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定平生
初春,甪直暖意漸醒。木樓黛瓦傍水,幾叢野丁香柔嫩抽新枝,天色藍白漸染層層疊完層層褪。遠處炊煙升起,纏著窄窄的青石板老街不肯走。恰是五點半的天,兩側(cè)商家推門張羅營業(yè)。木兮搬著一木盆洗過的衣衫從小溪臺階上滿滿走上來,身若玉藕豐腴細嫩,長腿纖細,只是簡單的白色緊身體恤和淺色牛仔褲就賺足無數(shù)行人目光。木兮把長發(fā)隨意束起,不經(jīng)意露出小巧精致的臉。她原是世間修行千年的狐,如今愿意為一人卸下一身抱負。想到這里,她自己都笑了笑。瞬間,照的水鄉(xiāng)提前回春。木兮夸張的打著哈欠,一手系起曬衣繩索,腦海里忽然想到穴稟的劇本之所以草草了事是因為他連妖氣盡喪的安歌都無法控制,換句話說,安歌如今強到了她們無法想象的地步,真正在控制劇本運行的是安歌才對。于是想起他與硝青那段糾葛,不禁憂心忡忡。只是這一分心,木盆突然被失手打翻撞到她白色體恤后笨重落地。幸好盆里衣服已經(jīng)曬好,只是體恤沾水透到尷尬,于是她返身沖進藥鋪隨手扯了阿婆新作的衣衫救急,只是換上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件奶綠旗袍,領(lǐng)口復雜花飾修成米色紐扣。木兮顧不得那么多,起身出門把換下的衣服曬在外面。
木兮身材極其標致,露出白皙修長的胳膊,開叉旗袍在春風里一搖一搖實在勾人心。
“馬上開業(yè),看什么呢!”東家做糕團小點的老板娘拉著自家看呆的男人往屋內(nèi)拽,西邊鍋貼店家的女人不禁朝著木兮小聲議論。
木兮見狀轉(zhuǎn)過身,背對一江春水,將原本到腳踝的旗袍一把撕裂,改成極短高開叉緊身旗袍。身材惹火,容顏驚艷。
“老娘就是這樣婊氣沖天,如何?”丹唇慢啟,聲線柔媚至極,世間從此再無艷色。
身后忽然一襲涼意,一件男士棕色大衣生硬的披在她肩頭。木兮仰著的臉遲疑的轉(zhuǎn)頭,身后男子不著痕跡的閃到她眼前緊緊拽住大衣,從上到下一個扣子一個扣子系死,木兮就這樣被一件外套綁住。男子狹長丹鳳眼微瞇,一字一頓說到:“太想吃掉了?!?p> 木兮皺眉,男子就跟著皺眉,引起的洗淺抬頭紋很蘇。
“如果不包好的話,就太想吃掉姐姐了。”男子星眉劍目,輪廓如雕,看著略帶敵意的木兮忽然壓低,側(cè)臉到木兮耳邊極其認真的說到。
木兮不說話。
木兮伸手,刺穿外套,腕進男子胃里。
“小孩子亂吃東西的話,是會被摘胃的?!蹦举鉄o辜眨眼,單純一笑,眉眼可愛不造作又妖魅。
“姐姐,女孩子都會犯這種被剁手的通病嗎?”木兮縮手時,忽然愣住,自己的右手此刻被眼前男子吸到自己身體里,不能拔出,自我迅速感覺右手在男子體內(nèi)溶解。
木兮在那緊張一刻,左手拎住男子衣領(lǐng),猛得把他拉低到自己眼前,墊腳吻上去。男子黑色瞳孔無限放大,感到木兮喂給他一味毒,五臟六腑像被千萬只手緊緊攥住,疼痛不堪。
“小孩子,不可以隨意挑釁大人。”木兮重重推開男子,拔出胳膊,右手慢慢長出來。木兮邪魅笑著看著疼到瑟縮在一旁的男子說著:“小弟弟,姐姐這蠱毒可是伴你一生的,日后你若對我有任何威脅,都會毒發(fā)身亡。”
只是木兮沒說,這毒她這一妖生只修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