi)揚。
身為密士,他們自然絕不可能跟衛(wèi)揚解釋自己的任務。
他們不說,阿瀅的嘴卻沒閑著。
“衛(wèi)將軍,這些人好可恨,他們,他們欺辱我——”
阿瀅泫然欲泣,實則卻是字字清脆,潤入風中,務求讓衛(wèi)揚聽得清清楚楚。
而她也看得出來,衛(wèi)揚果然不負盛名,不愧是云漢麒麟子,武技相當出挑。
裴三娘的手下,雖然勝過尋常江湖高手,可是在衛(wèi)揚面前,簡直老鷹抓小雞,根本不堪一擊。
不過片刻,人便死了大半。
剩下兩人,眼見不是衛(wèi)揚對手,對望一眼,紛紛咬破了唇中毒囊。
一滴滴的黑血,頓時順著唇角滴落,也不多一會兒,面頰也是紫脹。
這些人都是死士,絕不會輕易落入別人的手,讓人嚴刑拷打,問出真相。
可就算服毒死了,衛(wèi)揚也提起刀,往服毒二人后心戳了了洞,才作罷。
他眼睛里流轉了一股子野性的兇悍,宛如戰(zhàn)場上的猛狼。
阿瀅倒沒多怕,反而看得自己內心之中一股子嗜血的欲望蠢蠢欲動,只覺得分外解氣。
不過這個衛(wèi)揚,雖然是個武將,卻是粗中有細,看來,也是個頗有心機的人。
衛(wèi)揚這么補刀,無非是擔心這些死士弄鬼,服了什么假死藥,哄了他去。
他轉過身,凝視著阿瀅。
對方身姿英武,身上還染著殺人后的血污和塵土。衛(wèi)揚漫不經心的在死尸上擦拭干凈自己的刀,旋即還刀入鞘。
他對著阿瀅笑了笑:“阿娥,現(xiàn)在沒事兒了?!?p> 阿瀅垂頭吞了口口水,期期艾艾的,楚楚可憐說道:“衛(wèi)將軍,虧你來了?!?p> “阿娥,你看你好端端的,臉上涂抹的什么——”
衛(wèi)揚露齒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甚至拿出了手帕,有些粗魯?shù)脑诎]臉頰上擦了幾下。
“本來漂漂亮亮一張白生生的臉,偏生讓你給涂了一層黃粉。倒鬧得古古怪怪——”
阿瀅不覺退后一步,掏出了自己手帕:“人家也是為了見你,怕別人看到了?!?p> 衛(wèi)揚略頓,仿若漫不經心說道:“對了,這些人為什么對你這個小美人無禮?”
為什么?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
阿瀅故意放下了頭發(fā),流轉女子風情,再看自己故意撕破的外衫。
這也是阿瀅之前找好的理由,她私會衛(wèi)揚,沒想到居然被幾個無賴纏上了。
那么衛(wèi)揚無論是因為氣憤,還是為了遮掩和官宦女眷私會的丑事,肯定就會狠下下手。
阿瀅本來也想這么回答,眼前卻不覺浮起了衛(wèi)揚在服毒自盡人身子上戳一刀的狠勁兒。
這么說,人家會信?
偶遇的無賴哪里能會武功,而且還各懷兵刃,齒間藏毒?
阿瀅自忖是有幾分姿色,卻知曉不必將自己瞧得太高了。
“我也不知,將軍,他們表面上看著是調戲我的,不過,不過,似乎是故意引你過來。留著我,只怕是想拿我當人質。仿佛,也不是真心覬覦我。”
作為一個小騙子,阿瀅眼睛都不眨,臨時便編出了另外一番話兒。
她心忖,如此說辭,可是將破綻盡數(shù)都掩了去?
順便還推了個鍋,將這些刺客推給了衛(wèi)揚。
阿瀅臉頰還生生擠出了一絲擔切:“你,你要當心些?!?p> 她已經將面頰之上黃粉都給擦去了,露出了那張秀美可人的面容。
那雙漆黑的眸子,流轉了濃濃的關切。
配上姣好容貌,更不覺格外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