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慕萱,現(xiàn)在不好么
趙淮菱突然不說話只顧著埋頭苦吃,倒是逗樂了沐風(fēng),“都說要對癥下藥,看來對于你我是找對了方式?!?p> “誒?”
“食療更有效?!?p> “……”
兩個人正說這話,門外的樓道里突然響起的開門聲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本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可沐風(fēng)卻像是等了這聲音很久一樣,扔下一句“你慢慢吃,我去看看”就開門跑了出去。
雖然知道偷偷跟上去的行為不太好,可腦海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催促著她邁開腳步,等到趙淮菱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人已經(jīng)站在門邊了。低頭想了想,她還是覺得這樣不合適,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走,耳朵里卻鉆進了趙慕萱的聲音。
腳步頓在原地,她不自覺地循著聲音看過去。對面的門虛掩著,隱約能看到沐風(fēng)的身影,他對面的人雖然看不到,但跟趙慕萱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這么久,她的聲音趙淮菱還是不會聽錯的。
“怎么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是沐風(fēng)在問。
“想回來就回來了呀,這里也還算是我的家嘛。”
“是,你想做的事我一向管不了?!便屣L(fēng)沉沉地舒了口氣,“你的胃病……最近有犯過嗎?”
“自從回了趙家,就已經(jīng)好多了。你不用擔(dān)心?!?p> 雖然看不到趙慕萱的表情,但趙淮菱只想想就能猜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是掛著笑的。掛著那抹看起來明艷動人,卻充滿距離感的笑容。
“那就好?!便屣L(fēng)點了點頭,嘴角牽起的弧度看在趙淮菱眼里有些苦澀。
他終于能放下了心,卻是因為沒有辦法。是啊,他好像是再沒有資格去關(guān)心她了。
“聽說最近趙氏有一個大項目在進行,我還擔(dān)心你會忙得忘記吃飯。”
趙慕萱嗤笑了一聲,“有項目也是姐姐的項目,跟我又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在公司就是一個閑人,又怎么會沒有吃飯的時間?!?p> “慕萱,現(xiàn)在不好么?其……”
“好么?!”她打斷了他的話,看著他的眼里帶上了深意,“沐風(fēng),從小到大我一直都覺得你是最理解我的,我希望……事實也能是如此。這場仗有你,我才能打得下去。”
“……我明白了?!?p> 后面的話趙淮菱再聽不進去了,他們說的東西莫名其妙,聽得她腦子里一團漿糊。撤回了伸在門邊的耳朵,趙淮菱想要回去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地繼續(xù)吃飯,可直到屁股坐在凳子上,看著滿滿一桌子菜,她卻一點食欲都沒有了。
揉著肚子,她自言自語地嘟囔:“饞蟲啊饞蟲,你是又回去了嗎?”
看著對面空空的位置,她又想起沐風(fēng)剛才聽到敲門聲時的緊張在意,無力地扯了扯嘴角,她的頭頂像突然被澆了一桶涼水,腦子瞬間清醒了。
他就算給她做飯了又怎么樣,就像是可憐大街上無家可歸饑寒交迫的小貓小狗,她永遠不可能比得過他心里的趙慕萱。
趙淮菱啊趙淮菱,你是真的傻。居然還想著能追到男神,別逗了,在這條追男神之路上她的確是看到了終點,只不過她看到的不是勝利的終點,而是直接看到了盡頭。
清醒一點吧趙淮菱,你早就已經(jīng)無路可走!
……
距離上一次跟申司辰見面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一個星期,而今天,是靳洺去見申健陽的日子。
對這個人他略有些了解,在商場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又把申商國際做得那么大,沒有一點手腕是不可能的。而對于他今天即將要跟自己談的事,靳洺表示有些好奇。
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個拋棄孩子的父親,究竟會以怎樣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靳洺才一進門就有人迎了上來,“靳總您好,我們董事長已經(jīng)在等您了,請跟我來?!?p> 被領(lǐng)著停在一間包廂前,那人恭恭敬敬拉開了房門,示意他進去。
房間里只有申健陽一個人,他的面前擺著一套茶具,旁邊的水壺正冒著朦朧的霧氣。
見他進來,申健陽緩緩站了起來,“水馬上就燒好了,快坐下,品品這茶怎么樣?!?p> 靳洺依言過去坐在了他對面,嘴角挑著弧度,“申董倒是好興致?!?p> 提起水壺將水倒進茶杯里,申健陽一邊溫杯一邊神色淡然地跟靳洺談?wù)撝约旱牟枞~,“這茶葉是我在家里存了很久的,一直不舍得拿出來,今天正好,可以讓你嘗嘗這味道。”
輕輕挑了挑眉梢,靳洺靜靜地看著他手里的動作,未置一詞。既然他想要跟自己論茶,那他就奉陪到底好了。
把茶葉放進杯子里,申健陽絲毫不在意他的沉默,只是自顧自地完成著泡茶的一系列工序。屋子里一時靜悄悄的,只有水壺冒出的“咕嘟”聲不停地響著。
直到茶香四溢,申健陽才將茶杯推到了靳洺面前,示意他品嘗。
端起杯子放在鼻前聞了聞,靳洺看著尚在杯中沉浮的茶葉,淡淡地開了口:“上好的白茶,這種茶葉越陳越香,而杯子里的這些,至少存放了三年以上?!?p> 話音落下,他清晰地在申健陽的眼里看到了一絲意外和……贊賞。
“你懂這些?”
挑了挑唇,靳洺輕輕地吹了吹水面上浮著的茶葉沫,啜了一口才又說道:“生意場上學(xué)來的本事而已,算不上懂。”
淡淡地笑了笑,申健陽的聲音有些感概:“這茶是越陳越香,有些事也是一樣,過去越久,越刻骨銘心?!?p> 靳洺沒有說話,只低頭品著茶,靜靜等待他的下文,閑適的樣子倒像是一個在茶館里聽故事的人。
用力地把杯子放在桌上,申健陽像是終于沒了耐心去偽裝這表面的平靜,他看著他,聲音也激動起來:“孩子,這么多年我們也一直在找你!當(dāng)初家里突生變故,父親、弟弟相繼去世,公司也出了問題。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連搬去加拿大那個決定也是我被逼得走投無路的選擇?!?p> 聲音含了哽咽,申健陽像是想起了什么難過的傷心事,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