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波羽箭加投槍，已經(jīng)讓鄭家軍付出了幾百人的傷亡，光直接減員的就超過了三百，如果再來幾波，后果不堪想象。
這就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尸山尸海爬出來的正規(guī)老營兵！
不是老營老弱能比的，更不是十打一連老營老弱都打不過鄭家軍能比的。
就這一波羽箭加投槍，已經(jīng)讓鄭恩知道，自己在訓練出一支真正的精銳之前，是絕對不能跟順軍老營兵野戰(zhàn)硬抗的。
還好，自己看似野戰(zhàn)硬抗，其實根本就沒打算跟老營兵堂堂正正的較量，鄭家軍還有很長的一段猥瑣發(fā)育路要走。
就像現(xiàn)在。
“嗖嗖～啾啾～”
百虎齊奔火箭戰(zhàn)車發(fā)射出的大型火箭，已經(jīng)發(fā)出了破空聲，投槍似的箭頭帶著刺耳的轟鳴貫穿了老營兵身軀。
人擋穿人，馬擋穿馬。
一匹來自草原的蒙古馬，被兩支大型火箭同時射中，射中馬脖子的大型火箭直接就透過了脖子，余勢兇猛的貫穿了后面的一位老營兵胸膛。
這位老營兵看著胸前破碎的鐵甲，根本不敢相信在戰(zhàn)場上廝殺了七八年，打過盧閻王天雄軍、打過孫傳庭秦兵，沒想到死在了這個名不經(jīng)傳，剛剛組建的鄭家軍手中。
大型火箭幾乎是貼臉發(fā)射，為了更多戰(zhàn)馬別被陷馬坑給禍害了，老營兵又多是擁擠在血肉之路上。
突然暴露出的上百百虎齊奔火箭戰(zhàn)車，或從正面，或從夾角，呼嘯著，以勢不可擋的氣勢，帶著撕裂一切的威力，撲面而來，一時間老營騎兵連人帶馬被穿成了大大小小的肉串，最前排的更是被撕裂的沒有了人樣，全尸都沒有了。
鮮血在空中揮灑，血腥味充斥著空氣中，久久無法飄散，作為技術(shù)兵，本就不以血勇為基礎(chǔ)挑選的炮兵一面拿盾牌護住自己，一面低頭嘔吐。
一地的嘔吐物散發(fā)的酸臭味并沒有讓炮兵好受一些，反而有一種感覺，感覺血腥味比眼前的嘔吐物，氣味更加濃郁。
“砰砰砰～”
大型火箭捆綁的炸藥包爆炸，火藥更多、威力更大的火箭炸藥包，在已經(jīng)幾乎看不到還站立的活物的老營前列陣型中爆炸。
更多的血水被爆炸帶著騰飛，讓這個血肉的海洋起了血霧。
“撤！”
李來亨此時是以什么心情吼出的這句話，已經(jīng)無法形容了，最后的理智告訴他，麾下的老營騎兵已經(jīng)無法一次沖過這血肉之路了。
伴隨著李來亨的撕心裂肺，鄭恩嘲諷的聲音透過喇叭再次傳遞而來。
“火箭歡送！”
“嗖嗖嗖～”
這一次是常規(guī)的火箭，而且因為撤退的夜不收礙手礙腳，前列的炮兵還在嘔吐，射出來的火箭并不多，連覆蓋打擊效果都沒有。
少數(shù)人的受傷，加火箭“噼里啪啦”如同爆竹的響，顯得百戰(zhàn)精銳老營兵，無比的狼狽。
這已經(jīng)是孫傳庭死后，老營兵很少這么狼狽的了。
哪怕是讓順軍頭破血流的大同、寧武關(guān)，死的也是以裹挾的百姓、新附的原明軍為多。
負責統(tǒng)計傷亡的老營軍官不知道該不該向李來亨匯報，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老營兵失去戰(zhàn)斗力的超過一千五，其中死亡重殘超過了一千，受傷者更是三千有余。
這就是傷亡四千余，接近一小半的傷亡，減員更是超過了一成。
雖然劉亮麾下的老弱老營兵占大頭。
這種慘敗，這種老營兵的折損總數(shù)，是孫傳庭死后，所有老營兵折損相加都相差無幾了。
孫傳庭可是戰(zhàn)死快兩年了。
“要拿大炮來轟嗎？”
劉亮提出的是當初闖賊將秦兵層層包圍，還打不過孤軍奮戰(zhàn)的秦兵時，使用的戰(zhàn)術(shù)。
就是用大炮轟擊秦兵陣型。
當初的戚家軍余部，也是在遼東與后金真韃子硬鋼，打的對方死傷慘重，成千上萬的八旗兵死在戚家軍余部手中。
后金兵還拿不下孤軍深入、孤立無援、小于后金兵十倍兵力的三千戚家軍的情況下，用大炮將這最后的戚家軍給轟沒的。
這個時候，戚繼光已經(jīng)死了三十三年，初代戚家軍也已經(jīng)死完了，只是二代戚家軍就打出了這等威風，什么滿人野戰(zhàn)無敵，在三千戚家軍面前就是笑話。
可惜沒有了三代戚家軍。
劉亮這是要用李自成對付孫傳庭，努爾哈赤對付最后戚家軍的方式對付這個剛剛成立的鄭家軍。
李來亨已經(jīng)氣的說不出話。
他可是輕騎而來，再回頭拉大炮，最少也要去北京，哪怕是靈活的佛郎機炮，拉到這里來都是什么時候了？
難道對付鄭恩，還要像對付孫傳庭秦兵、最后戚家軍一樣，圍困個幾天幾夜，再利用拉過來的大炮轟陣？
那這是他李來亨能力不行，還是鄭恩太能打呢？鄭恩再能打也不過是新將，麾下也是新兵。
這么說來還是他李來亨能力不行。
這時候馬重僖作為看著李來亨長大，深知李來亨表現(xiàn)的已經(jīng)算不錯了，特別是最后的時候，小小年紀手握大權(quán)卻沒有在關(guān)鍵時刻喪失理智，這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
馬重僖說道：
“來亨，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而且老營兵發(fā)出攻擊的時候，什么狗屁鄭家軍表現(xiàn)的有多么不堪，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來亨，你堅持鄭家軍一觸即破這一點，并沒有錯。
錯的只是作為老將的我，沒有辦法讓老營精銳與鄭家軍正面交戰(zhàn)。”
馬重僖大包大攬承擔責任，讓李來亨心情好受一些，不過還沒好受多久，一個不和諧的聲音讓李來亨臉色難堪起來。
“哼，不過是黃口小兒罷了，害得我們這些開國功臣白白送命?！?p> 這個聲音很小，應該是誰不小心嘀咕出來的。
李來亨、馬重僖如同惡狼一樣在聲音傳出的方向掃視，被注視的老營兵都是搖頭躲閃，當一個慌慌張張的老營兵被孤立出來的時候。
馬重僖已經(jīng)打馬向前，一根騎槍對著這個嘴巴不把風的人刺了過去。
“干什么！我說的有錯嗎？我可是亳侯老親兵了，你不能殺……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