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整個校場內(nèi),積水竟有半米多深。
蕭潛見狀,連忙呼叫衛(wèi)兵,卻被段無常攔住,“疏水管路是我讓人封堵住的,我本想看看這雨能下多大,還真是出人意料?!?p> 蕭潛心里一緊,積水要是再深一米的話,那只被打碎雙肩椎骨的帝鱷,可就又重新活了過來,水中的它,可比之前厲害百倍。
衛(wèi)兵被叫了上來,左右為難,蕭潛讓他把疏水管路打開,段無常讓他堵住,就在來回搖擺不知所措之時,另外一名衛(wèi)兵報告道:“降水量太大,基地內(nèi)所有泄水通道全部癱瘓。”
蕭潛皺起眉來,這次真是連老天都不幫他。
氦鋼牢籠內(nèi),身著暴龍機甲的李凡,與高覽戰(zhàn)的正酣,數(shù)千招下來,竟難分難解,看得那些圍觀者那叫一個瞠目結(jié)舌。
有人高呼道:“再打一個小時的,老子給錢?!?p> “臥槽尼瑪,還有完沒完啊,再不分出勝負,我就要學王八鳧水了?!?p> 吳庸手里的雨傘早就被大風撅飛了,此時冒著雨,扎在積水里,沒過胸腔。
“究竟誰能贏?”吳庸暗道一句,而氦鋼牢籠里的李凡,不住喘氣道:“還真是難纏!”
高覽赤膊上身,褲腿緊扎,脫掉鞋子,赤腳上陣,此時也胸口劇烈起伏,“識海修為達到青銅后期,機械之力上限1800,說說吧,你到底還隱藏了多少實力,剛才對敵帝鱷,才不過青銅中期而已!”
三米多高的暴龍機甲,立在積水之中,有如一座小山。
李凡道:“那你又隱藏了多少實力?前番體能考試之中機械之力為980,你以為我會信嗎?”
“體修者,并不十分依賴機械之力,更多的是仰仗自身身體素質(zhì),不過你猜對了,我的機械之力真正數(shù)值是……”
一語未盡,高覽又施展瞬移之術(shù),躍至李凡頭頂,以手做刀,迅疾劈下。
“你的力量還不夠!”李凡早察,雙手合十,攔下高覽手刀。
“我的力量不夠嗎?那就讓你看一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李凡下半身埋在水里,腳下一顫,生生入土一尺,而雙手之上,似承受了萬鈞之力。
李凡咬牙,“你想要用這股蠻力勝我嗎?”
積水慢慢升漲,借助水中浮力,李凡雙腳這才沒繼續(xù)深陷土中,但這么下去,無異于被動受襲,遲早被他耗死。
“殺敵一萬,自損八千!你這種運用機械之力生硬施壓的法子,是在消損自己身體?!?p> 漫天雨水刷刷而下,高覽道:“除了這個,我想不出能勝你的辦法!”
李凡苦笑,“為了贏我,你還真是舍得下血本!”
“機械之力1200,是我苦修十二年來的成果,我天生不能掌控機甲,唯有體修一途走的通,在成為強者的路上,我做出無數(shù)努力,今天一戰(zhàn),就算是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要贏你?!?p> 李凡雙手一松,身子瞬間扎入土中一米有余,“如果要以生命為代價,那你贏了,因為我不敢拿生命豪賭?!?p> “你怕死?”
李凡道:“我不怕死,但我不能死,我肩膀上的責任讓我不能輕易言死?!?p> 高覽凌空一翻,以機械之力對沖,懸于半空,咧嘴道:“我可不想被施舍一場勝利,拿出你的本事來,咱們公平一戰(zhàn)!”
就在李凡準備一躍而起之時,身左位置,突然蕩過來一陣水流。
西南位置的考監(jiān)臺,平地起高三米,已經(jīng)被積水漫過,段無常看著氦鋼牢籠里爭斗的兩人,臉色皺的像是脫了水的橘子,“李凡的識海修為竟沖破青銅后期,他才十八歲啊,要是以這種速度繼續(xù)成長下去,那將來……”
旋即,看見氦鋼牢籠里水面波動,段無常的臉色方才好轉(zhuǎn)一些,“就算你是天才,我也毫不憐惜,不信你這次還能逃脫得掉!”
那些圍觀的看客們基本全都變成了猴子,順著幾根旗桿,一個勁地往上爬,現(xiàn)在這種狀況,想走是不可能了,只能順桿爬,盡量避著積水。
天鷹高中校長陳明東,眼尖心細,早發(fā)現(xiàn)那只帝鱷不見了,連忙喊道:“小心,帝鱷在水下!”
瞬時之下,陳明東心里一咯噔,李凡可千萬不能死,要是死在這里,那自己盤算數(shù)月之久的計劃,豈不是要雞飛蛋打!
有人怕水,一把揪住陳明東右手腕,不想竟見到一圈環(huán)繞傷疤,駭人非常。
“不好意思!”
陳明東往下拉了拉袖口,對那人道:“舊疾,舊疾而已!”
高覽聽到有人喊話,這才反應(yīng)過來,定睛一看,水下果然有鬼,只見李凡左側(cè)身子,已被帝鱷吞進口中。
“該怎么對付那個大家伙?”高覽犯起難來,入了水的帝鱷,那就好比入了山林的猛虎,之前都拿它沒辦法,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制服住。
李凡瞬間被拖進水中,周身承著巨大咬合力,簡直比剛才高覽施壓還要難纏。
“陸上時候是A級怪獸,現(xiàn)在水中變成了S級怪獸,兩位考監(jiān)還真是會安排!”李凡奮力出拳,但在水中,根本打不出力道,還沒近到那怪獸身軀,便已經(jīng)被水流卸掉了十之七八的力量。
帝鱷甩著鋼尾,身軀漫游開去,生拉硬扯把李凡往水下拖拽。
高覽揩了揩腦門,暗道:“看來不得不使用那個了!”
牙關(guān)緊咬,雙手握拳,全身之力匯聚于拳鋒上,緊接著凌空起跳,再以超音速旋轉(zhuǎn)砸下,似驟然刮起一股龍卷風!
杵在旗桿上的幾個看客,下巴差點沒跌進水里,“這是什么招數(shù),雨還沒完,又要刮風,老子不就是想看場好戲嗎?用不用搞出這么大的場面?。 ?p> 蕭潛挑眉道:“這招是?”
段無常吃驚不已,“這招堪稱禁術(shù)的雙龍旋風,就連高凌風都不敢輕易使出,這個高覽還真是大膽!”
“禁術(shù)?”蕭潛也看出了些端倪,“這招是加強版的雙拳碎空,以自身旋轉(zhuǎn)獲得極大速度,最后以速度轉(zhuǎn)化為實打?qū)嵉钠茐牧?,凌厲兇狠!?p> 段無常解釋道:“你看到的只是表象,這招最不尋常之處,就是看似雙拳,實則在高速下,僅是一拳,那就意味著原本兩只胳膊承擔的力道,要匯于一臂,也就是說,這一臂的力量遠遠超乎身體的承受極限,一拳打出,輕則斷臂,重則身損,所以才被稱做禁術(shù),非萬不得已絕不能用!”
“萬不得已的情況嗎?高覽竟把李凡的安??吹帽葎贁∵€重,真是個奇怪的家伙!”蕭潛看似調(diào)侃,實則贊許,這種英雄惜英雄的情懷他如何不懂,千金易得,對手難尋。
風勢一起,只見周圍雨珠全都逆勢上飛,只聞破空之聲,不見高覽其人!
……………………
駐防軍基地之外,易氏兄弟被大雨淋了個稀里嘩啦。
易坤開口問道:“那個蕭潛實在是太囂張,竟然不給金龍機甲公會面子?!?p> “念他軍職在身,才不跟他多計較,不識好歹?!币浊[著眼睛,舉頭看天,雨如瓢潑,竟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抹了抹臉上水珠子,易乾道:“還是大意了,沒想到段無常那個老鬼也在GA市,否則該把蕭潛和李凡一起拿了來?!?p> 易坤疑惑不已,“那個老家伙真有那么厲害?”
“之前在基地會客廳里,你不是和他交過一手嗎,看不出來?”
易坤點頭,“那個時候,我只是想給蕭潛一個下馬威……”
易乾抬手,示意安靜,“李凡不過是個小角色,拿住他不過是想要逼鄭秋堂就范而已;至于蕭潛,軍中大魚,哪里是那么容易就釣上來的……”
易坤聽大哥話中有話,又見他手指一擺,知是有情況。
駐防軍基地外有一片竹林,正待易坤左右遙望之時,身后倏然飛來十幾根削了尖的毛竹!
“呵,這就是見面禮嗎?未免也太寒酸了點吧!”易乾伸手一彈,落下的雨滴立即筆直飛出,砸向飛來的毛竹。
雨滴雖弱,被易乾注入機械之力之后,硬如鋼珠,把毛竹轟的殘屑四濺。
易坤身形一閃,迅疾朝毛竹飛來方向撲去,誓要與搞鬼的家伙一決勝負。
“炎碳合金大刀,果然是你鄭秋堂!”未見其人,易坤先見其刀。
緊隨毛竹飛擲而出的大刀身后,有聲音喊道:“黑白雙煞還真是難纏,看來想要一勞永逸,只能殺之后快!”
與此同時,易乾也飛馳而出,喝道:“想要殺我兄弟二人,無異于癡人說夢!”
一道凌厲身影平地起跳,以反追之姿,雙手憑空握住炎碳合金大刀,橫劈豎斬,地面陡然一裂,竟被豁開個大口子!
“死在我鄭秋堂刀下,你們也不算委屈。”
易乾、易坤齊齊一躲,毫發(fā)無損,只是各自臉頰上濺落幾滴不一樣的雨滴,竟帶著炎碳合金大刀的鋒寒之感。
易乾笑道:“你終于肯現(xiàn)身了,不過這點本事,可殺不了金龍機甲公會大名鼎鼎的黑白雙煞!”
“那這一招呢!”鄭秋堂大喝,赫然變成三米多高的白銀機甲戰(zhàn)士身軀,右臂一揮,以靜止身形,竟又生出第二個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