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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凰后

第三十四章 紅綢滿園

再世凰后 霧里朝霜 2076 2019-02-21 15:01:35

  跟著走不夠,還要蒙眼睛,這四個太監(jiān)背后的主人也是足夠謹慎了。

  今晚稱身子不舒服未到場的只有仁妃羅婧,難不成是羅婧?可她若是想見自己,完全不必以這種方式,但從另一種角度來看,自己與羅婧并無個人恩怨……莫非是宮外之人?不,應(yīng)當(dāng)不是,方才那為首太監(jiān)說到希望自己日后莫要怪罪,那便證明他是在宮里當(dāng)差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眼睛什么也看不見,耳邊只有腳步與偶爾的蟲鳴之聲,心中算不上恐懼,甚至覺得這么走路有些新奇。

  過了很久。

  腳步終于停下,似乎是入了室內(nèi)。

  “你們都先下去?!?p>  “是。”

  那聲音正是鐘離卿。

  洛墨不由吃驚,自己將蒙眼的黑布扯開,道:“鐘離卿?”

  鐘離卿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你叫我來便來,何必搞得如此神秘,害得我還以為是被誰給挾持了?!甭迥鲱~道。

  “在這宮里,不會有人敢動你,”鐘離卿表情神秘,似笑而非笑,接著道,“秋月若想知曉,跟著我走便是了?!?p>  隨后轉(zhuǎn)身向內(nèi)走去。

  洛墨打量了一下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于承乾宮側(cè)殿里,確認了地點后便跟了上去,打算看看鐘離卿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在大昌,側(cè)殿后連接的一般為后院,而承乾宮也不例外,不過洛墨對承乾宮的后院所知也僅限于此,具體什么樣她早已沒印象,想來各宮都差不多。

  等真?zhèn)€邁進去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是離譜。

  承乾宮側(cè)殿連接的哪里是后院,簡直是個小型的御花園吧,洛墨不禁腹誹道,這么大,從外面卻一點看不出來,真是深藏不露啊。

  涼亭,池塘,海棠樹林……面面俱到,只是此時都掛滿了紅綢子,看起來喜慶極了。

  洛墨只感覺自己的腦子一時卡了殼,怎么也轉(zhuǎn)不過來,問道:“這是……?”

  “我欠你的大婚之夜,本想穿上喜服給你瞧瞧的,不過想來你不會想看,可能還會跑走,”鐘離卿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踩到木橋上,穿過池塘,到達了池塘尾部的涼亭里面,“秋月,坐到這里來?!?p>  聽了鐘離卿的話,洛墨心里不禁有些五味雜陳,沒想到鐘離卿竟對自己的想法了如指掌,時甜時澀、時苦時酸,懷著如斯復(fù)雜的心情,洛墨一步步向著鐘離卿走去。

  簡簡單單的涼亭,唯一的修飾便是掛在其四角的大紅燈籠,古樸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壇酒和一盤月餅。

  見洛墨落座,鐘離卿為她和自己分別倒了一杯酒。

  洛墨拿起酒正待品嘗,一股子極其熟悉的味道襲來,欲抬頭詢問,卻聽鐘離卿直接開口道:“酒和月餅是我抽空向你爹娘要的,我親自做的不太好吃,便沒端上來。你嘗嘗,有沒有家里的味道?”

  喝下一整杯桂花酒,入口甘冽,微微有一點辣的感覺令人沉浸其中,而月餅很好吃,使她最愛的五仁餡??此坡迥贿^離家一年,事實上自打前世娘親死后、與爹爹決裂起,哪怕是左丞相府送來月餅,洛墨也是連看都不看一眼,雖在他人眼中不過短短幾年,在洛墨心里卻有一輩子那么長。

  無數(shù)的話語哽噎在喉嚨里,洛墨張了張口,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看了看對面的鐘離卿,發(fā)現(xiàn)他正在瞧著不遠處的紅綢,眼中情緒令人看不分明。

  小陶子適時將一碗面端到了洛墨身前,見鐘離卿沒有注意到自己,連忙悄悄湊到洛墨耳邊,道:“容奴才多句嘴,奴才從未見過皇上這么用心地做過什么,哪怕是政事,甚至是被人暗傷,都不會如此謹慎。只有對您。”

  被人暗傷嗎,這些事自己從未聽鐘離卿提起過,也無從知曉。洛墨能做的只有輕聲對小陶子說一句:“陶子,謝謝你……以后若再發(fā)生,請及時告訴我。”

  小陶子嚇了一跳,連聲不敢便告退,涼亭里又剩下了鐘離卿和洛墨兩個人。

  鐘離卿仍偏著頭,人未動,低垂著眼,不忘囑咐道:“趁熱吃了吧。”

  “連自己的誕辰都忘了,我還道今日到底少了些什么,原是這個原因。”洛墨自嘲一笑道。

  “秋月不過是近來憂思過重,導(dǎo)致一時忘了,我也不過是提早幾日去了丞相府而已。秋月不必介懷?!?p>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對自己的故意疏離假裝不知罷了。

  是啊,聰慧如他,又怎能被自己蒙在鼓里?

  他記得,他什么都記得,有關(guān)自己的事情絲毫不落下。

  “鐘離卿,你說我是不是很傻?”無言許久,洛墨突然問道。

  “秋月說的這是什么話,”鐘離卿站起了身,似是對洛墨接下來可能說的話有所察覺,以話阻止了洛墨的下一句話,“桂花酒和月餅明日我會差人給你送到鳳儀宮,長壽面已吃過了。天色不早,走吧,我送你回宮?!?p>  洛墨有些吃驚。

  先前看到滿園紅綢,以及鐘離卿所說的‘補給自己大婚之夜’,洛墨心里便預(yù)想到了可能會發(fā)生的事。

  她自然不可能始終守著身子,不僅因為這層身份,還有一些連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先前各種原因推拒鐘離卿的召幸只是因為心里有道坎,但她知道這一天終會來到。不可推托,更沒有理由拖延。

  所以聽到鐘離卿說要送自己回宮,洛墨腦子里只有嗡地一聲響,滿是空白。

  他一定對自己很失望吧,卻仍是為自己消耗數(shù)日時間布置了一切的一切。這句話在心里重復(f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五次的時候,洛墨雙手拿起那壇子桂花酒一飲而盡。

  喝得太猛,導(dǎo)致臉頰不由自主發(fā)紅,腳步極其虛浮,可洛墨還是準確地看清了距離自己不遠的那個人的神色,然后便跌跌撞撞地撲向他,在即將入懷時被扶住了肩膀:“秋月,你喝醉了?!?p>  醉醺醺上了頭的洛墨哪里聽得清楚鐘離卿到底說了什么話,紅著臉低聲道:“鐘離卿,我,我……哎?我要說什么來著?!?p>  溫香軟玉趁著身體的主人愣神之際迅速鉆進了懷,無論其怎么勸說,也不再放開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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