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丁木看來你背后的人根本不顧你的死活,你不想知道當初我離開的原因嗎?”
丁木聽到駱明的話語沒有動搖,更沒上前插手此戰(zhàn),傷勢太重,上去也是一個拖累。
冥客得過吩咐,會留駱明一條命,在自己得到那件東西前,駱明死不了。
不是什么往昔情誼,而是那件東西關(guān)系太大,還沒問出前,丁木做不了主。
落在冥客手里活著,生不如死地活著。
丁木頭疼的是擒下駱明后,如何逼他開口,失去了他的兄弟,又有誰能逼他開口。
自己唯一能給他的照顧,只有干凈利落地結(jié)束一切,讓他少受些苦,不讓他感到痛苦。
自己需要時間成長,走得更遠,去爭取更多更高的權(quán)力。
步步緊逼,此刻駱明已是手段盡出,堅持許久不落下風。
并非駱明不是冥客的對手,而是冥客的強到此時才顯露出來。
冥客生前皆是江湖一流好手,被冥殿選中,他們會先死上一次。
服用秘藥,封住心神,在九天玄陰池散去一身真氣,九天九夜,
在冰冷池水浸泡下,皮肉骨會一遍又一遍死去,再新生。
那是活人承受不住的劇痛,剝皮酷刑也比不上,即使心神封閉,如死人,也有劇痛而死者。
從死亡歸來的他們有了刀槍不入的肉體,銅皮鐵骨。
他們的軀體早已死去,任由多少真氣打在身上,十分威力剩下半分。
有高手暗勁功夫深,還是能打穿那身皮肉,另說。
四位冥客聯(lián)手,合擊刀術(shù)遠超江湖上尋常四位先天,達到宗師一擊的門檻,甚至僅一人就能解決兩名,他絕對逃不了。
駱明大步后退,眼前白茫茫一片,盡是刀光。
四面八方,目不能視,刀氣不絕,丁木瞥見駱明耳朵在聽風辯位。
駱明每每避讓間險之又險,異響,適才一片衣角也被切下數(shù)塊。
一爪,透過刀網(wǎng),雙手已成名副其實的白骨虎爪,駱明顧不上陣陣鉆心劇疼。
得自李石的飛虎爪訣,他使出來已有八分火候,丁木才知駱明向他隱瞞了太多。
最后一招,破天虎爪,已是拼命之勢,丁木見駱明油盡燈枯不遠了,放下心來。
爪氣攜摧金裂石之勢,擋下一十六道破空刀氣。
四柄長刀封住駱明前后左右,四人躍起,單掌舉起,朝下拍去,四股陰寒氣勁合一巨掌拍向駱明。
駱明鼓起余勁,僅僅放出氣罩強撐,體內(nèi)真氣一下去了一半多,被擊退十丈。
黑袍們見駱明擋了下來,趁機要逃,前頭兩人手中長刀向駱明擲去。
落在后兩人雙目黑芒暴漲,雙手持刀,用力劈下,兩道一丈長刀氣飛斬。
駱明剛轉(zhuǎn)身向后逃去,聽風,彎腰避開擲來的雙刀,腳步阻了一阻。
路明蹬地閃開刀氣,趕到的兩人一左一右抓住飛離的刀,轉(zhuǎn)身蓄力斬下,力大勢沉。
駱明硬接要吃虧,騰挪閃避,直至刀氣撕碎了駱明立足之地,對了一招,駱明又被擊飛。
駱明仗著不講究臉面的身法,怎么好逃,怎么來,盡力避開要害。
吐血的駱明沒喘一口氣,頭一偏,刀從眼前掠過,一只手握在長柄末尾,單手朝駱明頭揮下。
駱明縮頭,往下蹲池,前頭兩人奔來,長刀拖地,兩道刀氣裂地。
數(shù)刀左右連舞,刀刀無情,逼得駱明上竄下跳,擦過眉間一刀,在地上打了一滾。
駱明狼狽象盡出,還是沖不出刀陣出,一張大網(wǎng)封住了駱明所有生路,拼命掙扎,不過是空耗力氣,再一次逼回原地。
黑袍氣勢浮起,長刀揮舞,四個刀輪,一十六道黑色刀芒,席卷天地襲來。
駱明顧不上耗盡真氣后的后患,竭力運使心法,不惜損傷根基,也要勉強維持住護體氣罩。
駱明堪堪擋住了第一招,數(shù)招落下,一刀比一刀重,撐不住了。
駱明被一刀擊飛,胸前血口,為首一黑袍擲出手中長刀,欲穿大腿而過,駱明陷入必死境地。
一劍天降,擊飛長刀。
劍出鞘,隔開一片天地,任是如牛毛般多的刀氣如泥牛入海,悄無聲息。
遠處一位白衣青年見駱明快撐不住,手中劍連鞘也一起扔了出去。
手指往下一彎,長劍出鞘,破去這一殺招。
“你沒事吧,駱師弟?!鼻嗄陫檴檨磉t,心知來晚了,駱明狼狽不堪,開口道。
險些誤了師傅的事,若是駱師弟在自己眼前出了事,自己準沒好果子吃。
“多謝六師兄援手,我能多問一句,師兄為何來晚了?害得師弟差點死了?!瘪樏髂樕l(fā)白,一停手沒顧得上的傷勢劇疼難忍,無力道。
“路上碰到些故人,和他們好好地聊了一下,才耽誤了一會兒,沒想到時間過了這么快,幸好我趕到及時?!鼻嗄晷挠悬c慌,辯解道。
“勞動四位冥客一起出手對付你,虧師弟你能堅持下來。”青年連忙道。
“冥客?”駱明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問道。
“師弟你不知不奇怪,他們是暗界冥殿養(yǎng)出來的惡犬,行事隱秘,纏人得很,你們是冥殿下屬哪一殿?”青年皺眉問道。
黑袍早已沒有舌頭,有沒有神智也不清楚所言意思,青年問的是丁木。
冥客的誕生,少不了九天玄陰水,本是江湖劇毒中的劇毒,無解的毒藥。
冥殿先祖機緣巧合得了它,三百年來琢磨出這么一種鍛體法子,有了冥殿崛起的契機。
冥殿靠著它有了源源不斷的高手,坐穩(wěn)了那把椅子。
“不知閣下何意?閣下是誰?既知冥殿之名,插手的后果你不怕嗎?”丁木見駱明的援手到了,最壞的結(jié)果,不死心問道。
丁木自信冥客實力,來人不是那幾家就不怕,還是一縷擔憂。
“連我也不知,看來你未成冥殿真?zhèn)鳎€是說在這呆了太久,就目中無人了?!鼻嗄晗惹氨蝗藬r下,險些令師弟遇險,本就心情不好,回道。
“這把劍你不會不知吧?”青年一指地上所插佩劍,問道。
劍長四尺,劍柄是整塊暖玉雕成,劍格處雕有黑白兩片云紋。
劍鞘墨青,樣式簡樸,但難掩劍中深藏劍意,如天一般高不可攀。
“天鈞,你是太微門下?!倍∧疽姷侥潜鷦Ρ鷦λ氲踔膱A形白玉佩飾,上刻微字,驚道。
江湖人雖非人人不認得這柄劍,但無人沒見過這柄劍穗的玉飾上的字。
太微發(fā)給門下弟子行走江湖的玉佩,見此不退,視同冒犯太微。
“好,既然你認得這柄劍就好辦了,你傷了我?guī)煹埽さ钜沧o不住你。”
丁木臉色難看,知道麻煩大了,駱明的靠山太大,意味計劃失敗了,自己下場難料。
“上,用十方俱滅?!倍∧敬舐暤馈?p> 趁冥客們糾纏住對方一瞬,丁木轉(zhuǎn)身,果斷燃燒氣血,奮力疾行,自己才有一線生機逃脫。
“心性果斷,運道差點,暗處另一人也放棄你跑了。”
四位冥客聞言不會考慮是不是對方對手,身軀頓時鼓蕩起來,九天玄陰真氣殘留下來的靈氣混雜一身真氣斬出石破天驚的一擊。
四道三丈的幽深刀芒撕裂大地,手中長刀無法支撐如此洶涌的刀氣,從刀柄裂到刀尖,黑袍也因真氣沸騰粉碎,顯露袍下干枯身軀。
青年只用劍鞘就擋了下來,一步不退,還以渾厚真氣反推了回去,冥客紛紛被擊退。