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勢瞄了眼手背上突如其來的標記,暗叫糟糕。
也不知怎的,無論我用何術法皆不得除去分毫。
即便是傷了,那重又生長出的皮膚仍是著圖案。
就像是烙印于我手背那般,既不得祛除,又于我無礙,我便隨它而去了。
久而久之便已習慣它的存在,是以倒是忘了將它遮掩去了。
心中百轉千回,我信口胡謅了個理由,正預備告知與她,卻發(fā)現周遭一片寧靜。
所有人都靜止不動,仿佛時間凝固,唯有墻面上的時鐘滴答滴答揭示了并非時間停止。
我無奈扶額回首看向一旁的神獸。
果然見這廝指尖還殘留著一縷瑩藍幽光。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在普通人面前施術嗎?”
萬一被他人看到,我們還如何在這世間容身。
面對我的苛責,這神獸倒是一臉無動于衷。
“此處無監(jiān)控攝像?!?p> 我環(huán)顧一周,幸而確然如它所說。
“即便如此,也不得隨意施術,我等不得破壞這世間的秩序。”
“哦?”神獸聞言挑眉看我,似笑非笑道,“那偷窺他人記憶可算得破壞這世間的秩序?”
居然被這神獸發(fā)現了。
我干笑一聲,面上不動聲色,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
“你說什么呢?我何時偷窺他人記憶了?”
“我有說這人是你么?”
神獸唇角勾出一絲笑意,雖是笑意卻叫人心底發(fā)寒。
“……”,所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說的便是我這般吧。
我且懷疑自己是否被這神獸暗中施過何術,怎的一遇上它我這引以為傲的機智過人便像是打了水漂了呢?
“這里僅有你我,若不是說我,你還能說誰?”
急中生智,我強自為己辯解。
“倒是伶牙俐齒?!?p> 神獸冷眸打量我許久,我亦不甘示弱與它對視。
僵持之際,這廝忽的一笑。
極少看它冷笑之外的笑意,我倒是一怔。
“還不速將這干人的記憶消除?!?p> 就像是曇花一現,這神獸又恢復了以往的淡漠。
我回過了神,好不容易覺著這神獸看著可愛了些,結果還是這趾高氣昂的模樣。
罷了,左右已被它發(fā)現,再掩藏也于事無補。
“為何當時不摘了這耳機?”
它既知道我偷窺它的記憶,那必定也知曉這耳機有問題。
“沒有必要?!鄙瘾F抬了抬眼皮,懶洋洋地收起電腦又與我道,“這里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p> “……”
我啞然望著它離開的背影,直覺被這狂妄自大的神獸看輕了。
沒有必要……
未料到我零露橫行千年,卻于這神獸面前屢屢蒙羞。
倒是我小瞧它了,暗嘆一聲。
這神獸力量強大,遠在我之上,未摸清它的底細之前,我應切忌輕舉妄動。
思索片刻,遂將手上的印記施術遮掩了去,消除了李蘭及他人對這印記的記憶。
“小乖,恢復他們的行動力?!?p> 聽聞我的命令后,小乖紫色寶石般的大眼睛眨了幾下,被定住的李蘭他們復而恢復正常,就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我維持著適才的姿勢看她。
“哎?”她張著口,莫名看了看我,“我剛才想問你什么來著的,突然想不起來了?!?p> 想不起來才對。
我淺淺一笑,不介意道,“沒事,等你想起來再和我說?!?p> 沈總監(jiān)看神獸突的不見了,納悶道,“景云他去哪兒了?”
“哦,剛才他說去廁所了,叫我們先吃,不用等他。”
我眨了眨眼,如是編了這么個理由。
叫這神獸輕視于我,雖打不過它,卻總可戲弄戲弄它吧。
“去廁所都帶著電腦??!”一同事笑著問我。
我亦“坦蕩自然且無奈”回他,“他一向這樣,說是廁所里比較有靈感,沒辦法,攔不住?!?p> 話音剛落,大家被我這番話逗得哄堂大笑。
聚餐繼續(xù),一切順利,只除了那只直至聚餐結束,眾人都未能等到從廁所歸來的神獸罷了。
從此大神的名號前多加了廁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