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亦是真,假亦作假
千鈞一發(fā)之際,硝青掏出先前扯下的束發(fā)鐵簪,猛的扎進高壁,終于定住了。
她選的正是墻拐角處,兩腳可以蹬住,血順著墻淋下,黑蛇開始攀爬。硝青因為極其費力的姿勢,不自覺間手開始微微發(fā)抖。于是就縮起的身子將膝蓋抵在墻上,在拔出簪的剎那,膝蓋頂一下,往上一躍后雙腳再抓住墻面,那刻馬上插簪,終于整個人都高了一點點。
奏效之后,硝青舒一口氣。
只是這樣大的體力消耗,一時間,她竟然有些力不從心,頭開始眩暈。
不行,你要撐住。
硝青開始在心里瘋狂暗示。
無奈每次向上躍一下,胳膊都斷裂般疼痛,身體越來越虛。近了,馬上就臨近終點了,硝青慢慢停住,下一秒,卻眼前一黑筆直落下去沒了知覺。
黑蛇瘋狂撕咬她。
硝青落入蛇坑中,四周忽然爆發(fā)出陣陣金光,一時間,坑中的大蛇紛紛逃竄,卻被肩膀上牙印撕扯過來吞噬融化著。
瞬間,坑中又恢復(fù)了安靜。
硝青腦海里最后一幕閃過的是阿娘投入湖里的場景,本是桂花開的時節(jié),她卻覺得冷若寒冬。阿娘這樣離她而去,從未說過什么。只是鄉(xiāng)親都言,硝家那個可憐的娃娃在這時沒了娘親。所以她很害怕,自此以后看不得人落水自盡。
是夜,竹林里,一人以酒澆劍,對月舞劍。劍風掠,竹葉起,驚起一身紅衣。新建江南府里,景色驚天人,遠處許多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伺機制造巧遇。
安歌手中劍忽停:“趕出去。”冰冷的臉上不似白日溫和,黑影里忽然落下三個玄衣人,沖那些別有心機之人掠去。
丞相絕色,卻向來不沾女色。世人傳,丞相為國為民,不動凡心。
聽說,那年安歌雪月下狩獵,卻撿回一出塵美人,日夜恩寵有加,只不過那女子后來被發(fā)現(xiàn)是他國安插的細作,一時間,活生生被背叛的安歌,親手殺了那個女子后,從此再也不近女色。
聽說,安歌以自己之名冠她之姓,賜了無限身后榮,后人都喊她歌輕。
其實,那都是傳聞,被賜名是真,只是并未殺她,是那女子獨子舍他而去,安歌對這件事總拉不下臉面,于是覺不允許讓人知道他被丟棄了的事實,一時間那流言也就越傳越離譜。
硝青再次醒來。
又一次倒躺著望向上頂板。
再次,做出活了十九年的中肯評價:愛熱鬧嫌命長。
再次栽倒地上,“啊,疼,好疼?!闭f著瞬間呆住,自己,活著?
“天哪,摸摸我的小鎖骨,拍拍我的小蠻腰,都在?”硝青眼前又一黑,不堪回首的畫面,打了冷顫,門外聲響,她機警的躲起來,推門是一身白衣姑娘,是硝青從未見過的仙子模樣。外面的丫頭雖精致,卻不敵這姑娘氣質(zhì)脫塵。
“噓,算命小郎,我是偷偷將你從那畜生堆里撈起來,你萬不可作大動靜,將那混世小魔王引來……”硝青心里跑過萬千話,卻不想開口,臉上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冷:為何她要救我?又是怎么救的我?明明自己被咬成了血漏子,為何沒有中毒的跡象?
“為何?”硝青冷言相問。
“因為我看你像當時被他耍弄的我自己,來,拿著這些家伙什你快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