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的轟鳴聲傳來,裹挾著磚石瓦礫的碎片,激射而出的戰(zhàn)刀碎片,沖向四方。
爆炸的黑日火光四射,猶若決堤的洪水一般,勢不可擋。
奔騰而出的黑霧在這片廢墟地,再次肆虐開來,大地一片震動。
迎夏看著那一輪初生的黑日,仿佛透過它再度看到那閃耀夜空的大日,對于別人而言,那是死亡噩夢的象征,對于她,意義則全然不同。
“看來我們會死在一起。這樣似乎也不錯?!庇钠^頭,將臉龐輕輕貼在白發(fā)人的額頭,眼神柔和,神情平靜,好似再看初生的新日。
黑影閃過,一陣帶著血腥味的疾風沖向迎夏,抽走地上的黑鐵戰(zhàn)刀,帶著兩人迅速沖出黑日。
黑霧狂舞,沙塵飛揚,大日降臨地一片混沌,更深層的變化尚未浮出水面。
在煙塵一片中隱約可見其中樓閣層層坍塌,房屋轟然炸裂,巨大的石柱在黑光中解體……
古川攜帶著兩人拼命逃竄,這一擊的威力超乎他的想象,他隱約中覺得黑霧好像多了點活性,不受他的約束。
至于會發(fā)生什么,他現(xiàn)在也難以預(yù)料,所以先走為妙。
古川體內(nèi)的黑霧不要命的輸出,整個人近乎凌空飛渡,在高低不一的屋頂穿梭。
遇到障礙,或是一腳踢出,或是周身包裹一層黑霧,化作硬鎧,直直的撞過去。
感覺到身后的氣勁小了些,迎夏艱難的扭過頭,煞白的臉蛋再度變色。
在她身后,一個半空中的虛洞隱約成形,飄灑在四周的黑霧化作片片黑羽,向虛洞游走。
冥冥中像是有一股力量在牽引著黑霧,讓它們化作風暴,再次展開。
感受到身邊顫抖的嬌軀,古川那遲鈍的神經(jīng)也覺察到問題的出現(xiàn)。
“后面有什么?”古川沉聲問道。
“那,那……叫什么?”迎夏說話有些不太流利,其中的惶恐驚懼之色不言自現(xiàn)。
古川心中一沉,速度也不由得降了下來,在黑日爆炸的過程中,他已經(jīng)感覺到不對勁了,只是尚未向壞的方面想,現(xiàn)在看來,要出問題了。
其實古川完全沒有想過要借助黑日來殺死那幾人,他只是有感而發(fā),單純的想試驗一下黑日的威力。
沒想到后來發(fā)生的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黑日橫空,戰(zhàn)刀解體,這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
但隨后組成黑日的霧氣似乎在跳動,就好像水流在沖刷他的手臂,結(jié)果在最后時刻,黑日落下的位置和他預(yù)想的完全不一樣!
那幾人被黑日籠罩,沒有他那么好的運氣,恐怕當場就要化作飛灰了。
在他原定計劃中,迎夏是安全的,所以他徑直發(fā)動黑日。
但后續(xù)的事讓他感覺不妙,于是他立刻回頭,抽出戰(zhàn)刀,抱起兩人,頭也不回的就跑。
呼嘯的狂風在他耳邊刮過,騰起的廢墟殘骸四處墜落,古川邊跑邊躲閃,一座座房屋被他甩在了身后。
古川覺得這里似乎安全了,而且他有種急切的心情,想要驗證后續(xù)的發(fā)現(xiàn),是否如他想象中的一般。
古川一個大跨步?jīng)_向一座樓臺,將兩人放在地上,然后轉(zhuǎn)身向后望去。
雖然還沒有看到,但他心中大致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畢竟他身上的秘密沒幾個,而與力量相關(guān)的,更是只有一個。
黑色的旋渦在空中扭轉(zhuǎn),落在地上的淡黑色霧氣如羽毛般浮起,受著無形的牽引游走向旋渦中心,在古川的預(yù)感中,那里有一段隱形的鎖鏈。
古川雙手扶欄,眉頭緊鎖,死死的盯著那隨時會散的風暴,那里為什么會有鎖鏈?
他心里莫名有些焦灼,感覺自己好像犯了什么致命的錯誤,眼前的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yù)料。
在這一晚,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變的異常詭異,他似乎正在融入一個新世界,屬于修道者的世界。
當他打倒一高一矮的兩個黑衣人時,趙統(tǒng)領(lǐng)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當他‘打倒’趙統(tǒng)領(lǐng)時,這條鎖鏈又要搞事情。
他好像陷入泥潭一般,越掙扎,陷得越深,不動的話,也逃脫不了死亡的深淵。
古川深吸一口氣,壓下浮動的糟亂的心緒,忍著心中的焦灼對迎夏說:“你先走吧,離這里越遠越好,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些了?!?p> 未等迎夏開口,古川從樓臺上一躍而出,沖向了淡黑色的風暴。
古川的身影在黑夜中呼嘯而過,漸行漸遠,最后與黑夜融為一體。
迎夏回過頭一聲輕嘆,這個人身上的秘密遠超想象,他有一種預(yù)感,方鎮(zhèn)恐怕要在他的手中毀滅。
迎夏看了一眼已無生機的趙統(tǒng)領(lǐng),將他緩緩背起,搖晃著走向黑暗中,那把戰(zhàn)刀丟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人去關(guān)心它。
在這風暴之夜,人人自危,誰還有心思關(guān)心一把刀?
迎夏已是自身難保,帶上一具沉重的‘尸體’,遇到危險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古川覺得自己過于冒失了,因為見識過鎖鏈的力量,貿(mào)然答應(yīng)‘交易’,現(xiàn)在的惡果恐怕要讓他自己吃了。
現(xiàn)在他突然回想起來,其實他連交易的內(nèi)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默認了對方給予他力量,而他負責斬斷鎖鏈,真假完全不知。
至于如何斬斷,他現(xiàn)在只知道一種,而且對錯未知,他的行為漏洞一片!
愈想古川愈加煩悶,最后化作了行動,他腳下的行動變得更快了。
在經(jīng)歷過兩次‘天刀’降臨的焦土上,一只搖頭晃腦的公雞左右瞧著,似乎是在尋找著什么,在它的頭頂正是那不斷旋轉(zhuǎn),并有擴大之勢的風暴。
風暴中鎖鏈流動的聲音不斷傳來,黑霧世界雷聲隆隆。
公雞雖然沒有抬頭看,但已經(jīng)能夠想象出那里的景象。
想必是鎖鏈互相搏殺,黑霧如巖漿般噴薄而出,帶著毀滅的氣息拋灑在無垠的天地間,留下綿延億萬里的恐怖裂痕。
公雞抬頭,雙翅負背,抖了抖鮮紅的雞冠說道:“你也別看,惹爸爸不高興,你屁也拿不到。”
說著一只翅膀向遠處扇去,在地上蕩起一層薄灰,周圍的空間蕩起層層漣漪,緊接著便被拉伸拉伸再度拉伸。
在古川眼中這一切如舊,但他不知道的是,他與那幾座房屋間的距離,是永遠也跨越不了的。
公雞目光如炬,繞場三圈,屁也沒翻出來一個,這個時候天上的鎖鏈已經(jīng)怒了。
滾滾的怒雷聲從遠處的天邊傳來,愈發(fā)清晰,條條鎖鏈的身影更加凝實,似乎在下最后的通關(guān)文牒。
“你急也沒用!”公雞腦袋一揚,強硬的說道。
接著話鋒一轉(zhuǎn),試探著說:“要不你先回去?等我找到了給你送去?”
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烏金鎖鏈,如毒蛇般盤起了身軀,閃爍著烏光的鏈環(huán)似乎要在下一刻俯沖下來。
無形中的波紋在不斷擴散,鎖鏈的氣場一下突破方鎮(zhèn),綿延到天的盡頭。
“這個世界漏洞百出,你要是再亂搞,整出什么大坑,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公雞脖子上的羽毛根根倒立,一雙烏黑發(fā)亮的小眼瞇了起來,整只雞處于戰(zhàn)備狀態(tài),似乎下一刻就要振翅而飛,揮翅斬斷鎖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