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老頭和沃伊塔敲定了禮服的款式和面料選擇后,兩人離開裁縫店。
“剛剛表現(xiàn)挺不錯的?!蔽忠了涿畹乜淞怂痪?,讓亞辛十分疑惑,自己難道已經差勁到順利配合個裁縫量量身體都要給予特別表揚的程度了嗎?
“當其他男人對你的妻子表示出不恰當?shù)挠押脮r,需要你及時出面進行制止。”
亞辛在心中腹誹,無論怎么看剛剛那個場面都是沃伊塔的問題更加大一些,就當她是故意演出來給自己看的吧。亞辛沉默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記住了。
沃伊塔又扯著他逛了一些男士成衣店,他本想說,自己衣服完全夠穿的,但沃伊塔當著他的面翻了一個白眼。
“你是說我的丈夫要去穿你那堆地攤雜牌子的衣服?”
亞辛試圖舉出國內以簡樸著稱的數(shù)個社會名流來證明自己的觀點,但沃伊塔反駁他說,人家是社會名流,你不是,所以你要配齊行頭來讓其他人不看輕你。
亞辛雖然并不認可這種觀點,但轉念一想,錢都是沃伊塔的,她愛燒著完都是她的事,自己爭個什么勁呢?省下來的錢也不會給他,即使給他,他也沒有什么想要花錢的地方,連之前克耶西納議員陪給他的那幾十萬鎊,他都一直放在家里玄關處,連箱子都沒再打開看一眼。
幸好,沃伊塔也并沒有仔細挑選比對的耐心,她指揮著店員給亞辛挑了一堆非正式場合穿的衣服,讓亞辛試了一下大小,就全部打包付了賬,留了車牌號和停車區(qū)域給店員,讓他們幫忙把東西都送下去。
兩人一路到了一樓,這里都是高端的奢侈品牌,沃伊塔走進了一家皮具店,和店員友好地打了招呼,店員頗為殷勤地就從后面?zhèn)}庫里那個一個女款皮包出來。沃伊塔仔細檢查了皮包的各種細節(jié),確認無誤后,讓店員幫忙包了起來。
然后,她把袋子遞給了亞辛:“這是我母親上次沒有買到的限量款,去我家的時候就說是你買的。”
亞辛突然緊張了起來,養(yǎng)育了沃伊塔的女人,會是怎樣可怕的樣子呢?
“我家還有一個老女仆,從小跟著我媽的,你可以理解成我的乳母吧,你現(xiàn)在要自己給她挑一份禮物?!蔽忠了杂X這個考驗并不算難,卡絲婭的包她都幫亞辛搞定了,萊莎的禮物并不難選。那個老太太本質上只要你愿意說幾句好話,你就是送她個泡澡用的浴鹽,她也可以開心好幾天。
亞辛覺得,既然是女仆,自然就不用像對太太一樣那么講究了,但又是沃伊塔乳母,可見地位也不一般,還是不知道改選什么。
更可怕的是,這家商城里賣的很多女性用品他根本不知道是用來干什么的。他踟躕了一會,還是走向了出售珠寶首飾的區(qū)域,這玩意并不需要他懂,可選范圍內挑貴的就行。
“剛剛那個包多少錢?”他假裝隨口問了沃伊塔一句,給乳母的禮物自然不能貴過給親媽的禮物。
“8萬鎊?!蔽忠了鸬煤苁请S意的樣子。
亞辛努力抑制住自己面部的表情,并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節(jié)奏,即使是進入雪鸮這種菁英部隊的軍人,戰(zhàn)死的補貼標準也不過是8到10萬鎊而已,自己手中這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別的手提包,就是一條命的價錢。
他在首飾區(qū)一本正經地背著手轉悠了一會,仔細尋找價格在1萬鎊上下的東西,不一會就看中了一掛白色的珍珠項鏈。
乳母畢竟還是仆人,也是要做事的,買戴在手上的戒指或者手鐲并不合適,耳環(huán)又不能確定人家是否可以戴。還是項鏈保險一些,白色的珍珠這種東西,上了年紀的人應該也可以戴。
“先生真是好眼光,我們家的項鏈用的是朗度南部宜城附近出產的野生珍珠,都是海女潛水到海底采出來的。后來又經過專業(yè)工匠大師的挑選,確保每一顆都是大小均勻沒有瑕疵的。您選中的這條是品級最高的。”
售貨小姐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現(xiàn)場放了一段海女采珠的視頻給亞辛看,視頻結尾,一個海女站在夕陽下的海灘上,緩緩解下那套厚重的土制潛水服,露出婀娜豐裕的身體。當然由于逆著光線,只能看到一個剪影,一種有風韻卻并不露骨的概念。最后畫面定格,漸漸變成了商家的商標。
以上的介紹對于亞辛來說,比之前美發(fā)沙龍里的漢納森的話還要像天書。他唯一聽懂的就是,這串項鏈珠子比較均勻。至于為啥要搞個女人來脫衣服,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赡苓@樣,買首飾的男人就會高興一點?
他保持著淡薄而禮貌的態(tài)度,對售貨小姐表示感謝,要求她幫忙把項鏈包裝起來,自己從皮夾里掏出卡片準備結賬。
在銀行回單上簽字的時候,他一點實感都沒有,他就這么簡單地花掉了過去他一家四口人大半年的生活費。
從沃伊塔的表現(xiàn)來看,亞辛覺得自己不但過了這一關,而且應該還拿到了挺高的分數(shù)。
他覺得自己漸漸跟上了節(jié)奏,有了自信心。就當自己還在軍隊里,國家和皇帝現(xiàn)在需要自己裝個有錢有地位的成功人士,錢也不用自己出。至于沃伊塔,把她當個教官加搭檔就好了,她的態(tài)度在教官里,并不算差的,該她干的事情她也會安排好。簡直是個簡單難度的任務,只要把那個有些卑微的市井普通男人亞辛藏起來就好了。
沃伊塔的母親卡絲婭和乳母萊莎比亞辛想象中的友好太多了,尤其是萊莎,接了那串珍珠項鏈后激動得語無倫次。借口自己去廚房看看,一路偷偷抹起了眼淚。等她再回來的時候,項鏈就已經被她掛在了脖子上。
“小姐,姑爺。老萊莎真是命好,我一個下人,竟然也有機會戴這種東西!”萊莎不敢直接去拉亞辛,只是拉著沃伊塔連聲感謝。
“今天,你不算下人,你是沃伊塔的乳母,你和我們一起坐到桌上來。”心情不錯的卡絲婭拉著萊莎的手這么提議了一句。
亞辛不由得好奇起沃伊塔的父親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以至于和藹善良的卡絲婭的基因和熱心的萊莎的哺育好像絲毫沒有起作用一樣。當然,他知道,既然父親沒有出場,就自然有沒有出場的理由,自己如果貿然問出口,肯定又是被扣分。
晚餐結束地比預期更加順利和愉快,沃伊塔借口還有事要處理,沒有留在母親的別墅過夜。送兩人出門時,萊莎又一次哭了起來。
“你該撿起來的訓練趕緊撿起來,我看你都有點發(fā)福了。之后我們要去朗度,那里局勢很糟糕?!眲傟P上車門,沃伊塔剛剛在家里那副孝順女兒的樣子就消失了,又是冷著臉交代接下來的安排。
這個要求對于亞辛來說是今天最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