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法師總會依賴他們的骷髏,這不并不奇怪。
一般人都會覺得骷髏只是一股外力,不足以憑借。
即使正統(tǒng)的死靈法師也認(rèn)為詛咒修煉的靈魂才是根本,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召喚骷髏。
死靈法師的骷髏很不一樣。
普通行走的骷髏是受到陰能量侵染重新活化,得到了行動能力的不死生物,或者受到有意的能量召喚重新活過來受到別人支配。
這些真真是外力,僅受能量牽扯,受到了更強(qiáng)大的能量沖擊就會重新恢復(fù)寧靜,或者被陰能量掌握更加精深的人反奪得操控權(quán)。
死靈法師流傳到傳承的召喚骷髏很不一樣。
借著新鮮的血肉和靈魂做媒介,以召喚異世界的白骨參與戰(zhàn)斗。
死靈法師所說的異世界和夏芝臣一開始想象的異世界不一樣,那是依托于人間的亡者的世界。
那個世界與高階天堂相比不知道怎么樣,與燃燒地獄想不也不知道怎么樣,畢竟兩個地方的死亡能夠自己支配。
但是人間的死亡若不是在地表徘徊,那就會到那個附著于人間的世界當(dāng)中去。
那是盤桓天空的巨龍同詛咒一般,交于死靈法師的一大禮物,不屬于任何人,卻能被任何人所取用。
死靈法師的牙被他們冠以塔格奧之名,骨矛也被稱為巨龍的脊柱,甚至那無法掌控的白骨之魂也是由那個世界召喚而來。由此可知塔格奧給予人類的是何等的貴重。
由死靈法師法力與意志為引導(dǎo)召喚白骨的法術(shù),一部分取材于空氣中的各種能量,那具現(xiàn)出來的白骨一大部分是從那個亡者的世界來的,被阿卡拉稱之為“冥界”。
另一邊的骷髏的召喚,借由媒介來溝通世界找到自己的骷髏,最大的不同是召喚而來的骷髏與媒介無關(guān),全憑死靈法師的境界。
地獄的陰能量侵染的尸體,其實力全看生前如何,材質(zhì)如何,而死靈法師的召喚是和自己的水平掛鉤,召喚而來的骷髏也只受自己控制,全無被奪走的風(fēng)險。
而且這之間似乎還有些什么神妙的地方,讓骷髏的實力同死靈法師一起增強(qiáng)。
而那一個與其說是支配骷髏的技能,不如改名感知世界還更貼切。
開始踏足12級,已經(jīng)算是有些領(lǐng)悟的死靈法師學(xué)徒的夏芝臣,在小護(hù)符的增幅下,自然感知到了那些不一樣的地方。
跨界而來的骷髏,似乎只要不是戰(zhàn)死,即使取消了召喚,也不是同看起來的那樣化作一地碎骨,而是重新回到亡者的世界一般。
再召喚,那些戰(zhàn)斗留下的印記會變得比較淡,以往的痕跡會消失,就像冥界會將他們的身體損傷修補(bǔ)一般。
剛召喚出來的骷髏,身上就有著痕跡,不知是生前的致命傷,還是在那個世界受到的傷,這是記載在下夏芝臣自己的筆記本上的一個猜想。
召喚的骷髏會受到限制,而“支配骷髏”就是降低那個限制的法術(shù)。
境界尚低的夏芝臣無法感知限制到底是從哪個世界開始,而沒有前輩引導(dǎo),這些問題注定只能自己找到答案。
唯一的一次骷髏的戰(zhàn)死,是在那四個月之間的一次貪功冒進(jìn)里面的。在損失了一具骷髏之后雖然逃了出來,但是再召喚新的骷髏,那種逐漸開始的順手的感覺又消失了,雖然不明顯,但是感知有所進(jìn)步的死靈法師還是察覺到了。
這也是推動夏芝臣提出那個猜想的一個事件,倒是那以后變得更加穩(wěn)重,想將骷髏全部保存下來,想看看他們變化的樣子。
不得不說光明更讓人覺得是正義的,在黑暗中,夏芝臣更像了一個死靈法師。
在死亡中感知靈魂的痕跡,在血肉中理解詛咒的原理。變強(qiáng)很讓人愉悅,但是過程讓夏芝臣很不舒服。
對,即使那些都是他做的,夏芝臣也覺得很不喜歡,內(nèi)心逐漸壓抑,一張臉也變得麻木。
看著留下的尸體在自己手中爆炸,看著敵人餓身體在詛咒中變得軟弱,看著白骨刺進(jìn)惡魔的身體。
夏芝臣知道這是他變強(qiáng)的最快的一個途徑,唯一能使用的方法。
在發(fā)現(xiàn)補(bǔ)給不多的時候,停下了變強(qiáng)的腳步,那時候似乎有些遺憾,很享受變強(qiáng)的滋味的,又似乎松了口氣。
當(dāng)時的夏芝臣不敢深究,找到傳送陣的方向就回了營地。
現(xiàn)在躺在陽光下,似乎將那些負(fù)面的情緒都曬飄走,確實理解了當(dāng)時的感覺,那種渴望變強(qiáng)的欲望,和對黑暗的恐懼。
呵!恐懼黑暗。
與死亡為伍的死靈法師在恐懼黑暗誒。
但是夏芝臣從來都是一個普通人,沒有經(jīng)歷過家破人亡,沒有經(jīng)歷過家園被毀,也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地獄的恐怖。
他只是那面紅旗下安穩(wěn)的一個普通人,跟著慈祥的奶奶生活,甚至工作了也少見于社會的陰暗。
面對惡魔恐懼似乎沒什么。
但是夏芝臣傳承了死靈法師,那群在死亡間行走的人,那群領(lǐng)受萬人敬仰的強(qiáng)大的人,天生就應(yīng)該帶著所有人的期待與惡魔戰(zhàn)斗的。
夏芝臣沒有。
似乎在到了這個世界,夏芝臣就有了死靈法師的傳承,卻還是被一只沉淪魔追上了樹,還差點死在那里。
即使半年多的歷練,也沒能將他的心態(tài)擺正來,就像那些還沒意識到自己該長大的人。
倚著樹干,下半身在陽光下,上半身在樹蔭下,看著那些家園被地獄毀滅了的人們,帶著工具,帶著笑容,帶著希望漸行漸遠(yuǎn)。
本已經(jīng)變橙的太陽好像又烈了兩分,覺得太陽將自己曬的更暖,似乎也將自己身上的什么給曬掉了。
實際上是開始涼了,也是夏芝臣的值守結(jié)束了。這似冷未冷的太陽啊,將死靈法師給曬成什么樣了。
看著有換班的衛(wèi)兵來,也起了身拍拍灰,跟在他們的后頭一起回校場,交了職就結(jié)束,也可以準(zhǔn)備下一次的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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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營地還有些熱鬧。似乎還沒有從傳承儀式的事情上冷下來,畢竟嘛,傳了那么久,被議論得長一些也不稀奇。
營地沒有做廣告,卻在細(xì)節(jié)中讓儀式的消息傳遍,讓所有人知道,營地的實力又有了增強(qiáng),人類的力量也有了增強(qiáng)。
行人多是不急的,有事要忙的已經(jīng)先走了,留無事的人閑聊著傳承的事情,倒是讓夏芝臣多少知道了一些。
而述職的凱恩的屋子,夏芝臣見到了許久不見的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