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伊塔本想把賀開那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丘卡金娜,但轉(zhuǎn)念一想,告訴耶科夫不是更加符合自己的利益嗎?所以她就把這事暫時隱瞞了下來,直到耶科夫一周之后從朗度南部回來才告訴了他。
耶科夫聽到這事覺得有些欣喜,他早就發(fā)現(xiàn)自己接過來的爛攤子里有人在拼命掩飾著什么事情的痕跡,只是他一直無暇去仔細深究那些人究竟在隱藏什么。
“您是想讓我把這個消息當作我的消息源報上去?”
耶科夫一面脫掉衣服去洗澡一面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仿佛沃伊塔告訴他這個消息不是幫他的忙,反而是有求于他一樣。
“我只是和你說了有這么一個人,有這么一件事而已。至于你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決定。”
沃伊塔有點生氣,她很討厭這套米茹斯男人對女人慣用的話術(shù)。恩就是恩,受了恩就好好感恩,不要搞得像是別人不施恩就無法活下去的樣子。
“您別生氣,我嘴笨不會說話。只是暗殺西蒙這件事,之前已經(jīng)出了孔杜這個紕漏,現(xiàn)在我又把這個消息報上去,是不是會顯得上峰很無能?!?p> 耶科夫察覺到她的不快,立刻服軟,湊過來親了她一口。
“那看你怎么說了,情報室在朗度南部死掉的那么多人里,還找不到一個可以為此負責的人嗎?”
耶科夫的腦中其實早就有了背鍋的人選,見沃伊塔支持他的想法,得意地笑了起來。
“不過您說,為什么朱紫國要通過這個方式來通報我們這件事情呢,他們完全可以用更加正式的渠道。”
耶科夫在浴室里找到了一瓶不知道主人是誰的剃須泡沫,毫不客氣地拿起來用了,他之前一直四處奔波,胡子長了老長,在朗度這種又熱又濕的地方很是難受。
“這種事情就不是我們這種小卒子可以揣測的了?!?p> 沃伊塔心里有自己的答案,但她并不打算和耶科夫分享,如果耶科夫足夠聰明,他可以自己猜出來,如果他猜不出來,自己也就沒必要硬扶他上架了。
“也是,這是上峰的職責,我一個小卒子也不應(yīng)該隨意揣測。”
耶科夫把臉上的殘留的剃須泡沫沖了個干凈,頗為自戀地摸著自己的臉照了照鏡子,特地又拿起了瓶子看了一眼牌子。
“您的丈夫有一點奢侈啊,在戰(zhàn)區(qū)還用這種牌子?”
耶科夫臉上露出了一絲戲謔的笑容,沃伊塔也琢磨不透他是不是猜到了那瓶剃須泡沫的主人并不是亞辛。
“你如果喜歡的話,倉庫里還有一些新的,可以按市價打八折賣給你?!?p> 沃伊塔岔開了話題,有意畫出她和耶科夫之間的界限,她不想耶科夫誤會自己可以為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還以為您要送我呢?”
耶科夫假裝受到了傷害的樣子,他把剃須泡沫放回了原位,刻意地調(diào)整了一下朝向,然后走進淋浴間。打開了花灑開始沖水。
“上次謝謝您把景科那邊的消息告訴我,孔杜的確在紅花市場出現(xiàn)過。”
耶科夫一邊開始洗頭一邊自然地轉(zhuǎn)換了話題。
“然后你們讓他跑掉了?”
沃伊塔覺得情報室的人在孔杜這件事情上表現(xiàn)簡直像是在過家家。
“這也不能說是我們讓他跑掉的。您也知道的,朗度對于孔杜這號人來說,就是他的山林,獵人再厲害,在山林里也不見得斗得過猛獸?!?p> 耶科夫在逃避責任的時候,嘴里能夠講出一打的大道理。
沃伊塔覺得有些好笑,孔杜現(xiàn)下明明過得挺糟糕的,畢竟米茹斯人也要找他,曾經(jīng)被他出賣過的同僚們也容不下他,之前甚至只能躲在紅花市場那種低級紅燈區(qū)里面,結(jié)果硬是被耶科夫說出了猛虎歸山的氣勢。
“我有線報說,他的手下正在黑市上高價收購治療奎寧,估計是在森林里染上瘧疾了。您既然在救援隊那邊有關(guān)系,不如多幫我留意一下他們那邊流出來的奎寧的動向?!?p> 耶科夫開水把頭上的泡沫沖干凈,開始用香皂清洗身體,假裝并不經(jīng)心地提起了他今天真正的目的。
“我知道了,我會讓人去注意一下的。不過也請你手下的獵人們多努力一些,打不到獵物的獵人是會餓死的。”
沃伊塔答應(yīng)了他的請求,但也同時強調(diào)了他自己的責任。
“那看來我得先讓他們中的一部分餓死了。”
耶科夫一邊擦干身體,一邊走出了衛(wèi)生間。
“不過現(xiàn)在還是不要去想那些人了,現(xiàn)在是屬于我們兩人的時間?!?p> 他走過來抱住了沃伊塔,既然沃伊塔答應(yīng)了他的第一個請求,那么大概也不會拒絕第二個。
天擦黑的時候,有人敲響了沃伊塔房間的門,聽聲音是辛迪拉。沃伊塔推了一把故意抱住她不讓她起身的耶科夫,隨意套了一身外衣去開門。
“醫(yī)療隊那邊說要辦個什么晚會,亞辛讓我回來叫你?!?p> 辛迪拉雖然已經(jīng)極力控制,但是眼神還是免不了往屋子里面飄,的確是那個她曾經(jīng)在沃伊塔的單身派對上見過的男人。
“什么晚會???”
沃伊塔干脆出了門,把門從外面帶上了。
“就是第一批朗度的傷員要出院了,據(jù)說是要搞的什么歡送儀式?!?p> 辛迪拉自覺有些失禮,就干脆把頭轉(zhuǎn)到另一邊去。
“你等我換套衣服?!蔽忠了执蜷_門鉆了進去。
“那我也就不耽誤您美好的夜晚了,我晚上也有別的安排??鼘幍氖虑椋阌邢⒕腿ヂ?lián)系這個人吧。”
房間里的耶科夫也已然穿戴整齊了,他湊過來親了沃伊塔一口,把一張紙條塞到她懷里,然后臉不紅心不跳地打開了門,大方地和門口的辛迪拉打了一個招呼,離開了旅店。
“我覺得你最好更加謹慎一些?!?p> 沃伊塔換衣服出來后,辛迪拉立刻開了口,看得出來,她憋了好久了。
“那就麻煩你遵守我們的好姑娘守則了?!?p> 沃伊塔拍了拍她的肩膀,
晚會是典型的朱紫國風格的,并不正式,賀開甚至從本地一個僑民那里弄來了一套卡拉OK,一群人不管會唱不會唱都湊上去哼兩句,好不嘈雜。
舞蘭已經(jīng)蘇醒了過來,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輪椅上,臉上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手里拿著一個作為出院禮物的玩具小熊試圖跟著音樂的節(jié)拍揮動,卻總是跟不上。
而之前被米茹斯宣傳機器稱作萬中無一的癡情好男人的歐力文根本沒有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