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順軍先在懷中掂量了一下碎銀子,預(yù)計不下一兩,心里樂開了話,同時看對方打扮,再多的銀子可能也拿不出來,加上問題無關(guān)緊要,于是跟傲氣的說到:
“順軍不比明軍,哪有那么多稱謂上的限制,叫啥名都是虛的,他們是軍戶出身,喜歡百戶、總旗的叫,自然就是百戶、總旗。
上官喜歡叫他們哨總、隊(duì)長,他們自然也是哨總、隊(duì)長。”
鄭青狼連連點(diǎn)頭:“軍爺說的在理,軍爺威武,大順威武。”
“那是!”
“那這位百戶也是誰呀?怎么這么橫,你看看城門公告欄,現(xiàn)在還有安民告示呢!”
這位順軍也是窮苦出身,被鄭青狼這也幾句捧,也是樂壞了,也就沒有收嘴:
“還不是中權(quán)親軍劉侯爺?shù)镊庀?,仗著自己是中軍,總是看不起其他四營,地方守備軍更是被鄙視的緊?!?p> 鄭青狼這邊還在跟看門說順軍聊著,別人還以為他是這位順軍的什么人,也就沒有說他,讓鄭青狼光明正大的留在了這里看戲。
鄭恩不知道為難他的正是心理變態(tài)、虐待狂劉宗敏的手下,知道的話哪怕只有一線生機(jī)也會拼了,根本不會求饒。
更沒想到會有個素不相識的順軍總旗這么維護(hù)他。
周圍人都在為鄭恩說話,順軍百戶或者說哨總聽從大家的意思,反而有些惱羞成怒。
“鏘~”
長刀從順軍百戶手中出鞘,鄭恩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哪里還能跑,鄭青狼已經(jīng)準(zhǔn)備往這邊沖。
“噗呲~”
利刃透體而出,被刺的不是鄭恩,而是一直維護(hù)鄭恩的總旗。
總旗一手抓住百戶的手,一手指著這個百戶,鮮血已經(jīng)從口中流出,瞪大了眼睛:
“你,你!”
“噗呲~”
百戶不待他繼續(xù)說,從總旗腹部入、后背出的刀已經(jīng)拔出,鮮血噴射而出,飚了他一身,一飚了躺在地上的鄭恩一臉。
溫?zé)岬难鹤屶嵍鞯纳眢w又恢復(fù)了大腦的控制,鄭恩口中呢喃:“殺人了!殺人了!”
人開始手腳并用的往外爬。
這是鄭恩第一次看到殺人,前世見過死人,可那都是老死病死的,再不濟(jì)也是意外淹死的,這種都讓人夠心驚的了,何況現(xiàn)在這種被一刀捅了,還飚了他一臉血的。
更重要的是,被殺的是一位一直保護(hù)他的人。
百戶看著進(jìn)氣多出氣少,一臉不甘的總旗,陰狠的邪笑著,還沒開口,一旁的一個大喊聲將他打斷。
“殺人了!順軍殺人了!”
這一聲大喊,仿佛是平地一聲驚雷,百戶再是陰狠,也被這大喊聲嚇了一大跳。
這時鄭青狼手指向他,上蹦下跳的鬼喊鬼叫:
“你這人變態(tài),你是惡魔,這位軍爺不過是為殺豬佬說了幾句話,你就要?dú)⒘怂?,我看你要為難的不是殺豬佬,而是為了公報私仇!”
呵,自己犯得著公報私仇?
百戶心中冷笑,不過為了凸顯自己的地位,嘴上還是冷冰冰的道:
“一個處處維護(hù)他人,妨礙我辦公的總旗,還是前明軍降軍整編的,真以為巴結(jié)好了千戶,升了總旗就可以站在我頭上拉屎了?
老子身為大順老營兵,殺他一個降軍怎么了!
你敢說什么?你能說什么?”
原來是老營兵對明降軍,難怪一言不合就殺了,周圍人除了兔死狐,真不能說什么。
鄭青狼卻是不怕,并且更加嚴(yán)厲的道:
“什么老營兵,原明軍,現(xiàn)在整個北京都是大順朝的,所有的將士都是順軍,又是你的同僚戰(zhàn)友,你說殺了就殺了,你不怕下次上了戰(zhàn)場,沒有戰(zhàn)友幫你嗎?
你就不怕在戰(zhàn)場上你落到原明軍手里嗎?你就不怕在戰(zhàn)場上受傷了,沒人救你嗎?”
鄭青狼仿佛要把打抱不平的二愣子進(jìn)行到底。
百戶被鄭青狼罵的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的道:
“今天打抱不平的二愣子怎么這么多?!?p> 說著,百戶提著刀已經(jīng)向鄭青狼走了過去,鄭青狼連連后退,一看就是慌了,手指向百戶:
“你干什么?你能做還怕人說你?一條同僚戰(zhàn)友的命,還頂不住一句說?!?p> “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p> 百戶一步步的走向鄭青狼,手中的刀上血液滴了一路,當(dāng)他對著鄭青狼舉刀的時候,鄭青狼掉頭就跑。
還別說,那動作快如閃電,百戶眼看著自己砍過去的時候,鄭青狼還正對著他,也在刀的攻擊范圍內(nèi)。
當(dāng)?shù)堵湎碌臅r候,鄭青狼已經(jīng)完成了后撤、轉(zhuǎn)身、逃跑。
百戶一刀落空,也是火燒澆油,咬牙切齒的道:
“我身為老營兵,殺個人你指手畫腳,要?dú)⒛?,你還敢逃,你是嫌命長,嫌你一家人九族人命長!”
鄭青狼逃跑依舊飛快,回頭就是大罵:
“你個混賬畜生,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殺了自己的戰(zhàn)友,還要?dú)⑽胰遥艺心闳悄懔恕?p> 而且你知道我全家是誰在哪嗎?”
你知道我全家是誰在哪,這句話徹底將百戶激的沒了理智,口中大聲咆哮:
“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管你九族在哪!只要在這北京城,我就能誅了他們!”
“北京人這么多,你能找的到!”
鄭青狼將不知死活進(jìn)行到底,趁著自己跑的不比百戶慢,回頭又是調(diào)戲。
是的,百戶看來,鄭青狼在調(diào)戲他,在調(diào)戲他的權(quán)威。
百戶氣的七竅生煙:
“你的同姓通通處死,自然就將你的九族殺完了!”
“我姓李。”
鄭青狼三個字,讓提刀追他追了上千步,又一直追不到的百戶口中一甜,一口老血噴出。
“噗~”
鮮血噴的老高,百戶感覺生命在自己的身上流失,如果眼前這個混蛋再不死,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老李家是大順的王族,真不是他說殺就能殺的,哪怕是口頭上說說都是不可以。
“還不給我抓住這個畜生,看門狗,你們也想死嗎?”
看門的順軍臉色陰沉,但又不得不聽,誰叫他們的百戶不是老營,大順建國整編之前,只有騎卒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