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五調轉槍口,又對準了關世杰。
“馬老五,我見你也一條漢子。怎么不去從軍殺日本人?反倒助紂為虐,欺壓普通老百姓呢?”關世杰說:“你跟他們不同,這些人抓住之后有可能槍斃了。你充其量算是保鏢,也沒什么大罪。我跟上面美言幾句,就把你放了?!?p> “馬老五,別聽他的,抓到你一樣是重罪?!眲M囤說:“快,叫一輛車送我們出城。”
關世杰見馬老五眼神兒變得不再凌厲,便知道他聽進去自己的話了,就趁熱打鐵地說道:“馬老五你還不到三十歲吧?日本人占領了你的家園,搶走了你的土地,你就甘心給你做保鏢混日子?你要是是爺們兒,就拿著這支槍上戰(zhàn)場,殺掉那些日本鬼子。”
“我去過征兵處,人家嫌棄我年齡大,又沒啥文化。”馬老五說。
“抓住劉滿囤,我可以破格錄取你做特務處的特工?!标P世杰說。
“老五兄弟,等你放下槍就不一樣了。他嘴上說的好聽,就是他能饒過你,洛陽城的警察能饒過你嗎?”劉滿囤汗都出來了,他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水說。
“馬老五,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現(xiàn)在就寫一份保證書。保你平安無事,你也知道我們特務處是做什么的,警察局會給我們幾分面子。話不多說,你自己看著辦吧?!?p> 關世杰這一番話說出來,馬老五不再猶豫,他把槍口再次對準了劉滿囤喊道:“你他媽的把刀扔了,慢一點老子就開槍崩了你?!?p> “老五兄弟,你不能啊。”
劉滿囤話音未落,馬老五就扣動的扳機“叭”的一聲槍響,子彈從劉滿囤的腦袋上方飛了過去,劉滿囤感到褲襠一熱,隨即又變得冰冷起來。
劉滿囤把尖刀扔到地上,臉色慘白,身體不住地打著哆嗦。
吳彥章、秦川、夏鵬飛都沖了進來,給劉滿囤和馬老五兩個人戴上了手銬。
“長官,你說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馬老五問道。
“當然算數(shù),你先配合警察做筆錄,隨后我去警察局把你帶走?!标P世杰說。
宋垣從劉滿囤的懷里掏出一個布包,里面裝滿了面值不等的鈔票。
“把錢先交給警察局吧,到時候返還給難民們?!标P世杰說。
警察局和難民賑濟委員會已經(jīng)陸續(xù)派人趕來,搜捕漏網(wǎng)的小頭目,以及清理領到移民費的人員。
關世杰則帶著自己的人回到了特務處洛陽站,跟喬本愚匯報了工作。按照職責分工,關世杰倒也沒必要把情況向洛陽站站長匯報,但依托洛陽站幫助警察局辦案,還是有必要跟喬本愚說一下為好。
況且論級別來講,喬本愚是上校軍銜,關世杰雖然是上面派來的人,做事也要循規(guī)蹈矩,不能有僭越之嫌。
至于喬本愚在工作日記上如何寫,就跟關世杰沒有關系了。無論怎樣,這也算是洛陽站的業(yè)績。關世杰相信以喬本愚的為人,絕不會自己邀功,而忽略了自己。
當天晚上,關世杰兌付承諾,請鄭蘋如、馮雪梅、唐小云,還有兩個女生組長,以及吳彥章、秦川、夏鵬飛、宋垣等幾個人,找了一家名字叫杜記水席的飯店,請他們幾個人吃飯。
席間,關世杰給他們每個人發(fā)了十元錢,講明這是警察局出的一千元活動經(jīng)費,所余下的五百元里的一部分。還有四百元,再從特務處的撥款里拿出二百多元,準備給每個學員發(fā)一元錢補助,畢竟要過年了。
關世杰這樣做,一來籠絡住人心,二來培植自己的力量。在未來的軍統(tǒng)局能站住腳。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些人將來一定會被自己所用,提供一些情報,從而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
“爸爸,我的錢呢?”關丫丫稚氣地問道。
她見關世杰給每個人都發(fā)了錢,卻沒有自己的份兒,不免有些著急。因為她知道錢能買來許多好吃的東西。
“好,爸爸給你也發(fā)一張。”關世杰掏出一元錢,遞到關丫丫的小手里。
關丫丫不認識錢的面值,收到一元錢后開心地笑了起來。
“長官,丫丫你要自己帶,還是送到哪里?”鄭蘋如問道。
“先等等看,保育院這邊要辦理領養(yǎng)手續(xù),然后抽時間再把孩子送到重慶。”關世杰答道。
關世杰在跟喬本愚匯報工作的時候,談及了要收養(yǎng)關丫丫的事兒。喬本愚的建議是先跟未婚妻溝通好,如此貿貿然地帶著關丫丫去了重慶,未婚妻可能會不太接受。
最好的方法就是先給未婚妻寫一封信,說明自己要收養(yǎng)孩子的事情。待未婚妻同意后,再抽時間請假去一趟重慶。
還有從河南各站傳來的消息,第一批招生人數(shù)已經(jīng)達到預期的效果,處長可能隨時下通知,讓各地的學員去某一處培訓。
此時,正是關鍵時刻,關世杰作為招生籌備處的主要負責人,恐怕不能擅離職守,即使是跟上面請假,估計處長也不會同意。
“你一個男人帶孩子不方便,就把丫丫先交給我們吧。”鄭蘋如說。
“是啊,長官,我們都能幫著帶丫丫?!瘪T雪梅說。
“丫丫,我是誰?”鄭蘋如問道。
“你是媽媽?!标P丫丫答道。
“好囡囡,以后爸爸要工作,你就跟著媽媽好嗎?”鄭蘋如說。
“好,媽媽給我買糖吃?!标P丫丫說。
關世杰想,暫時這些女生也無事可做,那就把丫丫交給她們照管一段時間好了。
兩天后,關世杰來到警察局,找到了負責平津幫案件的副局長,要求把馬老五領走。
副局長又把治安科科長喊來,調取了馬老五的訊問筆錄,以及平津幫一些相關人員口供。副局長看過后,把這些材料遞給關世杰說:“這個人是主要的打手,難民中有許多人都被他毆打和恐嚇過。你要保他,我可不敢做主?!?p> 關世杰接過材料大概看了一下說:“他也是受人指使,代人受過。能不能通融一下?再說也沒有打死打傷的。”
“關組長,這件事兒我看就算了吧,你何苦為一個不相關的人說情呢?”
“我答應過的,就一定要辦。即使辦不成,我也無話可說。這件事兒是不是要找你們局長才能商量?”
“還真讓你說著了,你找我們局長試試吧?!?p> 關世杰沒辦法,才用警察局的座機給喬本愚打了一個電話,把馬老五的事兒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喬本愚聽完,讓關世杰等一下,他跟警察局局長談談再說。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一個警察就帶著鼻青臉腫的馬老五出現(xiàn)在了關世杰的面前。很顯然,馬老五欺壓難民被號子里的人沒輕修理,這也能讓他能長一點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