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爺！您是老爺！饒了奴才吧！”
“老爺您一家三百余口真不是奴才干的??！”
牛錄章京的慘叫聲在整個衙門大堂回蕩，一旁的八旗漢軍、包衣奴才，都是看的瑟瑟發(fā)抖。
王曉卻是不依不饒，已經(jīng)鮮紅的匕首繼續(xù)往牛錄章京的身上貼，嘴上依舊笑吟吟的，不過這個時候再看他的笑，配合滿身的鮮血，怎么看怎么瘆人。
“凌遲最高記錄是三千多刀，我的牛錄章京老爺，您才多少刀，怎么就能求饒呢？
滿洲人可都是真漢子??！殺狼獵虎，無所不能，這點疼痛又算什么？
滿洲人不是神靈轉(zhuǎn)世嗎？不是天兵天將嗎？怎么會怕流血呢？別叫我老爺呀！我只是奴才！一個一家三百余口被你們殺了，就為節(jié)約糧食的奴才……
您是不知道呀，那襁褓里的嬰兒都……”
王曉一邊繼續(xù)割肉，一邊說著沉痛的回憶，不過周圍將領(lǐng)沒有誰對他露出可憐之色，男子漢大丈夫，不需要任何人憐憫，有仇自然會報。
這是生割??！還有意一點點的鋸，這是一件讓看者特別難受的事情，可一聽到王曉家族的遭遇，還有這每一位韃子都染過無數(shù)的漢人血，在場的文武卻沒有一個出言相勸。
比起真韃子手中的鮮血，眼前的這些不算什么。
大概十多條薄肉片擺在了這位真韃子的面前，之前還叫囂的他，早已哭爹喊娘的求饒。
鄭恩怕王曉上頭了，開始打著哈哈：
“哈！原來真韃子也是血肉之軀嘛！
什么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什么滿人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我還以為這滿人脫離肉體凡胎，不是血肉之軀呢！整得我這沒見過韃子的南方人還怪怕的！
馮澄世先生、青狼、大力、施福、施瑯、方大洪、李侔，你們怕不怕這韃子呀！”
被問道的除了李侔出自順軍，余等都是福建鄭家出身，不過不管是李侔，還是被點名的其他人，都是沒跟韃子打過交道，又都是武勇之人，回答自然是一致的。
“韃子！韃子不在我們腳下求饒嗎？”
“什么韃子不韃子的，白刀子進，出的還是紅刀子！”
“滿人不滿萬那是他們?nèi)丝谏佟！?p> ……
還別說，對于沒有跟韃子打過交道，并且都是武勇將領(lǐng)，對于韃子還真沒有多少畏懼。
這讓一旁的曹友義、高文采、吳甡等看的很尷尬，他們都是有畏懼韃子的心理因素的，實在是被韃子打怕了。
可眼前這真韃子的慫樣，還真不好反駁，反駁了也只是證明大明北軍的無用。
其實常年生活在和祥環(huán)境的南軍，戰(zhàn)力還要比北軍更差，但是有一點，南軍有軍魂，那就是浙兵，其中的代表就是戚家軍。
同樣南軍沒有跟韃子打過交道，韃子十多年豎立起來的恐韃癥，對于南軍沒有效果，這也是為何南方反清運動最是激烈。
哪怕南軍戰(zhàn)力還比不過北軍。
真韃子，還是牛錄章京的表現(xiàn)，讓南方的將領(lǐng)對于韃子更沒有了多少畏懼之心，將是兵的魂。
將不怕韃子，那么打起仗來，兵往往會受到感染。
精銳的關(guān)寧軍因為十多年的恐韃癥，面對韃子發(fā)揮不出三成的戰(zhàn)力，普通的大明北軍面對韃子更發(fā)揮不出一成的戰(zhàn)力，基本上就是觸之即潰。
自己的鄭家軍只要能夠發(fā)揮出七成的戰(zhàn)力，再加上堅船利炮，清虜韃子也不是不可戰(zhàn)。
王曉在鄭恩剛開口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停下了匕首，他之前就被知會了，這真韃子不能死，還有廢物利用的價值。
這不，剛剛利用，就鼓舞了將領(lǐng)們的士氣。
因此割的肉是真的，但都不是死穴，本身凌遲也不能割死穴。
鄭恩下了座位，左手的鄭大力連忙跟上，右手的吳鵬猶豫了一下，他是北方小官，是有恐韃癥的。
不過只猶豫了一下，就跟了上去，手卻是緊緊握著腰間的燧發(fā)短銃。
鄭恩走到了韃子面前，露出了和藹的微笑：
“王曉是我的得力干將，他對你們韃子有仇，我不能不讓他報，不過我是南方人，跟你并沒有什么仇。”
說到跟他沒仇，王曉臉色就變了，不過鄭恩給了他一個眼神，才讓他安定了下來。
鄭恩微笑著看著這位八旗漢軍的牛錄章京：
“聽聞你們真滿人很少，像你這種牛錄章京，哪怕只是八旗漢軍的牛錄章京，對于滿洲來說，都是重要人物。
我即是南方人，也是流寇的敵人，而我們現(xiàn)在有著共同的敵人——李自成。
聽聞你們幫大明打敗了李自成，那么我更得感謝你了……”
鄭恩跟這位真韃子拉起來家常，要不是地上還擺著肉片，一旁的八旗漢軍、包衣，還真以為鄭恩與他們是同一條戰(zhàn)線上的呢。
聊著聊著，牛錄章京都動容了，張了張嘴：
“這位將軍您是說我還有的活？”
鄭恩一副孺子可教的點了點頭，斬釘截鐵的道：
“真是，不管是出于我們在同一條戰(zhàn)線，有著共同的敵人這一點，而且我們之間本就無仇。
還是因為你作為滿洲人中珍貴的牛錄章京，可以用來跟滿洲清國換來一些好處。
你都不用死！”
人在絕望的時候，哪怕是一絲陽光，一根稻草，都會拼命的抓住，何況是鄭恩這和藹可親、感染力十足的微笑呢？
真韃子又跟鄭恩聊了幾句，最后，這位牛錄章京在鄭恩的有意引導(dǎo)下開口道：
“是不是我展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就可以不用清國出面，就能回去了是嗎？”
鄭恩微笑及肯定的點頭。
“我們是同一戰(zhàn)線，那跟你透露流寇的軍情，不算背叛清國對吧！”
鄭恩再次點頭。
當(dāng)這位牛錄章京將順軍戰(zhàn)敗的消息都告訴了鄭恩之后，鄭恩微笑依舊，揮揮手：
“這位牛錄章京獲得了活下去的資格，帶他下去吧！”
千恩萬謝中，牛錄章京被帶走了，鄭恩微笑著看向了八旗漢軍和包衣們：
“你們呢？
我們可是同胞，都是漢人，至于你們之前的錯誤……
我們不是有一句古話浪子回頭金不換嘛！”
PS：失誤，牛錄額真早在皇太極時就改名牛錄章京，失誤失誤，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