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送命題
八月恰逢暑假。
高考也過去了兩個月，已經沉寂了三年的高中學生們從放假那天起，就開始放飛自我。
去做以前不敢做的事，去做以前沒去做的事。
而在這接近三個月的假期中，大部分人會用一場旅行來結束自己的高中生涯。
陸白上車后，就發(fā)現(xiàn)車廂內年輕人居多。
那臉上攜帶的青春氣息，能很明顯的看出他們都是學生。
沒有經歷社會的打磨，還是一塊純潔無瑕的白玉。
話語中，都是對未來，對大學生活的向往。
陸白聽見他們的談話，居然有些淡淡的憂傷。
和這些年輕人對比，他也老了啊。
再過五六年，就三十歲了。
年輕真好，所以趁這個時間能動，他必須多玩玩，不能浪費了青春。
來到自己的位置，陸白調整了一下座椅，將背包抱在懷里，帶上耳機之后就開始閉目休息。
像陸白這種懶人，早上出門坐火車還是太早了，他決定以后都中午出門。
幾分鐘后，乘客都已上車。
耳邊不時響起聲聲歡笑，火車也趁著聲音開始緩慢前行。
一首歌結束，周圍傳來一陣驚呼。
陸白睜開雙眼，見人們的視線都盯著一個位置，他也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向前方。
一瞬間。
如同春季里第一縷清風，深秋飄下的第一片落葉。
如同沉浸在如畫的美景中，讓他無法自拔。
心臟撲通撲通地跳不停。
一秒后，隨著腳步聲漸漸靠近。
陸白也回過神，等他再次看向往這邊走來的女生時，卻沒有了前一秒那樣讓人驚艷。
周圍所有人的神情也和陸白一樣，突然都不在意了對方的樣貌了，明明剛剛還那么驚訝。
紅色的女包，紅色的夾克，紅色的頭發(fā)。
入眼處一片紅。
年齡約莫二十來歲，身材高挑，面容精致。
神情淡然，與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陸白可以肯定，這是他這些年見過最漂亮的女生。
至于以后幾十年，陸白不認為還能見到超越她美貌的存在。
這樣的樣貌，上輩子應該是拯救了銀河系吧。
或者是上天的親女兒，捏臉的時候將一切美麗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陸白總感覺怪怪的。
第一眼驚艷，第二眼平淡，再看時就沒感覺了。
賢者模式都沒這么快??！
而且這種情況不止他一人，周圍的人都開始各干各的，好像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
真的很奇怪。
女生來到旁邊，陸白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旁靠通道的位置還沒人入座。
這么巧？
隨著一點淡淡的香味在鼻尖纏繞，對方就在陸白驚訝的眼神中，坐上了旁邊的位置。
陸白突然不知所措了。
一個漂亮的女生坐在旁邊讓人心癢癢，總想著轉過頭去看她。
但盯著別人看總是不禮貌的行為，陸白有些糾結。
要不要偷拍一下？這好像更不禮貌了。
搭訕？好像沒做過??！
就在陸白發(fā)呆猶豫時，女生卻盯著陸白的側臉，露出了嫣然的微笑。
見陸白遲遲沒有動靜，她開口道：“還在糾結嗎？”
“?。堪。 ?p> 聽到聲音，陸白怔了下，然后轉過頭看著女生，有些疑惑。
是在問我？
看著神情呆呆的陸白，女生笑道：“這樣就不用糾結了?！?p> 陸白愣了一秒，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看著女生白皙的臉頰。
猛地轉過腦袋，直直地盯著前方。
世間最尷尬的莫過于偷看被發(fā)現(xiàn)了。
好尷尬啊！還好對方不在意。
陸白道歉道：“不好意思?！?p> 女生右手撐著臉頰，無所謂道：“沒什么，誰叫我這么好看呢?！?p> 陸白無言。
說完，女生向窗戶的方向挪了一下，陸白見到她的動作，也跟著挪動，卻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已經靠在了窗邊。
兩個人之間已經沒有了空隙，顯得格外親密，陸白有些尷尬，女生卻好像沒注意到這點。
然后女生看著陸白的臉問道：“我漂不漂亮？”
陸白偏著頭，都不敢直視她的目光，因為太過于耀眼。
白得發(fā)光。
他小雞嘬米似的點頭道。
“嗯嗯，漂亮。”
女生聽到陸白的肯定回答，回到了原位，靠著座椅上露出了氣餒的表情，嬌嗔道：“可他還是不選我。”
陸白疑惑，失戀了？
我去，哪個人這么傻？
如此漂亮的女生都不珍惜？
“如果有另外一個女生，你喜歡她，而同時我也喜歡你，我們兩人中你要選一個當女朋友，你選誰？”
女生的突然提問，讓陸白愣了一下。
在問我？
他有些奇怪，這種問題能問陌生人嗎？
“我們不認識啊，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p> “是嗎？”紅抿著嘴，眼珠子遲疑了下，說道，“我叫紅，你叫什么？”
“陸白?！?p> “那我們現(xiàn)在就認識了，你快說說你選誰?！?p> 紅好像對這個問題很執(zhí)著，雙眼就那樣直直地盯著陸白，臉上寫著不回答就哭給你看的表情。
“這……我沒喜歡的人啊?！?p> 陸白猶豫了一下，選了個自以為合適的答案。
他總感覺這問題是送命題。
不能選！
紅搖了搖頭，哀愁道：“哎，還是沒人選我?！?p> 姑娘，你這樣問誰會選你??！
選了難道能成真？
成為現(xiàn)實！
呃……陸白突然反應過來，要不要改改答案？
他再次看了眼紅的側臉，真的好漂亮??！
選了絕對不會吃虧，正在準備改口，紅卻帶上了耳機，開始休息。
陸白的話已經到了喉嚨口，又不得不吞回去。
媽耶，好后悔?。?p> 剛剛如果選擇了，會不會成為真的？
陸白還沒試過通過回答別人的問題來實驗能力的可能性，那么好的機會就被他放棄了。
氣憤地帶上耳機，在音樂中消除后悔。
……
過了許久。
車廂內開始變得嘈雜。
陸白從睡夢中醒來，見到人們已經開始陸續(xù)下車，才發(fā)現(xiàn)動車已經到了終點站楓城。
身旁座位已經無人，他揉了揉臉頰，嘆了聲氣，背著書包隨人群離開。
剛離開車廂，陸白就感受到一股涼意襲來。
身體不自覺抖了一下，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厚一點的外套。
今天的楓城溫度較低，只有十五度。
如果接下來幾日溫度都和今天一樣，那陸白得不得為了之后的舒適旅途，先去買一件保暖的外套。
稍稍適應了周圍的溫度，陸白抬頭看著指示，離開了車站。
火車站外。
陸白見到這陌生的城市，微微有些興奮，好久都沒出門旅游。
他拿出手機，準備先打車前往預定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