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樂意,真的,誰都不樂意剛一成婚就要遠(yuǎn)行,特別是三丫。生活完全變化了,昨天晚上一宿沒睡,旁邊的林滿天睡的很死,一直到每天林滿天要背書的時間,突然坐了起來,再猛然看見了三丫……,腦袋似乎停頓了數(shù)十個呼吸——她是誰?
其實昨天原本就沒有怎么見過,之前也就是見了一個側(cè)臉,現(xiàn)在三丫連結(jié)婚時候的衣服都沒有怎么換下,只是外面的罩袍去了,內(nèi)在的嫁衣還在?;蛟S是緊張吧,三丫對林滿天的一舉一動都很在意,其實說在意都不是特別準(zhǔn)確,其實更好像驚弓之鳥。但是看見林滿天一臉迷茫的看著她的時候,分外緊張,但是好歹,林滿天翻身,到門口尿桶撒尿,嘩嘩的聲音讓許三丫整個面紅耳赤。一切的彷徨、警惕、期待以后,林滿天撓了撓屁股,然后睡著了,這事兒吧,你被重視了,是一個問題,會忐忑會害羞,但是不被重視了也是一個問題——林滿天繼續(xù)睡了一個回籠……
在整個的過程中,三丫靠著枕頭半坐著也睡著了,三丫醒來,是那種非自然的醒來,是一種極富戲劇化的醒來——她從床上摔下去了,還特別狠,一頭撞到了床下面的大水瓶上,陶瓷的水瓶被砸碎了,茬口在腦門兒上切了一個小指寬的口子。這時候,她一臉血從床頭爬起來的時候,林滿天眼看著以上血臉從床下面冒了出來。晨光,從窗口掃過來,照著半張都是血的臉,昨夜的粉黛還沒有徹底洗去,那種震撼……,林滿天尿了,毫不夸張的尿了。當(dāng)三丫期待這個男人幫她忙的時候,只是看見男人的內(nèi)褲上逐漸洇開的尿漬,她尖叫了一聲,然后準(zhǔn)備從門口出去。
林家的婆子們,聽見尖叫,都趕了過來,但是看見一張慘白的血臉,一張一臉懵懂的林滿天的臉以及他尿了的濕淋淋的內(nèi)褲以及大腿,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違和。當(dāng)?shù)谝粋€婆子被救醒的時候,大家才想起來三丫還有一臉血,口子已經(jīng)結(jié)了疤了。
“孩子,你們倆到底怎么了?”
“姨娘,我真的不知道啊,”林滿天覺得非常委屈。
“那你這一褲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俊?p> “我一睜眼,我看見了一臉血,嚇得我呦,真的是……太害怕了!”林滿天繼續(xù)說:“您一睜眼,看見一半血,一半白的一張臉從床下面慢慢的升起來,我怎么辦?多嚇人??!”這時候許三丫覺得特別無奈,這時候腦袋上已經(jīng)裹上了繃帶,她突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一直沒有預(yù)料的情況——林滿天膽子??!
這事,難辦。
回門的時候,許二丫頭,看著自己親妹妹的腦門兒,仔細(xì)端詳著。
“看著,不似是打的,這就是瓷器的茬口蹭的,你看這種,刀切、鈍器傷都不是這樣,”老姨母在仔細(xì)看著,上上下下捧著臉仔細(xì)看著。
老姨母繼續(xù)說:“說說吧,怎么你走路還是這么利索?為什么?”
“老姨母,我就是摔著腦袋,又不是摔著腿!怎么走路不利索了?”
“我說的不是這個摔不摔的事兒!我說的是其他?!?p> “您說,到底是什么事兒?”三丫覺得怎么就說不明白呢?
“我說的就是……,算了,我覺得吧,還是大奶奶來說吧,你說我們倆自梳女和這個新媳婦說什么這個呢?”這時候老姨母看著許二丫也一臉白癡的看著她,她覺得作為一個自梳女,是不是太明白了?
換人再談。
“三丫頭,昨天晚上,林滿天,對你做什么了?”許大奶奶假裝喝著茶,腦袋也沒抬。
“他睡得好想死豬一樣……”
“怎么說丈夫呢?夫時天!”許大奶奶及時制止了:“早上呢?繼續(xù)說?!?p> “早上我因為一宿沒怎么睡,在床頭丟盹呢,然后摔了一下,腦袋磕著了,正從床下面爬上來,然后他看見我就嚇得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比绢^混不吝的性子,這會兒已經(jīng)表露無遺了。
“換句話說,要回門前,你什么都沒做過呢?”許大奶奶反復(fù)的問。
“您幾位到底問什么呢?我真正的什么都沒做,您到底要我回答多少次啊!”許三丫有點著急了,這時候許二丫從外屋進來,許大奶奶才發(fā)現(xiàn)沒有把門插死。
“大奶奶,要是三丫哪里做得不對,我就替她賠禮了,……”二丫深深的給了一個萬福:“如果,林家不依不饒,我也去說說。”
“唉,作孽啊,你出去,一個自梳女,你問這個干啥?”許大奶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呢?
“是!”二丫看了三丫一眼,意思是:自求多福。
許大奶奶從炕上面的躺柜底下翻出一個冊子。
“也怪我,嫁人這么多年了,也沒想到這些!”于是許大奶奶照著冊子上的畫片,一頁一頁的給三丫講。
“哎呦,我的媽呀!”幾句話就說明白了,三丫搶過冊子大紅著臉幾步并幾步的回到了自己屋子,新姑爺也在那屋子。這一去,就連晚飯也沒有吃。
入夜,二丫和族老們在正廳。
“您的意思是,讓我和三丫一起上路去南邊?”許二丫覺得這事有點突然,而且大事不都是族老們一起商量么?怎么今天直接就安排了呢?家族的規(guī)矩呢?
“嗯,就是這個意思,其實你直接到北通州即可,后面的路,三丫自己走吧?!笨椩煸S頓了一下繼續(xù)說:“三丫其實后面需要自己安排后面的事,其實在南方我們已經(jīng)有了安排,將來你在北通州支持三丫,她不是也踏實么?”
“哦,如果這樣的話,我作為小輩沒有異議!”
“呵呵,我知道你會覺得奇怪,一會老姨母會和你仔細(xì)說說,你聽了以后肯定更樂意去?!笨椩煸S這會兒倒是樂呵呵的說。
老姨母帶著二丫來到了緊里頭的一個小跨院里,這院子倒是沒有怎么來過。
“我說的事,我估計說完了你要恨我,但是我想的是,要是恨就恨,事兒,也必須這么辦!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上也必然這么辦?!崩弦棠冈谂赃呧洁熘?,聲音很?。骸霸蹅兗依铮鋵嵰恢泵看心敲匆粌蓚€自梳女來做一個暗門子,別這么看著我,我不是說那種暗門子,是暗的一門,主要是做家族里的黑活、灰活這樣的。對了你知道咱們許家以前就是一個響馬么?其實響馬都是好的,就是一窩海賊?!?p> 這句話說出來,二丫已經(jīng)驚掉了下巴。
“我說你吧,你就是這樣,大驚小怪的,只是因為禁海了,所以才如此,必須要有一個本事傍身!但是家里人做海賊時候,養(yǎng)出了狠辣的眼睛,什么絲造都瞞不住,所以就開始了這一切,”老姨母看著二丫。
“我是上一代做這個活的人,之所以現(xiàn)在還活著,是因為在我十多年前,發(fā)現(xiàn)了一個更有天賦的人,我?guī)е粌赡暌院螅酮毊?dāng)一面了?!崩弦棠敢廊荒坎晦D(zhuǎn)睛的看著二丫。
“您說的是上一代的自梳女?上一代的自梳女不是只有那么一兩位么?”
“你啊,上一代只有一個自梳女!就是你的媽媽?!崩弦棠搁]上了眼睛:“這一點上,我真的對不住你們姐倆。”
“您別說了,事情過去很多年了?!?p> “呵呵,你想的,我知道,但是和你想的不一樣,不是我的當(dāng)初的安排,你們這么多年應(yīng)該居住在一起不用母女分離?!崩弦棠高€是看著二丫。
“您別說了!我知道,我母親當(dāng)初死了也是造化,誰讓在這個家族呢!”
“我說吧,我說的和你想的不一樣!”老姨母一字一頓的繼續(xù)說:“你母親,你母親沒死,一直就沒死?!?p> 二丫坐在了地上,眼淚默默的就留下來:“我母親,在哪?”
“一直在北通州,替我們家族守著最后一步,”老姨母繼續(xù)說:“其實這么多年每年你們都見至少一次過。這次,你去北通州以后,就是替代你媽的位置,你媽會帶你幾年。補償你們,你有什么要求提,我作為你的老姨母,我怎么著都行!”
“老姨母,我心里亂,我想想,您得給我個緩兒?!倍具@會兒腦袋已經(jīng)要炸開了,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想去做。
第二天,一早,二丫到了教堂,Cristina修女見了她。
“Cristina修女,我要去北通州了,作為家族的一員,我必須去為家族努力?!倍居X得自己要給Cristina修女說真話,但是也不能。
“我的孩子,北通州也不是很遠(yuǎn),至少每個月也可以來這里讓主聽一下你的聲音,其實更是為會想念你?!?p> 告別完畢以后,二丫聽了最后的課,然后就那么離開了,Cristina修女覺得自己好像少了一塊一樣。
Vieane和艾貝勒在茶館里已經(jīng)琢磨了三天了,一切都琢磨清楚了以后,寫了很多的計劃,但是彼此拆臺分析以后就搞定了一篇長長的文字,艾貝勒拿去了給慶王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