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開始,我看著桌上的美食佳肴,食指大動。
本以為這第一時空的食材可能與我那時空有所不同,卻不曾想與這建筑服飾一樣,極為相仿,雞鴨魚肉,精致糕點,應(yīng)有盡有。若非我知曉自己身在第一時空,否則我還以為自己只是穿越回古代去了呢。
尤其這酒盞中的酒香尤為香醇,聽通曉師祖說,是木華醫(yī)師用此處特有的一味藥材調(diào)配釀造而成的。我平素就愛喝些紅酒,今日碰上美酒,自然少不得淺酌幾口。
“嗯,好酒?!比肟谇遒愦?,回味無窮,與我自釀的葡萄酒簡直不分伯仲。
我與小乖及通曉師祖在一旁正吃聊的歡暢,可殿下那些將領(lǐng)們卻非我想象中那般觥籌交錯,舉杯歡慶,反倒是個個眼中含淚看向主位上的景云那廝,似是有什么話要同他說。
這是何意?難道在這第一時空開席前需得哭上一哭方能提高食欲?
我甚為詫異,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美食佳肴,靜觀其變,果然不出一會兒,他們便爭相傾吐而出。
“王上,幸而您還活著,否則屬下……”
“是啊,王上,您怎能為了我們犧牲您自己?”
“都是青鋒那叛徒將我們陷害至此!一定要殺了他為我們的兄弟報仇!”
諸如此類,不絕于耳,且一個個七尺男兒皆聲淚俱下,好不壯觀。
于他們的哭訴和控訴之中,加之通曉師祖的補(bǔ)充,我七零八落倒也差不多理出了個大致之意。
原來,這玄明界之首是個被稱為蒼穹之主的君主。他強(qiáng)搶民女、苛政重稅,攪得玄明界的百姓民不聊生,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暴君。故此許多懷揣正義之士便自發(fā)集結(jié)為一族,以景云這廝為首領(lǐng),日益壯大,勢要推翻現(xiàn)任的蒼穹之主。于是在景云這廝周密的布局之下,原本他們應(yīng)是勝券在握,卻不曾想被一個叫做青鋒的男子背叛,提前將計劃泄露給了蒼穹之主,反被將計就計,一時間族內(nèi)兄弟死傷無數(shù)。原本憑著他強(qiáng)勁的力量可殺出重圍,得以逃脫,可景云這廝卻不忍見兄弟被殺,放棄了逃走的機(jī)會,以自己為籌碼,威逼青鋒,這才將存活下來的同僚保下,跳入絕海之中。景云這廝走后,青鋒不知用何方法說服了那暴君,將他們流放到玄明界邊外,永生不得再回玄明界。他們只得相互依存,只是十分思念這廝,故此才在這流云之中造了個不起眼的宮殿,命其為憶云殿,用以緬懷追憶景云這廝。
沒想到他竟如此仗義,我聽完不禁十分感概,頓時對這小氣的男人有了些改觀。
莫怪他當(dāng)時如此著急回到這第一時空,想必十分掛心于這些個弟兄的安危。
偷瞄一眼這廝,卻見他一如既往神色淡漠,不為所動,只是劍眉一挑,不耐道,“如此啼哭,成何體統(tǒng)!”
景云這廝不愧有領(lǐng)袖之姿,他這一喝令,殿下將士立即擦了眼淚,不敢再落淚,卻將視線移至我身上。
“今日得以再見王上,多虧夫人搭救,晨元敬夫人一杯?!?p> 距離我左手邊最近的一名將士手執(zhí)酒盞,起身拱手一拜,豪氣萬千敬我一杯。
“呵呵,客氣客氣。”定是木華醫(yī)師將我的事都傳遍了,眼下大家都將我視為景云這廝的恩人了。
雖心中有愧,可想想若是以他的恩人自居,那我便可多個籌碼讓他保護(hù)于我,且這廝在一旁也沒反駁,故此我也只是笑笑,并不解釋,反正也解釋不清楚,索性聽之任之便是。
我飲下手中一杯酒,卻得眾人一片贊嘆,“夫人真乃是女中豪杰,好酒量。”
唔,僅此一杯便是好酒量了么?
我不禁揣測,這第一時空之人可能酒量并不如何。
見我一杯飲下,又有其他人紛紛舉杯效仿。
我一一應(yīng)承,反正這酒我也喜歡,多飲幾杯也無妨。
可第三杯方下肚,我手中的酒盞卻被人半空劫走。
“這是作甚?”
劫走我手中酒盞的正是景云那廝。
只見他不言不語,將之斟滿,一飲而盡,“我代她飲了?!?p> 將士們一愣,隨即紛紛將敬酒的對象轉(zhuǎn)至景云這廝。
通曉師祖笑瞇瞇于一旁插嘴道,“小露露,我徒兒這是憂心于你呢,怕你醉了?!?p> 我卻是不領(lǐng)情,肯定是這廝怕我把他的美酒喝盡讓他沒得喝了才奪我酒盞,“我可沒那么容易醉?!?p> 不是我自傲,我曾飲下三斤紅酒都不曾臉紅,區(qū)區(qū)三杯又怎會讓我醉倒。
“醉與不醉一會便知?!?p> 通曉師祖也不與我多說明,繼續(xù)與我說笑談天。
只是聊著聊著我便頭暈?zāi)垦F饋怼?p> 然后,我萬分悲催的發(fā)現(xiàn),我竟然真的醉了……
次日,我扶著頭疼欲裂的腦袋自一張陌生的床上醒來,
“夫人,您可總算醒了?!毙⊥褚浑p水汪汪的眼睛憂心忡忡看我。
“水?!蔽抑挥X口中干澀不已。
“來了。”小婉聽清我所言,立即倒了杯水遞了給我,“夫人,木華奶奶說,若您醒了,就把這顆解酒丸給吃了。”
我皺了眉接下藥丸,就著這杯水送服下去。
“木華醫(yī)師釀的酒怎的這般厲害。”我除了暈船之外還是頭一回醉酒。
“夫人酒量已是不錯,只是飲得太快”,小婉見我一副懊惱的模樣不禁掩唇輕笑,“木華奶奶釀的這酒雖清冽爽口,卻是后勁十足,連王上這等酒量,最多也只能飲下一壇?!?p> “那為何要喝這么烈的酒呢?”我不禁納悶,酒量好的也只能一壇,那酒量不好的可不就個個都如我這般倒下了?
“夫人有所不知。”小婉笑道,“這酒雖兇,可卻是上等的滋補(bǔ)品,飲用后能增長靈力數(shù)倍。若非王上和夫人回來了,木華奶奶都不輕易拿出飲用的呢?!?p> “原來如此?!彪y怪昨夜我一杯飲下時,那些將士一個個都驚訝萬分,原是我不識貨,錯把佳釀當(dāng)水喝了。
“這是哪兒?”我看了看這房間,雖風(fēng)格相似,卻顯然不是昨日半山腰那間房。
“回夫人,這是小婉的房間。因夫人昨日醉的厲害,所以便就近讓夫人在小婉的房間內(nèi)歇下了。”
“……”,我扶額嘆息,萬分緊張地問她,“我昨日可有失態(tài)?”
小婉想了又想,末了才慎重道,“未曾。”
我嘆息一聲,這才安心。天知道我從未醉過酒,萬一我酒品不好出了洋相,那可就丟臉丟大了。
又問小婉討了兩杯水飲下。許是藥丸溶解發(fā)揮了作用,我的精神爽利許多,且四肢百骸似乎也充盈了一股力量,顯然是那酒的效用已然發(fā)揮。雖說我這體質(zhì)與他們有所不同,補(bǔ)充不了他們所謂的靈力,可我的體力卻是因而提升不少。
“你們王上呢?”我洗漱一番,與小乖吃了些小婉拿來的早膳。
“回夫人,王上正在議事房內(nèi)同將士們商議要事?!?p> “這樣啊?!蔽夜烂彩?,畢竟昨夜那些將士如此群情激憤,應(yīng)是在商討計策。那我也不便叨擾于他,思來想去,我巧笑嫣兮看著小婉道,“小婉,此處可有書冊可看?”
“書?”小婉想了一想,朝我一福身道,“通曉師祖那里有?!?p> 不就是景云那廝那個有趣的師傅嗎?
“好,就帶我去那?!蔽夜创揭恍?,打了個響指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